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無奈的沖水玉兒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是被迫的,雙目緊緊的盯着她,生怕她誤會而摔門而去。
水玉兒接收到他祈求的眼神,忍住想要暴走的心情,見仍然旁若無人的悲泣,乾咳了幾聲。
泣聲稍斂,擡起頭,見水玉兒站在門口,一時也愣住了。
水玉兒見他們兩人在她面前居然還保持着擁抱的姿勢,按下不爽,緩緩走向雙目哭得紅腫,在徐子陵懷中更顯得楚楚可憐的,柔聲埋怨道:“姐,想找人安慰你,也不該找這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啊!來,玉兒陪你聊聊天。”說着不容拒絕,伸手把她從牀頭拉起來,順勢再給徐子陵凶煞煞一眼。
徐子陵苦笑,在看不到的視線死角用手勢解釋着,表明自己的無辜。
水玉兒回頭正好看到徐子陵胸前的衣衫都被的淚水打溼,努了努嘴示意他換身衣服,便輕哼一聲拽着梨花帶雨的回到自己的臥室。
看着仍然小聲抽搐的,水玉兒深吸一口氣,無言以對。雖然她很大度,但是不代表對別的女人侵佔自己男朋友的懷抱還無動於衷,更何況還是這種極具誘惑力的美女。
輕擡頷首,看着水玉兒面色不渝,以哭得沙啞的聲音道:“玉兒妹妹,你在生氣?”
水玉兒看着不明所以的表情,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傻,但是轉念一想,她並不知道徐子陵和她的關係已經明朗化,索性柳眉一立。嚴肅的說道:“當然在生氣,你沒和我打過招呼就和人家相公如此親密,我不該生氣嗎?”話說地雖然嚴肅。可是色厲內荏,說到最後水玉兒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
一愣。連哭泣都忘記了,紅腫的秀目瞪圓了看着面前的水玉兒,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會兒之後試探性的問道:“相公?你和徐子陵成親了?可是玉兒你明明是……啊!”吃痛,伸手撥開水玉兒掐着她手臂地手,委屈的說道:“是你自己說的嘛。怪我做甚麼……”
水玉兒突然發現欺負如此柔弱的有着無比的樂趣,輕哼道:“沒成親就不能叫相公了?”徐子陵已經是她地專屬品了,她要捍衛自己的領地。
幽幽一嘆,一雙美目射出射出悽怨幽迷的神色,沉默半晌之後輕輕的道:“玉兒真是讓兒嫉妒,真的。不是因爲人家喜歡子陵,而是嫉妒有這麼多人寵你戀你。”轉念又想到始終視她如親生女兒的祝玉妍又已經逝去,不禁又溼潤的眼眶。
水玉兒看着她可憐兮兮的表情,終於放鬆嚴肅的表情。陪着她嘆了口氣,從懷中把祝玉妍最後留下地天魔飄帶拿出來,柔聲道:“姐。這個還給你。祝前輩最後是用這個來迎戰石之軒的。”
睜大雙目,看着月色下泛着淡淡光彩的天魔飄帶。淚水不斷地從秀目中涌出。許久之後才鼓起勇氣伸手接了過來,然後就像用盡了她身上所有力氣一般。無力的低聲抽泣。
水玉兒看着天魔飄帶上掉落地一滴滴淚水,心下慘然,姑且不論祝玉妍是否居心叵測,不論她方纔是否是想用徐子陵地惻隱之心用長生氣助她天魔功大成,現在的地確是一個悲傷親人逝去的小女孩兒。無論魔門如何進行異常和泯滅人性的訓練,將門人變成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之徒,但人總是人,仍會有人的七情六慾,石之軒如此,亦是如此,就看你能否接觸到他們人性的這一面。
終是忍不住嘆了口氣,水玉兒伸手把攬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安慰的輕撫她背心,靜靜的陪着她。
許久之後,終於收止淚水,坐直嬌軀,舉手拭去淚漬,雙目射出堅定的神色道:“玉兒,你肯助我破石之軒的不死印法嗎?”
經過淚水洗刷之後的眸光更加讓人移不開目光,水玉兒迴避她的眼神,苦笑道:“石之軒的不死印法根本是沒有破綻的,無論多少人聯手對付他亦沒有用。”
毫不氣餒,美眸亮起來,閃動智慧的採芒,完全沒有了方纔令人疼惜的脆弱,淡然自若道:“根據聖門先祖遺訓,魔門兩派六道約每二十年須舉行一次聚會,推舉領袖,上一趟聚會在二十年前舉行,祝師被推爲聖門之首。可惜因天下紛亂,祝師雖成聖門的尊首,卻是有名無實。現在統一之機已現,慈航靜齋通過李家佔盡上風,兩派六道此時再不團結,待李家一統天下,將重陷掄亡之險。在這種形勢下,聖門諸派的二十年聚會有再次舉行的必要。祝師已去,是現時唯一有資格的召集人,石之軒必來出席,我們便有機會殺死他,破他的不死印法。”
水玉兒沉思片刻,輕顰秀眉不悅道:“你們這個聚會不會是要在成都舉行吧?”
