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裡的幾個同事都知道她是因爲老母親在老家生了重病,這才請了好幾個月的長假,現在看到人了,都紛紛過來關心。
媛思笑着給大家發了從平縣帶回來的土特產,簡單的說了一下老太太的情況,感謝了大家的關心,還承諾等老太太徹底好了,會請大家去家裡好好搓一頓的。
派出所這些老傢伙對於這個豪爽的小姑娘都很喜歡,雖然說是領導,但是平時她沒架子,還總跟他們一起出去巡邏,他們看她都像看自己家後輩一眼,最主要是她家的飯菜真是香啊,想想就流口水。
媛思修了將近兩個月的假後,再一次上班,開始了朝七晚五的日子。
今個正好是每月一次發供應的日子,媛思跟同事打好招呼,就回家幫老太太一起買米買面去了。
自從上次母女倆攤開來說後,這倆人到是彆扭了兩天,誰也不理誰,但是都不是藏得住話的性子,沒兩天就又開始黏糊到一起去了,有的時候吵嘴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家裡因爲她們娘倆正常了,都跟着鬆了口氣,家裡現在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你在這排着,要是有魚賣你就買兩條,沒有的話,看看有啥供應就沒點啥吧。”老太太交代完閨女就自己拎着布袋子趕緊的去旁邊的隊伍排隊去了。
媛思穿着一身警服站在一羣大爺大媽隊伍裡,格外的顯眼。
“小李啊,又幫你娘來買供應啊。”一個大媽認識媛思,去年家裡丟了一袋子糧食,還是媛思給她抓到了小偷呢。
“嗯。”媛思微微一笑算是回答了。
“哎呀,你可真是好姑娘。”另一個大媽也跟着誇了一句。
“可不,小小年紀就是領導,聽說你愛人是大學生。”
“那可不得了啊,你們家以後可不得了啊。”
媛思艱難的在一羣大媽面前保持面無表情,當公安其實挺好玩的,不過和這些大媽打交道卻讓她有些頭痛。
一個個的都是打着爲你好的名義,八卦的不得了。這要是說別人的八卦,她還勉強能聽一聽,現在是說自己的八卦,她就有些不待見這些個老太太了。
好不容易輪到她了,她按照老太太的交代,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引起後面幾個大媽的一陣埋怨,這才拎着袋子一溜煙的跑走了。
“哎呀,這老李太太啥都好,閨女孝順,女婿出息的,就是一點不好。”一個大媽看着媛思跑走的背影,一臉惋惜的說道。
“啥不好?”另一個大媽問道。
“就是這閨女都二十多歲了還沒個孩子呢唄。”大媽一臉可惜的說道。
“哎呀,都二十多了嗎,我可沒看出來。”
“二十多了,眼瞅着就三十了,她就是臉嫩。”
“哎呀,要三十了還沒孩子啊,是不是有啥病啊?”另一個大媽湊過來問。
“可不,我就住她家跟前,見天能聞到她家有中藥湯子味兒,估計就是治這病才吃藥呢。”
“哎,這女人啊,就是在能耐,沒個孩子也不成。”一個當婆婆的老太太說道。
“可不,工作幹得再好,生不出孩子來婆家也得嫌棄啊。”另一個當婆婆的人附和到。
“人家可沒有婆家。”一個大媽神秘兮兮的說道。
“咋地,你知道啥nèi mù啊。”
一羣老太太,邊排隊邊在這八卦,基本上把媛思家的那點事都叨叨了一遍。別說,這羣大媽的偵查能力那是相當強了,她們說的這些跟事實還真的八九不離十。
在媛思不知道的情況下,她這不孕不育的秘密算是弄的人盡皆知了,之後一段時間裡,不管是哪家的大媽,看到她的時候都帶着微微的可惜、憐憫、關愛,弄的媛思很是莫名其妙。
時間猶如白馬過隙,轉眼間一個多月就過去了。
平縣紡織廠家屬樓的某個房門突然被大力打開。
“李暮寶,我要去首都,這次我下決心了,你就是在說啥我也不聽了,我一定要去首都。”周亞萍推開房門就開始嚷嚷,也不怕被外面做飯的那些同事聽到了。
“你這是幹什麼,這事咱們不是都說好了嗎,你是誰又在你面前攛掇啥了。”李暮寶正在家裡切菜準備做晚飯,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一跳。
“沒人攛掇我,是我自己想明白了,這破地方跟首都差遠了,咱要是一輩子就窩在這,咱倆兒子咋辦,還能跟咱們一起一輩子窩在這裡啊,咱就是爲了孩子,也該出去闖一闖。”周亞萍雙眼亮晶晶的看着李暮寶說道。
李暮寶嘆了口氣,“孩子已經在首都了,咱們就是不去,他們也不能和咱們一樣窩在這地方。再說咱們都有工作,要是去了首都,那咱們的工作咋辦,就這麼不要了,你捨得啊?”
李暮寶真的不知道爲啥,媳婦從首都回來後不幾天就念叨着首都好,想去首都。
他也知道首都好,但是不是說首都好,他們就一定要去首都過日子啊。要那樣,整個國家的人都得擠去首都不可。
再說他們要是去了,這邊工作怎麼辦,去了那邊又以什麼爲生,這些都是問題。
“那咱們就更應該過去了,孩子是咱們兩個的,這麼多年養在你娘跟前,跟咱們已經不親了,這次去你應該就感受到了,小牛那孩子居然敢跟咱們喊。咱們要是再繼續任由兒子跟你娘住,那以後這倆兒子就是給你小妹生的了,跟咱這親爸親媽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所以我纔想着就是拼着工作沒有了,我也得去把我兒子要回來。”
“你不用去那邊拼命,只要跟小四說一聲,小四就能把小虎和小牛送回來。”這次他去不光是看到小牛跟他們不親了,還看出來小妹不太喜歡兩個孩子住在那邊。
“那不行,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孩子都去了首都,哪有再往回領的道理,所以爲了孩子好,還是的咱們過去。”周亞萍哪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就是因爲兒子在首都,所以她纔有底氣嚷嚷着要去首都生活的啊。
這車軲轆話在家裡已經說了好幾天了,李暮寶已經讓她磨的沒有了辦法,很想趕緊答應她,讓她閉嘴,但是現實問題卻也不能不考慮,“那咱們兩個的工作咋辦,就這麼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