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不作死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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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威，李天霸，孫大壯聽令。”
“屬下在。”
“命你三人帶本部人馬，火速趕往汝州城，如果徐太信識時務，開城門還好，如果他不識擡舉，依舊不肯開城門。
你們三人就給老子將汝州給我打下來，本官奉旨剿匪，但凡阻撓着，皆以反賊同伴論罪。”
李子霄殺氣騰騰的，對戚威等三人說道。
這次李子霄是真的怒了，他怎麼沒想想到，徐太信這個時候竟然會搞這一處，嚴重打亂了他的計劃部署。
李子霄沒想到，他纔剛來就冒出一個五品知州給他拖後腿，這讓李子霄又氣又惱。
“大將軍，不可啊！”
李子霄的命令剛下達，徐魏就直接站出來，阻止道。
聽到徐魏出言阻止，接到命令的戚威則停下來沒走，倒是憨厚的李天霸和孫大壯興奮的接下軍令，準備離去。
“戚威，走啊！”
李天霸還興奮的等着領兵打汝州城內，看到戚威站在原地不走，出聲問道。
“等等，別急。”
戚威拉住李天霸和孫大壯，說道，但在心裡卻一陣無語，心道：這兩個憨貨，聽到打仗就興奮，一點腦子也不動。
“怎麼不急，將軍都下令了，還等什麼。”李天霸不解的說道。
戚威一拍腦門，低聲對李天霸說道：“天霸，別急，仗有你打的，這會兒聽我的。”
李天霸聽到戚威這麼說，雖然還是想不通爲什麼，但還是選擇了留下來，孫大壯也停了下來。
“將軍，屬下附議徐老將軍的話，不能發兵啊！”戚威這個時候，也站出來，對李子霄說道。
“哼，你們說爲什麼不能發兵。”李子霄冷哼一聲，說道。
其實李子霄此時下達這個命令，也頗有些被氣壞了，憤怒之下做出的決定，沒有經過多少深思熟慮。
現在被徐魏和戚威同時站出來反對，李子霄的頭腦，也稍微冷靜下來了。
李子霄不是一個聽不進去屬下意見的主公，此時他倒想聽聽戚威和徐魏怎麼說，反正現在他憤怒之下，理智確實有點失控。
“將軍。”徐魏和戚威對視一眼，戚威率先開口說道。
“徐太信畢竟是汝州的知州，如果咱們貿然進攻汝州城，這就等同於謀逆，萬一惹怒了聖上，下罪將軍，咱們一切的部署可就白費了。”
戚威話中的意思很清楚，徐太信好歹也是五品朝廷大員，汝州城更是不曾被亂軍攻陷，現在李子霄下令攻下汝州城，豈不就是造反嘛？
戚威經過跟了李子霄這段時間，他對於李子霄不忠於朝廷，只是利用朝廷，以及李巖給李子霄制定的一系列‘取大明而代之’的計劃。
戚威都是知道一些的，這個時候戚威和李子霄，白龍軍早就是一個利益共同體。
再說他對大明也徹底失望，倒是支持李子霄這種穩妥奪取江山的計劃。
“那戚威你告訴我，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我們手裡的糧食頂多維持十日，而子龍的第一批糧食，至少要半個多月後，才能運來。
你難道要伊陽縣，此時十餘萬百姓活活餓死不成，此時除了汝州城內，你還能從那裡弄到糧食。
就憑咱們儲存在郟縣的那點軍糧，還不夠十幾萬人一天吃的。
沒錯，咱們現在倒是可以拍拍屁股離開，任由伊陽這十餘萬百姓自生自滅，但如此一來，咱們就徹底失去了這裡的民心。
咱們想要再回來，就再也在這裡站不穩腳跟了。
這就會讓我計劃中，掌控汝州，建立抵抗闖賊東進前線陣地的計劃，可是徹底落空。
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不信此時朝廷會爲了一個迂腐的知州，將我打成叛逆，等多下令責罰一番罷了。
既然徐太信擋了我的路，那就只能被我一腳踢開，正好拿下汝州城，不僅可以獲取充足的錢糧。
到時候，半個汝州就會落入我們手中，你們要切記，百姓纔是我們的根基。”
李子霄平息下怒火後，仔細思考之後，還是決定拿下汝州城。
因爲他非常清楚，他未來執行土改政策，已經得罪了地主階級，所以廣大的農民階層，纔是他最需要拉攏的對象。
