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民就在一邊幸災樂禍地笑着,他是要看強子的笑話了。同時,他更希望強子能和盧金哲當場翻臉,再幹上一架。強子忍着尷尬,又問了盧金哲幾聲。可是,他仍舊沒有聽到盧金哲的回話。與此同時,盧金哲的鼻子裡反而又哼出了小曲,手指敲擊鍵盤的速度也更快了,還有一副十分欠揍的嘴臉。
盧金哲也太不知道好歹了,他快把寢室內其他人全部徹底地得罪光了。並且,他似乎不怕寢室內的人孤立他。
強子十分氣憤,他向着盧金哲走了過去,一推盧金哲的胳膊道:“我問你話呢!你沒聽見!”強子用的力氣還是很小的,因爲他在不斷地剋制住自己的怒氣,心中還不斷地警醒着自己一定不要發火。開學以來,他還沒和任何人鬧過矛盾呢,同時,他更不想與自己一個寢室的室友發生什麼衝突。畢竟,低頭不見擡頭見,要是和室友之間有矛盾,那麼平時的學校生活肯定快樂不到哪裡去。
經強子這麼一推,盧金哲頓時呈現出一臉怒氣,他猛地一甩胳膊冷冷地道:“你推什麼啊!草,剛纔咋呼什麼啊!像一個娘們似的!不就是要聯繫上機實驗課的教授嗎!我記着呢,還用你提醒!自以爲是!”連珠炮似地說罷,盧金哲又整理了一下被強子推亂的衣服,淡定地坐了下來,繼續編寫自己的程序,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
強子終究還是忍住了怒火,同時他在心裡暗自嘲笑盧金哲如此地不通情達理,根本不配做自己的朋友,且自我安慰道隨他囂張去吧,看看他到底能蹦躂到什麼時候。
王元鹿剛纔都快進入夢鄉了,卻被盧金哲連珠炮似的幾句話吵醒了,便揉了揉眼睛道:“搞毛線啊!吵什麼吵?還讓人睡覺嗎?有種去大操場單挑去!”李志民也立即笑了幾聲道:“搞毛線?穿越火線!哈哈!”王元鹿睡意朦朧地接道:“穿越火線,這玩意太高端了,咱玩不了......”
李志民和王元鹿現在都算是DOTA的忠實玩家,所以纔會拿穿越火線開玩笑。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這種話,他二人也太不厚道了。
強子心情有點不爽,拿出了自己的一些課本,準備一個人去自習室學習去了。
陽光明媚,出了寢室樓之後,走在校園內部,呼吸着新鮮空氣,心情頓時舒暢了起來,剛纔的不愉快頓時消散地無影無蹤了。總在寢室內、網吧內憋着的話,人的脾氣就容易變得暴躁起來,盧金哲也許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變得不可理喻的吧。沒錯,如果你在某個封閉的環境中與某人生氣的時候,最好能夠出去走走,去開闊的地方,去環境優美的地方,以免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行爲來。
穿行過幾個空曠的廣場,穿行過幾條長滿花草的如畫小徑,就到達了大學自習室樓下。這正是上學的時期了,可是大學自習室樓下的大門,真可謂門前冷落車馬稀了。除了下課的時候,有一些抱着書本向外走的同學之外,再也不見更多的人流在此行走了。
強子也沒有刻意挑選教室,只是隨手推開了一間自習室的門,進去之後,隨便撿了一張座位坐了下來。
不出意料的,大學自習室內的人還是很少的,一個超大的自習室內大概有三百多副桌椅,可是整個教室內才零零散散地坐着屈指可數的數人而已。畢竟距離考試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所以並沒有考前突擊功課的大軍。站在自習室內部,你不需用很大的力氣喊上一句話,回聲就能迴盪好久一陣子,足見空寂。
這還不算,就在那屈指可數的數人當中,還有一些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在教室內幹着一些苟且之事。自然,也是有互相鼓勵着好好學習的了。
其實成雙成對的人還算是少的,尤其是在大一的時候,可是,那些人都去哪裡了呢?要是說全部都去網吧了,自然是說不通的,畢竟,Oc大學附近這三家網吧的容量有限,並且當地的居民還要在那裡站有一定數量的位置。那麼都去哪裡了呢?想一想大街上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羣,似乎就有了答案。守在螞蟻窩附近觀察一下衆螞蟻的運行足跡,你也許更能明白。
