“你說你不知道，我還真的是不信，不過既然都都已經這麼說了，我就只當你是真的不知道好了，我就來說說讓你過來的原因。
其實是因爲我從別人那裡聽聞，你是一個極爲聰慧的孩子，我之前有教導過一名弟子，現在他已經到地方上去赴任了。”
“小子知道，虔州知州錢灼。”
虞允文馬上說出了錢灼的名字，看來對於秦檜知道的還不少。
“不錯，我說的就是他，他之前是山東一帶的士子，因爲老家被金國人攻陷，他又極爲有氣節，所以被金國人押到了金國，送到奴隸市場之中，我救他的時候，他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我看他極有氣節，於是把他贖回來，之後也隨着我，從金國一路帶回來，他算是我的弟子，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學習各種你想不到的知識，算起來差不多已經有五年之久了。
我所掌握的大部分的東西，他都基本已經知曉，我想要做的事情他也都能夠自己去做了，我認爲他已經能夠大展拳腳，所以我才放心的把他派了出去。
不過說來，他可不是一個很聰明的弟子，這個小子學東西的時候，非常的死板，很多東西要說很多遍，他才能夠理解，這一點你絕對比他強得多。”
說到最後秦檜停住了，似乎是在遐想，也不知道是在想之前在金國發生的一切，還是在想之前和錢灼的相處時光。
“那秦相，現在您把小子請來是……”
“如果換做是別人，現在應該還不知道我想幹什麼，但是如果是你的話，應該已經知道我的打算了吧！難道不是這樣，還是說你並沒有清楚我想做什麼，又或者是已經明白了，卻裝作不明白吧！”
“承蒙秦相擡愛，但是小子生性愚鈍，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所以可能要拒絕秦相的邀請。”
虞允文馬上對着秦檜一拜到底，看來他之前確實是在裝傻，他完全明白秦檜的意思，其實秦檜說的已經非常清楚了，以他的智慧怎麼會猜不出來。
“哦，也就是說，你拒絕我的好意了是嗎，不過我其實之前就有心理準備了，所以我並不意外。”
“秦相……您……”
虞允文沒想到他會對自己的拒絕有所準備，他想說點什麼，好讓秦檜下臺，畢竟對方的權勢擺在那裡，就算自己不喜歡他，也絕對不應該得罪他。
不過秦檜還是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並打斷了他繼續說下去。
“我不想聽你的那些虛言，我們還是直說吧！我也知道外面怎麼說的，外面說我是一個賣國之人，所以名聲應該不是很好，這一點我非常的清楚。
但是你要知道，拋開我的名聲不談，如果你能夠成爲我的弟子，我保你數年之後，能夠掌握其他人所不知道的知識，也能夠在學成之後，得到別人得不到的位置。
到時候你想去參加科舉，名正言順的得到一個位置也好，或者是不想通過科舉，我保舉你得到一個知州的位置也罷。
如果說你想入朝爲官，可能就要從比較低的位置，慢慢的開始做起，等你完全展現了自己的能力之後，一樣可以得到高位。
對於你的學習能力，還有你的才能，我是完全沒有任何疑問的，現在的問題就是你對我的認識需要改變，。”
“秦相，小子知道這樣說或許有些狂妄，但小子自認爲就算沒有秦相的幫助，之後一樣可以通過科舉，爲官一任，造福一方，至於走上高位，小子心嚮往之，但是不敢奢望。
但是秦相的聲望，確如您自己所說，風評不好，小子無論如何，也還是一個讀書人，愛惜自己的名節，也愛惜自己的聲望。
您的好意小子心領了，但是請秦相恕小子無禮，不能夠侍奉在秦相身邊，成爲您的弟子。”
“所謂的風評和聲望，只不過是大多數人，對某一個人，或者是某一件事的想法，或者是觀點，但是你覺得這就沒有問題。
難道說大部分人的想法和觀點，就一定是對的，而那極少部分人，如果說不被主流的觀點，和百姓的想法所認同，難道就一定是壞人了。”
“這……”
秦檜說完這些之後，虞允文整個人都愣住了，是呀，少數人說的東西不一定就是錯的，他自己因爲智慧過人，就經常會有這樣的感覺，也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喜歡去說一下國家大事，但是他站的角度往往會更高一些，明明他說的觀點可能是對的，但是因爲他自己在周圍的人羣之中，屬於是少數人，所以可能會不被周圍的人所認同，並且被說是異端邪說。
虞允文因爲自己有切身的經歷，聽到秦檜這麼說的時候，不覺得有點內心動搖了，他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不是對的。
不過他轉念一想，這個秦檜確確實實是主和派之人，議和的事情也確實是他說主導的，這些都是無可辯駁的。
“秦相……”
“你別說，其實你的想法我都瞭解，不過我是真的想要讓你在我身邊學習，我問你一個問題。”
“秦相請講……”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能夠對大宋有好處，使得百姓能夠安居樂業，國泰民安，但是對於你自己的聲望卻有損失，你會怎麼選擇。”
“小子……小子選擇……”
“其實士子們讀書，爲的就是自己的功名利祿，在乎名節也不錯，但是在真的生死存亡的時候，能夠像錢灼那樣的士子又有幾人，寥寥無幾。
我現在也不想聽別的了，你就告訴我你有沒有這樣的覺悟，揹着可能的罵名，卻爲大宋真正的去做點事情，如果你說沒有也沒關係，只當是我看錯了人。”
說完之後，秦檜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在那裡看着對面站着的，臉上已經通紅的年輕人。
“小子願意做秦相的弟子，只是希望秦相真的是如您自己所說，在爲大宋做事，否則小子便是身死，也要揭穿你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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