這個時候，他絕不敢扔下伊陽十餘萬百姓不管，否則他的普通百姓中的名聲，就會臭掉，無異於自掘墳墓。
而打下一個汝州城，殺死一個五品知州，在李子霄看來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事後他完全可以隨意給徐太信捏造上個罪名。
最重要的是，此時他也算是擁兵自重了，崇禎還指望他率兵剿匪了。
只要李子霄不公開舉起反旗，崇禎絕不會降罪於他，頂多下令苛責一番。
李子霄此時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更是決心進攻汝州城。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戚威，如果你不願意領命，我可以換羅超去。”李子霄盯着戚威，冷聲說道。
戚威心中一凜，知道李子霄這是對他不滿了，不由得露出苦笑，同時看了眼一旁的李天霸。
李天霸似乎毫不在意，李子霄這樣做到底合不合理，他只管聽令做事就行，這讓戚威一陣感慨：有時候傻一些，反而有好處啊！
“戚威領命，兩日之內定然拿下汝州城，否則軍法從事。”
戚威立即說道。
“去吧，後日午時，我會前往汝州，希望我到時能踏進汝州城內，至於徐老匹夫，你看着辦吧，我不希望再看到他。”
對於李子霄來說，一旦打下汝州粗，處置徐太信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其死於亂軍之中，死無對證。
到時候，李子霄給他按上什麼罪名，他也沒機會反駁了。
駕駕……
戚威領着李天霸，孫大壯，帶着三千多白龍軍士卒，其中以火槍手爲主，還有三十多門火炮離開伊陽，朝東面而去。
戚威帶兵只有了不足一日的時間，就趕到了汝州城，正好天黑，戚威決定趁着敵人還未想到他們會攻取汝州城，連夜發動夜襲。
轟隆隆……
到了大半夜的，城外突然響起了激烈的炮聲，還是熟睡中的徐太信直接在徐府後院，被驚醒了。
“怎麼回事？那麼來的打炮聲？”徐太信心頭浮出一絲不好的直覺，對着手下人質問道。
可是，他府上那些下人們，那裡知道爲什麼啊！
“還不趕緊派人去找欒守備，問問他這炮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太信看到手下人也是一臉懵逼，一問三不知，便憤怒的大聲吼道。
趁着手下人去找汝州城的兵馬守備，詢問情況的時候，徐太信也迅速穿戴好衣帽，趕到府衙。
正好看到數個汝州大戶的家主，一個個急匆匆的聯袂趕來。
“徐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是匪寇又來攻了？可是那些匪寇們，那裡來的這麼多火炮啊！”
一來，那些汝州城內的大戶家主們，便圍着徐太信詢問道。
徐太信也是一臉煩躁，他那裡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轟隆隆……
砰砰砰……
不僅是激烈的炮聲，還有激烈的槍聲，在空寂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
“不管是不是匪寇來襲，讓你們府上的家丁全部到城門，聽從欒守備的指揮。”
徐太信心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對着一衆大戶家主說道。
而接下來徐太信也在府衙裡坐不住了，坐馬車趕往炮聲最激烈的西門。
“欒守備，到底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在攻城。”
汝州城的兵馬守備欒青在知道徐太信來了後，立馬趕來見頭，徐太信焦急的問道。
而此時欒青看向徐太信的眼神，卻顯得有些不善，沉聲說道：“夜襲汝州城的這幫子人，打的是李字大旗，是李子霄的徐州軍。”
徐太信一聽，身體一個趔趄，好在被旁邊的跟班扶住了，沒有倒下，臉色蒼白，雙手顫抖着，說道：“李子霄，他怎麼敢！”
