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玉石般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慕青梨擡頭,白衣男子赫然坐於房頂,一雙美眸熠熠生輝。
男子飛身而下,“女子擒賊,當真是有意思。”
這表哥不是在和未來的小娘子約會嗎?怎麼跑屋頂上去了?
慕青梨心裡暗暗後悔,早知就不追賊了,美美的出現在他面前不好嗎?如今一身汗臭味,關鍵還一臉一身的白粉麪。轉念又一想,表哥剛纔說女子,意思是她一臉的粉面沒有認出她?
身下的竊賊“嗷嗷”直叫,慕青梨嫌棄太吵忍不住往竊賊的腦袋上又打了幾下,可……興許是剛纔吃的太飽,下手的力道有點重,幾下之後竊賊便沒了聲音。
慕青梨顫顫起身,既然表哥沒認出自己,那麼……於是壓着嗓子僞聲道,“既然公子這麼有雅興在房頂看戲,不如參與一下把這賊人送去衙門吧。”
不等司徒九牧回話,慕青梨拍了拍身上的粉面匆忙而去。
司徒九牧微微蹙眉後脣角又彎起,眼眸明亮,他微微揚手,暗處的侍衛千楓來到跟前,“司徒大人!”
司徒九牧瞥了一眼地下被女子打暈的賊人,“把他送去衙門吧。”
司徒九牧又若有所思望向表妹離開的方向,輕輕莞爾,縱身一躍白影消失。
慕青梨回到了酒館收拾了一下身上的粉面,司徒九絳笑得一臉諂媚,“表姐好身手!”
慕青梨也不理會司徒九絳的馬屁,指着鸚鵡道,“你讓人把這鳥送回府裡,我暫時還不想回府。”
據說這各府裡的大小姐們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趁着這次機會玩個夠,以後想要再出來怕是難嘍。
司徒九絳找了店裡的夥計,給了些銀子讓夥計把鸚鵡送回了府上。
臨安城很大,慕青梨着實過了一把眼癮,從甜點鋪裡出來後忽然在一僻街拐角處看到兩個女子鬼鬼祟祟的,其中一人她知道,就是在街上同表哥說話的女子,司徒九牧的未婚妻顧清婉。
兩人悄悄跟了上去!
她的身邊帶了一個婢女,兩人一路東張西望行爲詭異,七拐八拐後進了一個隱秘的衚衕。
“這顧姐姐進秀春街做什麼?”九絳小聲嘀咕。
慕青梨回頭,“秀春街怎麼了?”
“秀春街這地方魚龍混雜,不是世家大小姐該來的地方。”九絳說的一本正經。
顧清婉和婢女兩人在一棕色木門前停下,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後敲響了門。
敲了五下,三快兩慢,三輕兩重。
“是暗號!”慕青梨不假思索道。
“表姐怎麼知道是暗號?”九絳覺得驚奇。
“正常敲門誰這麼敲。”
待顧清婉和婢女進了院子慕青梨拉着九絳往前走,“過去看看。”
透過門縫兩人看到婢女守在了房門口,而顧清婉卻進了屋子。
兩人繞着周圍轉了一圈,在房屋後找到一棵樹,於是藉着樹爬上了房頂。
兩人都均開一塊瓦片眯眼往裡瞧。
顧清婉一個人站在屋子裡左右踱步,她在等待着什麼。
忽然一男子出現在了視線內,只見男子一把抱住了顧清婉,“婉兒,你終於來了。”
“周郎!”顧清婉嬌弱的聲音傳來。
司徒九絳頓時兩眼冒火,這顧清婉居然有相好的,他非要下去收拾這對狗男女不可。
慕青梨反應快,及時按住了要起身的九絳,壓低聲音說道“先不要打草驚蛇,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表哥被戴綠帽子了嗎?”
司徒九絳強壓住怒火,不能因爲他的衝動而壞了他兄長的名聲。
“我們先回去,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九絳脹紅着一張臉隨着慕青梨下了房頂。
回到鎮國公府,九絳臉上的怒氣仍未消褪絲毫,而慕青梨也在考慮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外祖母,思慮了一圈還是決定不說,老太太年紀大了,糟心子的事還是不要知道爲好。
不過,這事司徒九牧是要知道的。
房內,司徒九牧把玩着手裡的玉器,門外司徒九絳怒氣衝衝地推門而入。
“哥,我有事給你說。”
九絳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一想到顧清婉和別的男子摟摟抱抱就氣的想把那對狗男女立刻千刀萬剮。
司徒九牧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說吧,又闖什麼禍了?”
“哥,我今日在街上發現顧清婉和她的婢女兩人有點鬼鬼祟祟的,於是便偷偷的跟在她們後面,沒想到這顧清婉居然去偷偷私會男子,這等不知檢點的……”九絳一股腦的要說完。
司徒九牧猛地拍案而起,嚇得九絳沒敢再往下說。
“放肆,誰讓你跟蹤的?”司徒九牧青筋暴起,“即日起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府。”
九絳頓時傻了眼,覺得委屈極了,無論他做什麼,他的兄長始終不喜歡他。他忍不住想哭,可又不能在兄長面前流露出半點軟弱來,慌忙跑了出去。
司徒九牧轉身看向一旁的千楓,眸光冷冽,“看緊九絳,別讓他壞事,還有,找人去知州一趟。”
“是!”千楓告退。
司徒九牧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母親生九絳時難纏而去,父親又戰死沙場,偌大的鎮國公府只剩下他們兄弟和祖母,祖母年歲已大,他這個弟弟,他要拿他如何是好?
司徒九絳兩眼紅腫地去了青荷苑,一頭趴在桌子上再也不肯起來。
慕青梨拍了拍他的肩膀俯身湊到他的耳邊柔聲問道,“怎麼還哭鼻子了,表哥罵你了?”
司徒九絳趴在桌子上的腦袋點了點。
慕青梨隨手拿了張帕子,搖了搖九絳的身子,“起來擦擦眼淚,給我說說怎麼回事?”
司徒九絳聽話起身,兩隻眼睛紅腫地厲害,慕青梨“噗”的一聲笑出聲來。
這下九絳更惱怒了,直接扭過頭不說話。
“百姓口中的混世小魔王居然是個愛哭鼻子的小鬼。”慕青梨打趣他,拿着帕子爲九絳擦了擦眼淚。
待司徒九絳心情平復下來,慕青梨才從他的口中得知,司徒九牧和顧清婉的婚約是在陛下的見證下由雙方父母定下的,所以這份婚約不僅是陛下喜聞樂見的,也是顧家和司徒家幾十年的情意所在。
“所以說,當你把顧家小姐外面有相好的事告訴表哥的時候,他並沒有感到驚訝,而是因爲你去跟蹤了顧小姐而大怒?”
九絳想了想重重點頭。
慕青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這表哥長得挺好看,原來是個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