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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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二日，嶽託從密雲北邊牆子嶺，毀壞長城，破邊牆入邊，斬殺明薊遼總督吳阿衡。
多爾袞則於九月二十八日，於青山關毀邊牆而入，兩軍在京城郊區通州會師。”
李子霄看着手裡信件上的內容，這是張富貴從北方傳回來的消息。
即便是，他提前讓張富貴在北方建立了情報系統，可是等他收到這份情報的時候，距離韃子入關，也已經過去近三四天的時間。
此時整個北直隸隨着韃子入關，到處一片混亂。
張富貴手下的情報系統，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搞到如此詳細的情報，並且立馬派人安全送回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李子霄定了定神，將手裡的信件交給錢廣元，很快大廳內所有白龍軍營將，全都知道了，一個嗡嗡的低吟起來。
“太好了，老子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這一年來，老子都要快閒出病來了。
早就聽將軍說，今年那些關外韃子可能要南下，沒想到還真來了。
沒說的，將軍，帶我們去北上殺韃子吧，我倒要看看這些關外韃子，是不是真如傳言中那麼厲害。”
周大柱此時一臉的興奮，摩拳擦掌的說道。
周大柱不曾和關外韃子交過手，他當然不清楚此時野豬皮們的戰力之強，一心求戰。
但是，在白龍軍裡面，可是有和關外韃子交過手的人，劉重，戚威此時全都一臉的凝重。
他們都曾在明軍當中，當過下級軍官，也都和關外韃子交過手，深知那些關外韃子的厲害。
“周營將，不可魯莽，我曾和這些關外韃子交過手，他們可比咱們對付的那些匪賊和衛軍強太多了。
我不是長他人志氣，我只是實話實說，我曾見過區區幾十關外韃子騎兵，囂張的追着數百明軍砍殺。
這些關外韃子騎兵，騎術精湛，擅長騎射，清一色的騎兵，和他們野戰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將軍真下定決心，北上勤王，和那些關外韃子交手，必須要謹慎，從長計議。”
戚威表情無比嚴肅的說道。
“沒錯，我複議，戚營將說得，也是正是我要說的。”劉重也隨後說道。
“切，老戚，老劉，有你們說的那麼玄乎嗎？那些韃子還能是三頭六臂不成，我就不信。”、
周大柱不屑的說道。
隨後，大廳內，一羣白龍軍將領便分成了兩派，有人贊成戚威和劉重的說法，也有人認同周大柱的說法。
彭！
李子霄手掌拍了一下木桌，瞬間大廳內就安靜下來，沒人再敢喧譁。
李子霄，掃視了大廳內的這些手下將領，大聲說道：“諸位，我等身爲大明將官，當以國事爲重。
此值國家危難之秋，惟有慷慨無畏，抱定成仁之決心，盡忠盡職。
本官已經下定決心，率軍北上，與韃子交手，但記住，我們不是北上勤王，而是北上拯救黎明百姓。
我不管之前傳言韃子有多麼厲害，可怕。現在我只知道，他們是咱們的敵人，對待敵人，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殺光他們！
從現在開始，全軍進入備戰狀態，有敢通敵者殺！有敢動搖軍心者殺！有敢不從令者殺！有敢貽誤戰機者殺！”
李子霄一連四個冰冷的“殺”字，從李子霄的嘴裡蹦了出來，空氣彷彿更冷了，衆人無不凜然，齊聲答應。
“是，謹遵將軍號令！”
確定了行動方案後，衆人都開始忙碌起來。
此次由於白龍軍要對抗的，是滿清韃子的騎兵精銳，並且到時候，李子霄估計他們也不可能得到所謂明軍‘友軍’的配合。
也就說，他們這次北上尋找韃子作戰，完全就是孤軍奮戰，再加上，李子霄非常清楚此時那些關外韃子兵的戰力，比那些明軍強太多了
所以，爲穩妥起見，李子霄不敢有絲毫大意，他決定率領剛剛結束整編後，他手下所有的戰兵營，全部北上作戰。
如此一來，李子霄這次北上作戰，率領的兵力，就足以達到近萬人，這也是李子霄手裡幾乎全部的兵力了。
他留下大約四個新兵營，共計三千餘人，再加上各處的鄉兵隊，守備隊，由錢廣元坐鎮根據地，足以保住他老巢的安全。
隨着李子霄一聲令下，他手下各個戰兵營全都忙碌起來。
但最忙碌的，就屬錢廣元了，此時在白龍軍的文官系統中，錢廣元是級別最高的一個。
