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凝重的羽生秀樹,無視了周圍前來套近乎的來賓,徑直與馬爾科一起快步離開了宴會廳。
剛來到大倉酒門口,等待汽車的時候,羽生秀樹便開口詢問道,“說詳細一點,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剛纔的宴會廳上,馬爾科向他彙報了一個緊急消息。
消息內容是,在他下屬監視下的本間那夥人,出事了。
不管是被東京地檢特搜部帶走調查的人,還是沒有被帶走調查的人,全都在短短時間裡出了意外。
羽生秀樹可以肯定,這不是他安排手下人做的。
因爲他現在的目的,可不是讓本間這夥人去死。
他籌劃這麼久,佈局這麼多,只讓這些傢伙一死了之,豈不是便宜了這些人。
他的計劃第一步,便是利用本間等人對他的仇視與貪婪,故意自爆危機,比如收購MCA環球需要資金,藉口拋售股份吸引本間入局,同時隱藏身份給本間提供抵押貸款。
然後第二步,便是等待泡沫破碎爆發,再拋出本間等人的行賄資料,徹底發動對本間等人的清算。
前者能讓他在資金上把本間等人套牢,後者則能引動東京地檢特搜部介入,讓本間等人失去上層的支持。
雙管齊下,左右開弓的操作,本間一夥人絕無任何翻盤可能。
而前兩步全部完成後,便是最後的收穫時刻。
首先是經濟與事業的戰利品。
他利用給本間等人的抵押貸款,不但能躲避股票初期暴跌的損失,還能輕鬆收回本間等人手中的股份,一來一回更能大賺一筆。
同時也能借此機會,與地方上早已暗中聯合的勢力動手,比如栃木縣的福田議員,渡邊知事等人,蠶食本間一夥在地方的產業,讓旗下會社的經營範圍延伸進關東地區。
甚至在羽生秀樹看來,後者比前者更爲重要。
因爲這涉及到他在這件事中的第二份戰利品。
重新開始調查的本間賄賂案件,註定會牽扯到大量上層人士,而這些人還都是曾經幫本間對付他,和他不屬於一個陣營的人。
這些人的落馬,留出的權利真空,自然會被早有準備的羽生秀樹勢力,以及他的盟友們吞下。
而比起上層的動盪,羽生秀樹更想要的其實是本間這些人被連根拔起之後,地方上出現的權利真空。
要知道這可是霓虹最精華的關東地區。
他下屬的企業和勢力趁虛而入,與這些地方的勢力“同流合污”,雖然無法讓他獲得像東北地區那樣的權勢,但也足夠他初步站穩腳跟了。
只要能把觸角伸進去,那接下來該如何在這些地區鞏固勢力,擴大影響,加強權勢,對於羽生秀樹來說可就算不上難事了。
畢竟泡沫破碎之後的很多年裡,霓虹經濟可都是一路俯衝向下,這種環境中,無疑是不缺錢的羽生秀樹,收買人心的最好時機。
在橫壓一切的資本力量面前,什麼傳統文化,什麼地方勢力,都不過是螳臂當車的紙老虎罷了。
這些年,他在東北地區的實踐,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此時此刻,他的前兩步計劃實施的非常完美。
接下來,自然是按部就班的收取勝利果實。
但由霓虹泡沫經濟被刺破後的股市崩盤,是一個時間較長的持續性下跌。
進而因故股市崩盤蔓延到霓虹全行業的危機,也需要更長的時間。
所以羽生秀樹此次收穫勝利果實的過程,也同樣需要拉長戰線,遠不是當初在股災裡牟利,短時間就能結束的。
這也是爲什麼,羽生秀樹雖然對本間一夥人動手了,但暫時卻不打算趕盡殺絕的原因。
計劃纔剛剛開始,這些人還有足夠的利用價值。
他又怎麼可能爲了一時之快,做出破壞長遠利益的糊塗事呢。
所以在從馬爾科口中得知這件事後,他纔會如此重視。
畢竟已經到了收穫的時候了。
現在不管因爲什麼,真相又是什麼,又可能會牽扯到誰,他都絕不允許有人破壞他的計劃,讓局面失去他的掌控。
身旁的馬爾科聞言,正打算回答詳細情況。
可卻在目光一掃旁邊後,突然停止了回答。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箇中年男子湊到了他們旁邊,身邊還帶着一個年輕女孩子,滿臉討好的笑容,明顯是打算來找羽生秀樹套近乎的。
而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宴會廳裡,配合千堂秋穗,在羽生秀樹面前演戲的Artist House Pyramid事務所社長,森山幸男。
而其旁邊跟着的年輕女子,卻不再是千堂秋穗,而是羽生秀樹用來當做藉口的相川惠裡。
(相川惠裡·圖)
其實論外表,相川惠裡和千堂秋穗各具特色。
但羽生秀樹之前提起對方,只不過是隨口一說。
可現在森山幸男卻突然把人帶了過來,心中打算要什麼,目的不言而喻。
若是放在以往,羽生秀樹倒是不介意陪對方玩一玩,全當閒來無事,勾搭美女時的一點小情趣。
偏偏現在事情緊急,他實在沒心情應付對方。
因此在森山幸男才討好的說了句,“羽生會長真是太巧了……”
羽生秀樹就表情冷漠的打斷道,“收起你的小心思,我現在沒空應付你。”
“我……”
“閉嘴!”