中國的老百姓一向說自己是蟻民的,一指自己的藐小,一指自己終生忙碌不堪吧。饒是過了不少個朝代,歷經千年的歲月,也終究不會有什麼改變的。
這一日呼嘯而過,劉鵬鵬已經做好了申請材料,並將其交到了強子的手中。可是,盧金哲卻遲遲沒有行動。一直到第三日的夜晚,大家剛剛洗漱完畢,盧金哲纔好像對着空氣說了一句:“指導老師的事情,已經辦妥了。老師的電話是xxxxxx。”盧金哲確實好像是對着空氣的自言自語一般,沒有一人搭理他。
雖然沒有人回覆,但是,衆人自然都貢獻着耳朵聽呢。
等到翌日中午的時候,強子就已經拿出劉鵬鵬打印的申請材料,準備去學生會申請審覈了。在強子臨走之前,王元鹿突然從牀上爬了起來,道:“等會,我陪你一起去。”強子頓時吃了一驚,沒有想到一向以懶惰著名的王元鹿,竟然有這麼“勤奮”的舉動。
強子就坐在一邊,等待着王元鹿穿衣服。要擱在平時,王元鹿行動的速度是極快的,與盧金哲在出門之前喜歡自戀地梳一番頭花掉半個多小時可以構成鮮明對比的。可是,這一次,王元鹿的行動猶如龜爬,讓人等待着着實焦心。他的動作,處處彰顯着有氣無力。他現在就像非洲的難民,空有很大的個子,卻沒有肉,全是骨架。一陣風似乎就能把他吹到,你只需輕輕一用力,似乎就能把他的胳膊腿扭折掉。
等到王元鹿穿好了鞋子,披上了N月沒有洗,且帶着能夠瀰漫方圓兩米的異味的外套,站在強子面前說“出發吧”的時候,強子看了看王元鹿色澤偏紫的嘴脣,以及紙白色缺乏血絲的臉,問道:“你多久沒吃飯了?”
王元鹿裝出一臉疑惑地表情道:“呵呵,你說什麼呢?我除了很少吃早餐之外,一天兩頓飯是不會少的。”王元鹿這麼說,強子肯定是不會相信的。很多時候,你可以說出謊言,你可以裝出一些表情來,但是你的某些器官,你的臉色,你的眼神,你的細微表情是不會說謊的。
強子感覺到王元鹿是不好意思在寢室內當着衆人的面子說出自己已經沒錢買飯的話語,便也不再相問。他帶着王元鹿走出寢室樓之後,就說自己餓了,要到超市買麪包吃。在超市裡,強子給王元鹿買了兩大塊麪包,一包奶。王元鹿自然欣然接受,三兩下就將這些食物全部解決掉了,他的臉色也頓時有一點紅潤了。
這點紅潤,就是生機了。
生物活着真的是很麻煩的,一天不捕食的話,就會少掉很多生機。生機減少之後,如果得不到補充,那麼接下來就是死亡了。其實大部分人忙忙碌碌其目的也無非與森林中的狼一樣,在捕食。我們所有謀生的工具、門路,也正是動物捕食的尖牙利爪。只要捕食的事情一天得不到終結,這個世界就不會真正地變得和諧。
生靈一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能感受到捕食的快樂,同時也要承受被捕食的痛楚。學了生物學之後,你就會知道自然界是有食物鏈的,任何生靈都逃脫不了食物鏈的束縛。動物界食物鏈最頂端的生靈的軀體,最終會被食物鏈最底層的菌類、昆蟲類、植物分解吸收掉,以此構成一個可循環發展的體系。處在一個食物鏈中任何一個層次的生物消亡之後,如果它的位置不能被其他物種填充,那麼整個食物鏈就奔潰了,所有鏈上的生物都要因此消亡。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教導處大樓的下方。
當時遊覽全校的時候,學長只說學生會辦公室、導員辦公室以及圖書館就在這個樓裡面,並沒有具體說是幾樓的哪一間房屋。所以,走進教導處所在的樓裡面之後,強子與王元鹿一起找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找到了學生會的辦公室。在學生會辦公室左邊大概二十米的位置有一個很大的教室,這教室的牆壁用的是玻璃牆,目的是爲了讓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那裡是閱覽室了,就是學校內提供雜誌、報紙閱讀的地方。
透過玻璃牆向閱覽室內望去,還可以見到一個通道,那通道里面似乎還有十分開闊的空間。沒錯了,那裡面正是Oc大學的圖書館了。據說,裡面有上百萬藏書,幾乎囊括了人類的所有文化。
現在已經開學一月的時間了,803寢室內的這五名大神一次都沒有去過圖書館。要不是爲了尋找學生會辦公室的具體位置,強子和王元鹿到現在爲止,估計還找不到學校圖書館的大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