雖然此次出征沒有他的份，但是一切的物資調動，前期準備都要經過他的手，雖然他此時手下小吏不少，但也依然忙得不可開交。
夜晚，李子霄躺在被窩裡，懷裡左右摟着林雨落和關明夕，輕輕的嗅着兩女身上，那馥郁而誘人的香氣，心中一片寧靜。
而兩女也知道李子霄明天就要出征北上，此時兩女的妙目裡，滿是依依不捨的神情。
林雨落輕輕的轉了個身，一雙玉臂摟住了，李子霄粗壯而結實的腰身，輕聲泣道：“老爺，你要答應妾身，一定要平安歸來。
奴家不求榮華富貴，只希望老爺能平平安安，凱旋而歸就行。”
“妹妹所言極是，我們會在家裡祈禱，保佑老爺早日平安凱旋而歸！”
一旁的關明夕也出聲說道。
在這個沒有旁人的私人空間裡，兩女向李子霄吐露了心聲，她說出她們最真實的想法。
李子霄輕輕撫摸着兩女的秀髮，輕笑着安慰道：“你們儘管放心，老爺我命硬得緊。
此次北上，我只是找韃子過過招，順便從韃子手裡奪回本該屬於咱們的東西，要不然老爺我拿什麼養活你們，和我手下這麼一大幫子人啊！”
“嗯，奴家相信老爺。”
“好了，不說這些了，老爺我這一走，少說半年回不來，今晚好好陪老爺睡一覺。”
這一夜，李子霄並沒有和兩女進行魚水之歡，李子霄還有些自制能力。
他明天就要出征，可要留足精神，總不能到了明天出征，頂着黑眼圈，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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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當李子霄在林雨落和關明夕兩女的伺候下，頂盔披甲穿戴完畢，告別了依依不捨的兩女。
又去給自己的母親喬氏請安告別之後，李子霄便在石英的保護下，來到了白蛇寨的校場。
白蛇寨的校場上，此時包括足有四千多白龍軍將士，已經排着整整齊齊的隊形，肅立在校場上。
任憑陣陣寒風從身邊刮過，整個校場上，卻沒有一人發出聲響。
此時從白蛇寨出發的白龍軍將士，並不包括所有白龍軍戰兵營，其中駐守在徐州，白虎寨，永城縣城等處的幾個戰兵營，此時都無法到白蛇寨。
他們會直接按照李子霄傳達給他們的軍令，前往指定的地點與他們匯合，不需要返回白蛇寨，那樣太耽誤時間了。
在這些士卒的面前，則站着他們各自的哨長，伍長，旗將，隊將等軍官，他們以各營爲單位，組成一個個方塊陣列。
李子霄登上了閱兵臺，緩緩環視了下面的士卒，他們一個個裡面穿着嶄新的紅色鴛鴦戰襖和羊皮襖子。
雪白的翻領，翻出外面，外面則披着一層鎖子甲，看上去威武大氣，手中各持長槍鳥銃，數千雙眼睛齊刷刷的，盯向了閱兵臺。
李子霄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實現了他最初的承諾，讓手下將士全部換上了嶄新的兵甲武器，讓他們可以吃飽肚子，上陣殺敵。
看着下面一張張望向自己的臉龐，李子霄從他們的眼中，看出了這些士卒對他強烈的尊重和崇拜。
李子霄壓抑着激動的心情，大聲說道：“弟兄們，今天咱們白龍軍又要出征了，咱們這柄利劍，已經很久沒出鞘了，你們還鋒利否！”
“有我無敵，殺殺殺！”
下面頓時響起洪亮而整齊的吶喊聲，震天撼地，李子霄非常享受這一刻，這種被萬千手下擁戴的感覺，非常美妙。
李子霄壓壓手，吶喊聲便戛然而止，他繼續說道：“這次咱們白龍軍爲什麼要出兵呢？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有關外韃子兵再次殺進關內了，所過之處屍橫遍野，北直隸的父老鄉親們和兄弟姐妹們，此時在韃子的馬蹄下哭泣。
吾等身爲大明軍人，保家衛國是我等的職責，守護咱們貧苦百姓，更一直都是咱們白龍軍的宗旨。
老子今天就在這兒，宣佈幾條禁律，往你們能夠遵守，否則到時候，誰若是違反了軍令，就別怪軍法無情了。”
李子霄的話，森然中帶着一股殺氣，下面白龍軍衆將士中，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卒，無不凜然望着李子霄，側耳傾聽。
這個時候，李子霄也是將他們這次北上與關外韃子作戰，說得大義凜然，表現的他多麼忠君愛國一樣。
其實呢，只有那些白龍軍高層心腹們，才知道這次李子霄帶他們北上，是打算去搶錢撈油水的，打韃子只是順手而爲而已。
“衆將士都給本將記住，聞鼓不前者斬！聞金不退者斬！擾亂軍心者斬！**擄掠婦孺者斬！動搖軍心者斬！不聽號令者斬！.”