隨後，徐太信更是變得異常憤怒，跳起來咆哮着：“他這是謀逆，是在造反，老夫要向聖上彈劾他，彈劾他。”
看着，此時一跳老高的徐太信，旁邊的汝州兵馬守備欒青，心裡也一陣鄙夷。
‘讓你不知死活，竟然直接將李子霄派來要糧的人給關在城外，拒絕李子霄的要求，人家手裡可是有數千將士，還有伊陽十幾萬百姓要養活呢。’
轟隆……
這個時候，西城門處，傳來一聲巨響，城門直接被白龍軍用火藥給炸開了，然後便是更激烈、密集的槍聲響起。
“敵人破城了，敵人破城了！”
沒過一會兒，汝州西城門處就傳來了驚慌的呼喊聲。
“徐太信抗命不遵，我等奉命擒拿，你等莫要繼續抵抗，否則全部以反賊論處。”
戚威一進城後，就命人對城內還在抵抗的官兵，大聲呼喊。
此言一出，城內的那些官兵才知道，感情打進城裡來的，竟然是自家的軍隊，之前他們還擔心打來的亂軍。
如果是亂軍的話，他們一定會拼死反抗，因爲一旦亂軍入城，他們的家人老小全都要遭殃。
但現在，打進城裡的是朝廷的平叛大軍，主要是來抓徐太信的，他們的抵抗之心立馬就消失了。
“天霸，帶你的人，以最快的速度，佔據城內四面的城門，不許任何人出入。我們去州衙。”
戚威迅速下令道。
汝州城半夜突然響起的槍炮聲、喊殺聲，一開始也驚擾了汝州城內的百姓，讓百姓一個個惶恐不安。
他們還以爲是亂軍又來攻城了呢，直到後半夜槍炮聲漸漸消失了，但和他們想象的亂軍打進城，似乎並不一樣。
當有一些膽大的百姓，偷偷打開家門，出來觀望的時候，就會看到一隊隊甲冑鮮明的士卒，在全城各處街道巡邏。
這些官兵見到百姓偷偷看着他們時，就會有人主動對他們喊話，告訴百姓，他們是朝廷的軍隊，讓他們不用害怕。
讓他們全部回家，緊閉家門，不要擅自外出，等待州衙發佈新的消息。
看到白龍軍對他們秋毫無犯，這些百姓懸着的心，才慢慢放下了，全部緊閉家門，都不敢出來。
而戚威很快也見到了徐太信，這傢伙並沒有想着逃跑，一見到戚威就怒聲咆哮：“我要見李子霄，他這是造反，是謀逆。
我要向聖上參他，要將他抄家滅門，株連九族，你們這些人也是同罪，一個個也難逃一死。”
“哼，大將軍說的沒錯，這老匹夫還當真是迂腐頑固，到現在了還挺能叫喚的。”戚威看着不斷掙扎的徐太信，冷聲說道。
“來人，將徐太信帶下去，按我之前交代你們的處置。”
戚威對身後親衛，冷漠的說道。
很快，幾名親衛就直接用破布堵住了徐太信的嘴，直接拖下去了。
直到這個時候，徐太信才真的怕了，他看着戚威用看死人般的眼神看着他，讓他心裡一陣冰冷。
“他們要殺了我。”這是徐太信在心裡，冒出的想法。
徐太信真的沒敢想到，李子霄敢殺他，要不然他豈會不逃？之前戚威從西門入城，其他幾門並未有白龍軍的士卒，徐太信完全有機會逃走的。
“我突然想起大將軍經常說的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現在用在這個徐太信身上，是不是非常恰當。”
此時，孫大壯也走到戚威跟前，看着被拖下去的徐太信，對其結果已經知道了，隨口說道。
“哎，但願這次朝廷不要太過追責我們。”戚威嘆息一聲，說道。
對於李子霄這次的命令，戚威雖然後來也被說服了，但是心裡還是本能的有些抗拒。
畢竟他前面做了二十多年的大明官員，一時間難以接受這種殺死朝廷五品官員，根本就是踐踏朝廷威嚴的事情。
“切，怕什麼，如果皇帝老兒真敢因爲這件事，要降罪大將軍，大不了咱們跟着大將軍也反了就是了，有什麼可怕的。
反正我是隻聽從大將軍的命令，大將軍說替朝廷打亂軍，我們就打亂軍，大將軍說反了，我們就直接反了。
戚兄，我讀書沒你多，打仗也沒你活泛，我也看得出大將軍很器重你，但你必須擺正自己的位置。
現在你是白龍軍的人，要事事以大將軍和我們白龍軍的利益爲重，否則……否則……
嘿嘿，戚兄，後面這句話，其實是我爹一直跟我說的，後面的我給忘了，你隨便聽聽就行啊！”
孫大壯不好意思的笑着，說道。
但孫大壯的話，卻讓戚威心裡一個寒顫，恍然大悟。
是啊！我此時是白龍軍的人，已經打上了白龍軍的標籤，就得維護白龍軍的利益，看樣子所有人都比我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