羽生秀樹聲音低沉的喝出之後,森山幸男第一反應便是趕忙道歉。
其身邊的相川惠裡則是滿臉茫然,不知所措,只能本能的跟着社長一起,朝着羽生秀樹鞠躬道歉。
可明明社長說了,羽生秀樹這位大人物對她有好感,特意來帶她把握機會。
但現在看羽生秀樹的反應,可一點都不像對她有好感的樣子。
恰好在此時,羽生秀樹那輛勞斯萊斯銀靈駛來,馬爾科主動打開車門後,羽生秀樹頭也不回的坐了進去。
只留森山幸男還鞠躬不起,口中連呼道歉。
直到汽車消失在兩人的視野裡,森山幸男才站了起來。
但此時森山幸男的臉上,就只剩深深的擔憂與惶恐了。
口中還自言自語的說着。
“怎麼辦?這下可怎麼辦纔好?怎麼會突然惹羽生會長不高興呢,他明明應該喜歡你纔對啊!
我必須彌補,必須想辦法補救,否則我的事業就要完蛋了。”
……
行駛的車輛上,羽生秀樹自然不會把森山幸男放在心上,車門關閉就忘了個乾淨,轉而便向馬爾科問。
“說說你瞭解到的具體情況吧,問題有多嚴重?”
開車的馬爾科回答,“和本間有關係,不管有沒有被帶走調查的人,都在短時間裡發生了意外。
沒被帶走調查的人裡,其中有一人是交通事故,沒有等到救援就去世了,剩下還有三人也是因意外受傷,其中兩人傷勢較重。
即便是被東京地檢特搜部帶走調查的人,也在今天轉移至看守所的時候,遭受了突然襲擊。
最新消息,雖然看守人員及時發現制止,但仍有四人受傷,其中一人生命垂危,正在醫院進行搶救。”
聽完馬爾科的話,羽生秀樹眉頭深深皺起。
“這絕對不會是什麼意外和巧合。”
馬爾科附和,“這肯定是有計劃的”
“所以我們必須搞清楚,策劃這些事的人,到底是狗急跳牆,因爲東京地檢特搜部的賄賂調查,想要對本間等人滅口。
還是他們想通過這種手段,以本間等人做藉口,把壞規矩的黑鍋栽贓到我的身上。”
羽生秀樹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陰冷。
馬爾科思考了一下說,“我覺得滅口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爲什麼?”羽生秀樹問。
馬爾科說,“因爲在這件事裡,老闆暫時還未暴露。”
羽生秀樹卻搖搖頭,“既然已經有人越過底線,那我們必須以最壞的結果考慮。”
言罷,他直接做起了安排。
“我們現在去世谷臻園,通知佐佐木議員,藤野議員,井上部長……還有史密斯專員。
再聯繫大越和史,讓他一個人來見我。
讓萬全安保的專屬防衛隊行動起來,加強我們的人的安全等級,把海外的人員也調回來吧。
今天晚上,把我之前給你名單上的女人,全都送到仙台去,然後看情況再決定是否離境。”
“是,我這就安排。”馬爾科回答。
羽生秀樹緊跟着又說,“讓我們的人想辦法安排,讓我和本間秘密見面,就在凌晨。”
“是。”
勞斯萊斯銀靈繼續朝世谷臻園行駛。
隨着馬爾科一個個電話撥出,入夜的東京不爲人知的忙碌起來。
港區赤阪,正在事務所裡工作的中森明菜,突然聽到辦公室門被急促的敲響。
哐哐哐!
“中森小姐,是我。”
中森明菜聽出聲音,是羽生秀樹給她安排的那位女保鏢。
隨即她便說道,“請進。”
門被推開,女保鏢神色嚴肅的走進來,“中森小姐,請立刻停止手上的工作,和我離開。”
“離開?去哪裡?”中森明菜一臉糊塗。
女保鏢說,“目的地是仙台市,這是羽生先生的決定。”
中森明菜意識到情況不對,但還是說,“我要先給羽生君打個電話。”
女保鏢說,“當然可以。”
中森明菜拿起電話,撥打了羽生秀樹移動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
“羽生君,我是明菜。”
羽生秀樹的聲音傳來,“按照保鏢說的做,我現在很忙,等空閒下來再給你解釋。”
“好。”
中森明菜掛斷電話,擡頭對女保鏢說,“我現在就和你走。”
說完,她好似又想起來什麼,“小泉今日子呢,她也和我一起去仙台嗎?”
