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騙人的……我瞪大眸子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真相……一切都是騙人的吧……蹣跚着向地下室中唯一的一張牀走去……牀上的傢伙平靜極了……像以往一樣癱着一張酷酷的俊臉……他的眼睛緊閉着……像是睡着了一樣……我捂着自己無法言語的嘴……然後猛的撲倒在他的身上……
還是晚了……是我的錯……如果沒有閉上眼睛就好了……那麼就算犧牲自己也會想辦法救你了……
說什麼不去幹預你的事情……要死要活隨你的便……這種事情……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
眼角疼的無法接受……一切的計劃和打算都在這一刻崩成一盤沙礫……
“泉奈！”來人甚是驚喜……他應該是被我剛纔粗魯的開門聲驚動……纔會帶着那個驕傲過度的傢伙來這個地方的吧……
我不言一語的趴倒在鼬的屍體之上……微微側頭……看着那個帶着渦紋面具的人……他的身後緊跟着的是衣衫襤褸的白衣少年……蒼白的臉上……隱隱流着爲乾涸的血淚……
“宇智波佐助……”呢喃少年的名字……他的眼神很清明……明顯是已經回憶起了曾經的事情……不變的是他仇恨的容顏……和復仇的決絕……宇智波斑……你真的欺騙了這個宛如白紙一般的孩子……利用鼬對他的情感……利用他對鼬的敬愛……
“浮蘭……好久不見……”少年的聲音明顯是哭過後的沙啞……他站在宇智波斑的身後絲毫沒有狼狽……除卻他眼底的悔恨和襤褸的外表……這個嗜殺了自己哥哥的少年……終於在鼬的期待中……長大了……可是……他違背了那個應該是英雄的男人的初衷……
“宇智波斑和你說了什麼……”我的目光直刺少年……語氣冰冷……
帶着渦紋面具的男人呆愣着站在門口久久不能移動……我能夠看見他握緊的雙手在微微顫抖……面具下的血色眼眸在危險的估量着我的話語……然而我卻將視線緊逼着那個面無表情的少年……將曾經的戀人漠然的無視開來……
“一切都是木葉的錯！是他們逼哥哥的……如果不是他們……哥哥根本不會……不會……”少年開始啜泣起來……這個樣子很像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小小的少年也是那般無力的依靠着牆壁向我哭訴着……
“是麼……”我喃喃着……站起身……第一次將佐助當做一個成年人一樣的面對着“可惜你還是太弱了……”射程範圍內的痛苦術攻擊……詛咒的強大暗影傷害讓這個心智不全的少年哀嚎着抱着虛弱的身體跪倒在地面之上……他蒼白的肌膚開始泛出黑色的痕跡……像敗壞一般腐蝕着他的軀體……
“住手泉奈！”終於忍不住了麼……宇智波斑……你作爲重要棋子的少年一定不會死去的……可是我想讓他痛苦……讓他明白他的愚蠢……
毫無波瀾的昏黃眼眸終於將焦點定格在帶着渦紋面具的男人身上……你讓我失望了……宇智波斑……我甚至開始懷疑你曾經說的每一句話……心裡被愚蠢思想侵蝕的你根本不是那個偉岸豪邁的男人……過去那個可以和千手柱間並肩而立的宇智波斑已經消失了……讓我仰望愛戀的哥哥……已經……消失在歲月之中了……
“這些天你去哪裡了……”原來你還會關心我會去哪裡……我是不是應該高估下自己在你心中的位置呢……騙子哥哥……
“與你無關……”從現在開始……我的一切與你毫無干系……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是我……”
“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冷漠的打斷他的話“你也聽到了……我是浮蘭……”
“可是浮蘭就是泉奈啊……你明明就是……”他的聲音急切起來……甚至開始挪動步伐向我靠近……
我眯起危險的雙眼……抽出我的利刃……毫不留情的在曾經刻着マダラ的地方捅去……冰涼的刀刃劃破肌理的聲音響徹整個地下室……想要過來的男人被我的動作驚嚇到了……
“泉奈？真可笑……你所謂的血的羈絆……根本只是你的一廂情願……”我抽出血涌……將它重新放回我的腰間“我根本沒有鮮血……何來羈絆……”
高傲的仰着頭……漠視般的俯瞰着他難以置信的樣子……他的橙色渦紋面具已經從他臉上被取下……永恆的萬花筒空洞而透着痛苦的直直盯着我的傷口……
亡靈是一個孤獨而高傲的種族……因爲我們被視爲異物……被畏懼着……所以我們彼此依靠扶持……族人不可欺騙不可利用不可互相傷害……我們將彼此視爲最重要的同伴……堪比自身性命的家人……我一直在忍耐你的計劃……可是你不該利用鼬和佐助……不僅僅因爲他們身爲宇智波……更重要的……在我的認知之中……他們就是我們的今生！！！
“留下鼬屍體是爲了他的眼睛麼？”我用着陳述的語氣詢問着從痛苦邊緣掙扎歸來的呆愣着的少年……溫柔的眼神在我眼底盪漾開來……鼬……你的願望我會爲你做到……但是我決不允許他們扣下你的身體……他們不夠資格……
