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從不知道木葉對囚犯的待遇可以好成這樣……由五代風影親自押送我回到木葉……已經清醒過來的千手綱手雙手抱胸, 站在木葉的門口“迎接”被反綁着的我的到來……
“很抱歉獅影大人……”如同女皇般的綱手公主走上前來，示意我愛羅將綁縛我的沙之繩索解開……我轉動着僵硬的手腕麻木的看着眼前的金髮女人……不得不說，她很漂亮……淡金色的頭髮在不烈的陽光下折射出豔麗的色澤……不愧是千手家的女人, 真的是儀態萬方……
在埃金西努爾的調·教下, 已經對術士能力融會貫通的鼬一路上對我下了語言的禁制……除了瞬發的法術……所有具有強悍爆發力的技能全部因爲語言詛咒成爲了雞肋……這使得我無法在路途中逃跑, 也讓我在面對綱手姬時無法強硬起來……
“我想獅影大人應該很清楚我們請你到來的理由吧……”女人將請字說的極重, 這種強蠻的邀請讓我唏噓不已……因爲我的不言不語和麪無表情……獨自在那裡絮叨的綱手姬索淡無味起來……昏黃的目光將千手綱手窘迫的神色刻入眼底……
“咳……同是宇智波家的人……鼬……就交給你了……”身邊的青年猶豫着緩緩應承下了五代火影的委託……當他點下頭的那個瞬間, 我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呢？突然很想微笑……因爲終於這個一輩子蒼涼的男人被夥伴認可……又突然很想哭泣……因爲……呵……過去斑對活着的我說過，我每一個救過的人到最後總是將救命恩人的我逼上絕境……柱間，水門, 蠍，鼬……說不定連宇智波斑也是……
“那麼……拜託你了鼬……我和五代風影談談下步的計劃……”綱手微微嘆了口氣, 將目光迎上我愛羅……被語言詛咒控制的不得反抗的我順從的跟着鼬的腳步走向熟悉的宇智波祖宅……遠遠的望見閣樓外蹲坐在外門階梯上的黑髮少年……
託着腮幫的他密切的緊盯着遠方走去的我們……身形孤單落寞卻終於讓我覺得透出了這個年紀應該有的些許生氣, 驕傲, 不滿，以及期待……
“浮蘭！浮蘭！”少年永恆的血紅眸子在看到我的時候發出晶亮的光彩……就像是回到過去一樣……那個被獨留下的孩子緊緊的抓着我的衣角攝取所剩不多的親情……保持着冷漠的昏黃眼眸在佐助彆扭的擁抱時化爲一汪溪水, 柔軟的連自己都沒有發現……
“愚蠢的佐助……”你是否以及得到了你想要的全部了呢？
“浮蘭！哦……泉奈！鼬說他會把你帶回來，原來是真的！”被牽着再次踏進這棟熟悉無比的房屋“我擔心你會被宇智波斑會對你不利……”血色的眸閃過不經意的濃重殺氣，被我詫異的捕捉下來……佐助對斑的憎恨到底來自於哪裡？宇智波鼬不是以及回到他的身邊了麼？……
“斑是我的哥哥……”曲起食指勾畫過佐助高挺的鼻樑“就像鼬不會傷害你一樣……斑也不會傷害我……吧……”
“連你自己都不確定不是麼？”黑色的長髮青年沉聲說道“事實上宇智波泉奈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吧……”
沉默不語……不僅僅是因爲不想和他說話，也許更多的是鼬說出了我一直不想承認的真相……
臂膀被面色突然嚴肅的佐助所握住……因爲他的大力使得沒有戒心的我被自然的拖拽進隱藏在牆內的密室“宇智波斑來了！泉奈，馬上你就可以聽到事實了！”僞裝的畫幅被倏地放下, 我與客廳的距離僅僅只是間隔着一張一捅就破的畫紙……
透過畫和牆面的縫隙, 我可以很清楚的看清客廳裡的一角……如坐鍼氈的兄弟二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雖然說將鼬護在身後的佐助面色已經恢復到往常的冰冷和傲然……可是從他握着草稚劍的細微顫抖中, 我還是察覺到了他的驚懼……
投身黑暗的術士擁有割裂空間的能力……我們可以隨意的召喚隊友和使用法陣轉移危險的處境……所以空間的變化對我們而言極爲敏感……然而, 斑和水門的空間遊走卻讓我無從探知……我不知道佐助怎麼判斷出斑哥會到來……但當我真正的聽見那熟悉卻許久未聞的冷酷聲調時我承認, 我震驚了……
“宇智波佐助……你不需要對我那麼戒備……”磁性的鐵中錚錚的聲音緩緩說着“我這次來，是想問你們……泉奈在哪裡？”
“你這副樣子沒有被泉奈見到過吧……”少年清朗的故意對男人嘲諷着……他和鼬慢慢的移動着位置, 然後我見到了他們所有人口中的宇智波斑……
“哼……既然我敢這麼來到你們這裡，我就敢讓泉奈見到我現在的模樣……”斑哥重新的穿上了宇智波家的族長外衣，執在手上的等人高火扇依舊如故的蘊含着巨大的威力，那頭烏黑的長髮有些凌亂的垂在他的腦後……哥哥眼神銳利依舊，然而左眼卻依舊不再是我熟悉的紅色……我曾見過，並畏懼過這對瞳仁……它是六道仙人所遺留的最強所在……
“你願意告訴他你揹着他繼續做着曉的首領……用影分·身欺騙泉奈，讓他以爲一直恨你在一起……告訴他事實上，這些天他所沉醉的生活都是虛幻的？”雖然佐助說的鏗鏘有力，但是每當斑哥提着火扇向他們走去，少年便會護着無法活用我能力的哥哥向後移動……