女保鏢搖搖頭,“這個我並不清楚,等抵達仙台中森小姐就知道了。”
“我們做飛機還是新幹線?”中森明菜又問。
女保鏢回答,“車已經準備好了。”
澀谷神山町,黑木瞳因爲女兒身體不舒服,沒能參加今晚的雲上娛樂招待會。
就在她剛剛把女兒哄睡着的時候,羽生秀樹安排的保鏢突然把電話遞給她。
電話是羽生秀樹打來的,聽完羽生秀樹的話後,黑木瞳立刻換衣服,抱起熟睡的女兒夕舞,跟着保鏢匆匆離開。
東京某大學的校園內,蒲池幸子結束一場年末的社團音樂活動,剛剛走到學校門口,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喊她。
“幸子,我在這裡!”
蒲池幸子順着聲音看去,發現是澤口靖子正坐在一輛黑色奧迪汽車上,正衝着她招手。
蒲池幸子小跑過去,“靖子怎麼這會來找我了?”
澤口靖子卻只是打開車門道,“幸子快上車,路上再給你解釋。”
雲上衛星電視,一場製作局正在召開的製作人會議上,突然有黑衣人闖入,把正在開會的關本姐妹帶離。
千代田區,小野料理突然結束營業。
目黑區自由之丘,多岐川裕美和古手川佑子一起坐上了黑色奧迪。
……
數十位保鏢守護的世谷臻園內。
當羽生秀樹陸續會見完所有受邀而來的人,不知不覺便已經過去了快五個小時,時間也已經來到了十二月十八日的凌晨。
這時他也收到了仙台傳來的消息,所有人都安全抵達。
羽生秀樹心中放心的同時,也等來了一位新客人。
史密斯專員。
和史密斯專員一番交流之後,史密斯專員先是生氣的表示,“這些該死的傢伙,竟然敢動我施壓的人,我一定會就這件事做出迴應的。”
說完,史密斯專員又頗爲熱心的表示。
“如果Seraphim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排你進入橫田空軍基地,然後隨時搭乘軍機離開霓虹。”
聽到史密斯專員的話,羽生秀樹笑着感謝道。
“多謝史密斯專員的幫助,不過事情還沒糟糕到這種程度。”
羽生秀樹這話也不是在客氣。
他之所以做出一系列安排,並不是因爲他害怕某個人,或者某個勢力。
因爲如今的霓虹,想要在明面上對付他,做到讓他躲進美軍基地逃離的,基本上已經非常困難,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
但昨天事發突然,即便隱於幕後的他並未暴露,也必須防患於未然,避免某些人面對覆滅的危機時,做出一些狗急跳牆的蠢事。
之前與那些自己人見面,也是爲了讓他們小心安全的同時,然後儘快發動一切力量,查出到底是哪個蠢貨在亂來。
史密斯專員說,“如果需要的話,請隨時聯繫我。”
“這是一定的。”
羽生秀樹說着,從馬爾科手中接過一份文件交給史密斯專員。
順便解釋道,“我準備在洛杉磯創辦一家遊艇會,史密斯專員是第一批受邀會員,受邀的還有其他老朋友。
我會不定時在遊艇會舉辦活動,方便會員交流的同時,也會給會員提供各種福利,我想史密斯專員一定會喜歡。
詳細內容都在邀請文件裡,史密斯專員可以看完後再決定是否加入。”
這個所謂的遊艇會,不過是羽生秀樹在阿美利卡的交際手段之一。
阿美利卡雖然不能明着公開受賄,但在符合規定的情況下,合理的腐化那些上層,卻有着太多的辦法了。
遊艇會看似沒有任何問題,但卻可以用光明正大的給會員提供各種福利,比如一場前往加勒比海的奢華度假之旅。
而會員需要付出的,卻僅僅只是明面上微乎其微的會費而已。
“哦,那我可要仔細的看一下。”十分清楚其中門道的史密斯專員,當即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羽生秀樹又說,“今天時間太晚了,改天我再好好招待史密斯專員。”
聽出羽生秀樹要送客的史密斯專員,很配合的說,“沒關係,我也正好有些累了,就先告辭了。”
“我送史密斯專員離開吧。”
就這樣,羽生秀樹將史密斯專員送到世谷臻園的停車場。
待史密斯專員的車輛離開後,馬爾科立刻前來彙報。
“老闆,大越和史到了。”
“帶我去見他。”
羽生秀樹說完,便被馬爾科帶到了世谷臻園前庭,幽暗的花園密林之中。
“先生,您找我?”