露出幽怨的神色,半真半假的抱怨道:“連小谷裡那個美人也是玉兒你的保護對象嗎?”說罷也覺得自己語氣有些不對,輕哼道:“玉兒,你們這次打算在長安盤桓多久?”
水玉兒搖搖頭,嘆道:“我也不知道,也許很久,也許馬上就被人窺破行藏。”說罷拿眼緊緊盯住,話中有話。
再露幽怨的神色,“我真的不會害你,玉兒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
水玉兒嘆了口氣,目光轉向庭院裡沐浴在月光下的景色。魔門的勢力,她就是光想想也教人心寒。趁着天下大亂,魔門各派暗中不斷在各方面擴展勢力,林士宏、錢獨關、輔公佑等割據成大小軍閥,王世充則與魔門關係密切,趙德言乃頡利心腹謀臣,其他闢塵、安隆則控制着經濟命脈,若這些人全臣服於石之軒的控制下,其力量之大,爲禍之烈,恐怕沒有人能預估。
“姐,究竟你們追求的是什麼呢?累得你們聖門人前仆後繼的拼殺,我真是不懂。”就在都以爲水玉兒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後者輕輕說道。
皺了皺娥眉,不解的重複着水玉兒的話:“追求的是什麼……”
“是啊,如果你們追求的是道統之爭,自古邪不勝正,雖然我說過正義不一定勝利,但是勝利的就是正義。可是也是要經歷長時間的洗禮才能成功,現階段,一盤散沙的你們根本無法聚成一團。妃暄力挺的李世民,雖然有兄長的壓制,可是這畢竟是內鬥。我仲大哥又拒絕了你們的扶持,剩下的人在勢力的割據下,聖門根本就沒有任何優勢。”水玉兒想到什麼說什麼,她倒是不是指望寥寥幾句話就能打消大小姐的念頭,只是想表達自己的態度。
陷入沉思,虛心求教的問道:“那麼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水玉兒沒好氣的啐了一口,輕敲她的額頭,“你不會真指望我教你吧?再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配合的嬌聲埋怨一聲,忽然一雙美目異彩連連,說不出話來,但誰都看的出她芳心內澎湃激盪的情緒。“多謝玉兒提點,兒知道以後怎麼做了!我們的二十年聚會就挑在一個月後的中秋之夜在成都舉行,玉兒如果有空,就來吧!”
水玉兒愕然以對,搞不清楚自己方纔說的話究竟哪裡給大小姐什麼暗示了,只能愣愣的看着風情萬種的站起身,然後俯身在她面上輕輕一吻,檀口輕張,吐着香氣道:“玉兒妹妹,兒先走了,今晚如果給你和你的子陵哥哥造成了誤會,真是不好意思。”
水玉兒聽得目瞪口呆,看她如幽靈般穿窗而去,靜下心來沉思方纔她說過的話。
一個月後的成都嗎?
忽然有所感應,擡頭看向門口,只見徐子陵雙手環胸,倚在牆邊正目光爍爍的注視着她。
想起方纔她剛回來時看到那一幕足以讓她吐血的畫面,水玉兒嘟長了嘴,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站定,嬌氣橫生的質問道:“衣服換過了?”
徐子陵苦笑的攤開雙手,讓她看個清楚,卻不料原本一臉陰沉的水玉兒一下子撲進他的懷中,力道大的令他絕對有理由懷疑這肯定不是投懷送抱。徐子陵愕然之下問道:“玉兒,你做什麼?”
水玉兒在他懷中不安分的蹭來蹭去,悶聲說道:“消毒!”
徐子陵哭笑不得,只得讓她捏來揉去,直到她嘆了口氣,安靜下來之後,伸手環住她,輕聲問道:“消毒完畢了嗎?”
水玉兒輕輕點點頭,享受着夜半無人私語時的感覺,半晌之後柔聲說道:“子陵,我喜歡你。”
子陵淡淡的應道,脣邊勾起一道弧線。
“徐子陵,我喜歡你!”水玉兒語氣加重。
子陵聲音有些吃痛,因爲不滿的某人一口咬住他的脖頸。
“子陵……,我喜歡你……”某人嬌媚的聲音傳來。
“嗯……”徐子陵回答的聲音有些不穩和喘息,因爲某人正在他耳邊輕輕舔咬,帶着些許嬌羞和大膽。
“子陵……唔……”某人的表白沒有再說下去,因爲對方沒有再給她機會發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