“你不用後退……我也不會傷害你們……繼承泉奈控制能力的宇智波鼬也不會讓我靠近你……”斑哥站在原地，不再向前欺進“是！而且我會堅定的告訴他！我一定要喚出十尾！只有這樣才能達到他喜歡的世界！爲了這個，我不惜犧牲我自己……”
交疊的雙手緊緊的捂住想要發出嘆息的嘴巴……明明一直想要阻止，可是當聽到他這些話的時候，想要跟隨他的欲·望呼之欲出……
“我想，這種感情，沒有人會比你們更清楚了吧……宇智波最後遺留的兄弟……”
“泉奈不在我們這裡……”從斑出現後便不再說話的鼬緩緩的拉開擋在他面前的佐助，面對男人“與其在我們這裡大放厥詞，不如早些去找到他來的實在……你可以去風之國看看……畢竟他是在那裡被抓的……”
一時間，宇智波的祖宅鴉默雀靜起來……現在的位置使我根本無法見到一紙相隔的客廳到底發生了些什麼……許久之後，傳入我耳膜的是少年送氣並且癱坐的聲音“出來吧泉奈哥哥……他走了……”
鼬和佐助的神色並不好……只是當我出來的那瞬間，他們便緊緊的將目光盯在我的身上不曾轉移……他們在等我的想法……而我卻繼續靜默着與他們對望起來……
“他瘋了，我們一定要阻止他！”突然間，頹靠在青年懷裡的佐助衝到我的面前拽着我搖晃起來“泉奈！他一定不是爲了你！是他的欲·望在作祟，一定是這樣的……”
看着佐助沒有徵兆的發起狂來，一旁同樣等待我回答的青年皺着眉峰將少年從我身上拉走……“泉奈……我看過宇智波家的記載……在全族反對宇智波斑奪取木葉的時候只有你是支持着他的吧……”
我繼續沉默着等待他繼續說下去的話……
“之前在曉的時候你不止一次的阻礙了宇智波斑的計劃……在川之國，你也對月之眼憤憤不平……你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如此矛盾的一個人……”
“什麼！你支持過宇智波斑！”聽到這裡的佐助忍不住大叫出聲，然後用着一種難以理解的目光透視着我……並且扭頭望向他的哥哥，企圖看到否決的表情……
“是的……曾經，整個宇智波一族，只有我一個人支持着斑哥……”這是一個無法否認的事實“斑哥啊……其實一直是一個很幼稚也很溫柔的男人……從出生，便帶着宇智波一族最強大的查克拉……在那個征戰的年代……他被譽爲宇智波最強的男人……帶領着我們家族走上第一次忍者大戰的巔峰……”
終究還是將過往都回憶起來，然後告訴這些被矇蔽的後輩一個真正的宇智波家……
“知道我爲什麼那麼崇拜哥哥麼？”我望着他們詫異的臉龐“斑哥曾經是個很善良的人……他也有過像鼬一樣堅韌的樣子，也有過像水門熱愛木葉的時光，同樣的，他也有過羞澀，撒嬌，玩鬧的一面……”我安靜的望着窗外熱鬧的街道“毀了他的是一種叫責任的東西……和佐助一般大的時候便被族裡逼迫着學習社交和走上戰場……我一天天的看着原本開朗俊秀的哥哥變成心機城府極重的一族之長……從會抱着我說這種生活好可怕到後來的殺人如麻……其實最渴望和平的一直都是哥哥而已……”
我擡起手撫摸佐助的眼眸“寫輪眼啊……運用的越多，封印的就越快……忍界的大戰臨近尾聲，但是由千手和宇智波一起創立的木葉卻內亂了……家族史上大概寫的是，宇智波斑希望奪取火影之位，挑唆全族對抗千手一族是吧？”我歪着頭問向宇智波鼬……橙黃的眼眸瞬息的飄忽後歸爲清明……然後他對着我幾乎見不到的電了頭……
“不是斑哦，是千手一族的長老們……他們害怕宇智波無法操控的幻術，所以屠戮了我們整個家族……你們是宇智波家的後人，所以流着宇智波家息事寧神的血脈……我們不需要什麼很高的地位……只要安寧的生活便夠了……所以，柱間提出要我當人質的時候，我們一族便決議將我送出去了……”
“斑哥他一直將我守護在戰爭之外……雖然我也會上那種修羅場，但是大多都是爲傷患治療罷了……然而千手柱間卻提出了這個要求……哥哥他啊，只是想要救回我這個幫不上忙的弟弟罷了……可是……”
“可是我們一族的其他人卻不同意……他們寧可讓你去當人質，以此保全大多人的命？”靜靜聆聽的少年說出了我接下想要說的話，疑問卻萬分肯定……“那麼，所謂的宇智波泉奈戰死……”
“自殺……我不相信千手會放過我們……就算柱間和扉間願意，千手一族的長老們也不會同意吧……況且宇智波家的傲氣不允許我就這麼愚蠢的成爲人質……”我解釋道“至於矛盾……應該說我目光的短淺……我不需要世界和平，那種虛無的東西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我所謂的只是和斑哥一起生活的安謐就可以了……會阻止他的計劃，只是覺得這種冒險的召喚十尾哥哥會承受不了……木葉畢竟是過去斑浴血奮戰想要保護的……守着它也僅僅是因爲怕斑哥以後會後悔……我根本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博大……”
不再理會面前兄弟二人的驚愕……我轉身走上樓閣，來到曾經我所住過的房間，雖然現在它屬於宇智波佐助……
“斑……”我詫異的將他的名字含在口內模糊的吐出……開啓的門扉後……是男人蹲坐在榻榻米上支着火扇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