李子霄說出的，這一共八聲的斬字，彷彿一聲聲巨雷，打在了校場這數千白龍軍軍官、士卒們的心頭。
看着李子霄嚴肅的神色，以及射着寒光的眼睛，衆人都知道李子霄這可真不是隨便說說的，誰要是真的犯軍法，估計下場不會好過。
李子霄最後冷聲問道：“大家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下面衆白龍軍將士們，轟然回答
“那好，現在出發！”
隨着李子霄把手一揮，一百騎斥候先行，一千名長槍兵在後，士卒們拍着整齊的隊伍，離開白蛇寨，朝着徐州方向開去。
當白龍軍出征的隊伍，開出白蛇寨時，白蛇寨的道路兩旁，都站滿了密密麻麻的當地老百姓。
他們要在這裡，送別他們的家鄉子弟兵，這些百姓的眼裡，都流露着不捨和擔憂。
此去北上與韃子激戰，不知道還能有多少人能活着回來，自古征戰幾人回，他們自然是爲他們的親人而擔憂。
李子霄騎馬走在隊伍的一旁，他輕聲對錢廣元，吩咐道：“錢先生，本將走後，家裡就拜託你了。”
錢廣元點點頭肅然道：“將軍放心，屬下一定會幫您把白蛇寨看好，絕不會讓誰來破壞您的心血。”
“好，那你們就在家，等我們勝利凱旋的消息吧！”
李子霄策馬向着前方奔去，這時前方響起了一陣陣嘹亮的軍歌：“三國戰將勇，首推趙子龍，長阪坡前逞英雄，戰退千員將，殺退百萬兵……”
李子霄選擇北上的路線，不是走歸德，開封，然後進入北直隸境內，而是選擇東到徐州，然後沿着運河北上，進入山東境內，最後抵達北直隸。
因爲，這一次李子霄最主要打算和韃子交手的區域，就是在北直隸南邊境內，以及山東北面境內。
李子霄根據他的歷史記憶，韃子這次入關，別看京城周圍陸續出現明軍多達幾十萬的軍隊，可是卻沒人敢上去和韃子戰鬥。
唯一發生激戰的幾處地點，分別是孫承宗的老家北直隸高陽，再者就是盧象升戰死之地，順德府鉅鹿賈莊，最後就是濟南。
既然如此，李子霄感覺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北上京城一帶，反不如在順德府，靠近山東邊境這裡以逸待勞，等候韃子的到來。
而且李子霄選擇走徐州，山東一線，更有自己的深意，他這趟走下來，隨手在這些地方留下一些後手。
等到他這一戰打完回來之後，這些地方就給收入他的囊中了。
此時李子霄迫切需要擴大手裡的地盤，要不然日後根本無法養着上萬手下。
畢竟光靠劫掠不是長遠之地，他的既定計劃沒有變，拿下徐州，再圖謀北上山東，或南下江淮，爲自己博的一塊王霸之基。
況且，走徐州運河北上，更加方便，這也是一條比較安全的後勤補給路線，也是一條比較安全的退路。
白龍軍這次是孤軍北上，李子霄當然要給自己選一條退路，一旦情況不妙，他裡面沿着運河南下，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