黑暗中,一個身影發出大越和史的聲音。
羽生秀樹也不看對方,仰頭望着天空中的半輪明月,“是的,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什麼事?”大越和史問。
“我需要你成爲住吉會的組長。”
羽生秀樹語氣平淡,但大越和史卻驚詫道,“什麼?這也太突然了吧?”
“原本沒有這麼着急,但有些事的發生,讓我覺得你現在的力量還不夠。”
說着他招招手,馬爾科立刻上前,將一個文件袋交給大越和史。
羽生秀樹的聲音隨之響起,“這是住吉會現任組長私吞社團產業的證據,還有他的犯罪記錄,以及因爲他的操作,導致住吉會資產在本次股市下跌中的損失。
你積蓄了這麼久的力量,在社團中籠絡了那麼多人,又有這些東西在手,想來已經足夠正大光明的逼他退位了。
我會安排海外的力量支持你,不管是專業人手,還是武器裝備,需要什麼都可以和馬爾科說。
至於上層也不用擔心,我的人會幫你壓制一切,不會讓任何人干涉這件事,甚至關鍵時刻還能配合你的行動。”
說到這裡,羽生秀樹終於把目光轉向了大越和史。
黑暗中,白髮下的雙眸明亮如星,冷若冰霜。
“所以,你不會讓我失望對吧?”
大越和史重重一個鞠躬,“先生,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羽生秀樹擺擺手。
“去吧,希望下一次見面,你已經是組長了。”
大越和史再次深深鞠躬,起身後什麼話也沒說,帶着文件袋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大越和史離開後,馬爾科緊跟着彙報,“看守所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羽生秀樹聞言,當即感慨一句。
“今天晚上還真是忙啊!”
……
今天晚上,東京地檢特搜部負責調查賄賂案的人員,也算是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涉案人員在轉移途中,突然遭受不明襲擊,讓所有人都感到顏面盡失,開始連夜進行突擊審查。
本間作爲受到襲擊的目標之一,雖然因爲及時被保護而沒有受傷,但卻也被探員帶走審問到了凌晨。
可等他回到房間準備休息的時候,卻突然接到通知,說他因爲受到襲擊,需要轉移去醫院進行詳細的檢查。
明明在之前已經確定沒有受傷的本間,想到之前那不明來由的襲擊,頓時覺得大半夜的要待他去檢查身體,實在是太過奇怪異常。
驚慌之下,本間開始瘋狂掙扎大喊,想要拒絕這次身體檢查。
但一切的掙扎和呼救,都是無濟於事的。
最終,本間還是在大喊中,被塞進了一輛救護車內。
還不想放棄求救的本間繼續大喊,試圖引起外界的注意。
可空無一人的凌晨,沒有任何人給予他迴應。
就在這時,掙扎大喊的本間,卻聽救護車內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本間,我們又見面了。”
本間猛地轉頭,順着聲音看到了救護車深處坐着的白髮年輕男子。
不是羽生秀樹,還能是誰。
砰!
當本間被拽進車內,車門便重重的被關上。
看着羽生秀樹,本間聲音驚恐的問。
“你……你要做什麼?難道今天的襲擊是你做的?”
羽生秀樹語氣嘲諷道,“上等人就是這麼愚蠢嗎?
如果是我的話,你又怎麼可能在這裡見到我?”
被羽生秀樹如此嘲諷,總算冷靜一些的本間試探着問,“你想做什麼?”
羽生秀樹語氣冷漠的說,“我只是討厭局面不受控制。
所以你要是不想之前的襲擊再發生,最好趁着你對我還有利用價值,乖乖的配合我。”
本間問,“我要怎麼配合你?”
“呵呵!”羽生秀樹冷笑一聲,“會有人告訴你的,現在你要做的是去檢查身體。”
羽生秀樹話音落下,正在行駛的救護車,便在無人的道路邊停下。
下一刻,本間就看到,之前強行押着他上車的醫護人員,羽生秀樹,還有開車的司機,全部從車上離開了,只留下他一個人被銬在車廂內。
不過本間並未等多久,便重新有司機,醫護人員進入車內,救護車也隨之啓動,繼續朝着醫院方向駛去。
看着周圍的陌生人,本間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彷彿方纔羽生秀樹的出現,以及對他所說的話,只是他的一場幻覺。
此時他才終於意識到。
羽生秀樹的實力,已經遠遠不是他能抗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