“我……不……不要……”冒着冷汗的少年倔強的喘息說着……拒絕着換眼的建議……雖然痛苦到想要自我了結, 卻亦然用着果斷而堅定的目光告訴我……他不想要鼬的雙眼……
“既然這樣……”我俯下身將鼬抱在懷裡……然後向躺倒在地上無法動彈的少年擲去一枚靈魂碎片“需要眼睛的時候弄碎我就會帶着鼬的眼睛過來……”
“泉奈……”斑的頭從剛纔起便一直低垂着……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你是要背叛我麼……”
“背叛？”我嗤笑起來……終究忍不住放聲大笑“宇智波斑……請你帶着你的棋子滾出我的視線……多看你一秒……我都覺得虛僞而噁心……”
“我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啊泉奈……”他有些控制不住的咆哮起來……
“真是感激涕零呢……”我抱着鼬一步步走向斑……“欺騙……”望着他泣血一般的眼睛殘忍的說着“冷酷……”一步一句“利用……”最終站定在他的面前……
“宇智波斑……你的所有計劃我都覺得愚蠢到想吐……”
沒有再看他驚愕和無法理解的神色……我毫不留戀的從他身邊走過“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輕聲的在他耳邊滑出話語……不去看他的表情……慢慢的離開這個壓抑而煩悶的地下室……
我真的後悔……成爲泉奈……作爲亡靈……再次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現在……每踏出一步就會離開曾經的執念越遠……一點一點的離開你的世界……宇智波斑……你已經遺忘了太多東西……也已經背棄了太多東西……既然你無法守護曾經的約定……那麼宇智波泉奈一個人也可以駐守……
清澈的液體朦朧了我的視線……沒有淚的亡靈……終於，悲傷到無法抑制的想要哭泣了麼……
“宇智波斑……從我站在這裡的這刻起……你和我就是敵人！”抱着鼬站在曉組織的高塔之外……輕聲呢喃……
“你決議背叛我了嘛？……泉奈……”仰頭向上望去……斑坐在那個見證我們的人形舌尖建築之上……高處咧咧作響的風吹亂他的黑髮……妖冶的容顏上是詭異的扭曲表情……黑色的火雲袍在月光的承託之下飄逸無比……
此時此刻內心是恐懼的……現在的宇智波斑已經瘋狂到我無法猜透他的思想……努力的壓制從靈魂帶來的顫抖……強行控制着飛毯垂直着上升到可以平視斑的位置……用着冰冷而蔑視的態度不發一言的望着他……
他雙眼中可怖的……曾經屬於我的寫輪眼之紋轉成一個環狀……啊……終於在明知我是泉奈的身份下願意對我使用了麼……
“天照！”黑色的火焰圍繞着我的華麗飛毯……這種無法熄滅的邪惡火焰從火星倏然的變成熊熊烈焰……黑色，陰鬱而絕望……邪惡而痛苦的色澤……最詮釋宇智波一族的色澤……
“既然背叛我！那就毀滅吧！”黑焰外的英俊容顏醜陋的扭曲起來……殷紅的血珠凝聚在他勾人的眼眶之中……越積越多……
我單手環住沒有了呼吸的鼬……用另一隻手學着懷裡的人輕觸哥哥的額頭“懺悔吧……親手殺死我的罪人……”
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眼眶中突然滑落的血痕……真難相信那樣惡劣的傢伙也會哭泣呢……
平靜的面對被燃燒着黑火的飛毯包裹……等待着一切在天空中化爲灰燼……黑焰之中挑起嘴角……蠕動雙脣……
“這樣真的好麼……浮蘭前輩……”狼狽的穿過紫黑的召喚之門……擁着鼬的屍體倒在地上……眼前朦朧着出現黑色的神秘身影……
“啊……太慢了……”氣若幽煙的咬着牙關低聲咒罵……懷抱裡的男人被一旁神色僵硬的少年用查克拉製造的傀儡線用力拖走……少年的身邊一頭燦黃的傢伙高興的跳腳並放聲大笑着……我無力的掩上眼瞼……混蛋！都是一羣幸災樂禍的圍觀份子！
“喂！蠍……你敢把他做成傀儡……老子醒了和你拼命……”氣虛奄奄啊……再緊張都無法現在起身阻止那兩個藝術家的瘋狂行爲吧……鼬啊鼬……誰讓你活着的時候總是去挑釁那兩個單純的孩子……現世報了吧……
“不過我對前輩毫髮無損的樣子很好奇哦……”身上傳來和我一樣冰涼的觸感……之後便是一種令人嘆息的溫暖……淡藍的治療查克拉圍繞着我的軀體……讓人昏昏欲睡……精神的突然鬆懈讓我的感知全部歸集於零……昏迷之前的最後影像便是黑色兜帽下性感薄脣的翕動……似乎是在說……好好休息吧……浮蘭……
真是個不尊敬的小鬼呢……連前輩這樣的稱呼都省略了……
吶……醒了之後可有好多事情需要做呢……不過在此之前……請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吧……身心疲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