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一開始確實沒有催促自己外甥的打算,但隨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藤田的心中越發急躁了起來,終於在臘月二十三這一天,他推開了外甥居住的臥室。
臥室內,平田一郎疲憊躺在沙發上小睡,爲了能平安回到日本,他已經四天沒有合過眼了。
望着熟睡的外甥,藤田心中百感交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外甥居然會來救他,唉......佛家有一句話說的真對,種什麼因,得什麼果,當年他要不是將一郎帶進社團,恐怕他的後半生將永遠囚禁在那所中國監獄,回憶中,大概也只剩下那四張恐怖絕倫的大臉.......
藤田怕平田一郎着涼,輕輕脫下了自己西裝的外套,蓋在了外甥的身上,而他的這個舉動卻不小心驚醒了平田一郎。
見自己不小心打擾到了外甥睡眠,藤田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一郎,你......你醒了......”
平田一郎睡眼朦朧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目,看見舅舅站在他的面前,平田一郎也沒有在意,迷迷糊糊的從沙發上坐起,揉着眼睛道:“舅舅,有事嗎?”
藤田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了外甥的身旁,搓了搓手,笑道:“也沒什麼事兒,就是......”藤田嘖了一下舌,有些擔憂的說道:“一郎啊,我們已經在中國逗留的時間太長了,有句老話說的好,夜長夢多,你看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回日本呢?”
平田一郎沉默了,坐在沙發上伸手掏出了一根菸點上,苦悶的吞雲吐霧道。
“舅舅,我也想早點離開這裡,可我們現在根本就走不了啊,雖然警方的主力已經被我吸引到了其餘省市,但在這段日子裡,當地警方沒有絲毫減弱對機場高速公路以及港口的排查,他們的武警部隊幾乎都快成爲那裡的保安了,除了那些人,在暗地裡還有很多的便衣,如果我們擅自行動,最後失敗暴露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藤田神情凝重的握住了自己的雙手,一雙渾濁的老眼也在眼眶中滴溜溜的轉了一下,最後露出了一張苦臉。
“一郎,這些舅舅也知道,可現在已經過去十幾天了,我是真的害怕你的計謀被中國警察識破,萬一等他們反應過來,到那時,我們真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平田一郎很是煩躁的掐滅了手中的香菸,一手捂着額頭,躺坐在沙發上無力道:“現在......我們只能渴求天皇陛下的庇護了。”
不約而同,臥房內的外甥和舅舅,同時嘆了一口氣。
看了看外甥那濃重的黑眼圈,藤田知道,他已經很累了,爲此平田一郎至少有好幾天沒有睡過覺了,唉......自己真是個拖累,在這裡什麼忙也幫不上,難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和外甥再一次回到那個冷冰冰的監獄嗎?
想到這裡,藤田也感到了心煩意亂,跟他外甥一樣,左手捂着額頭,十分頭疼的癱坐在了沙發中。
到底怎麼樣才能逃回日本呢?
這是二人心中唯一的念頭。
果然是親舅舅和親外甥,發愁的姿勢都一毛一樣。
........
五分鐘後。
正在苦思,思考的腦袋都要炸裂的平田一郎,突然被藤田的一聲尖叫嚇得跳了起來!
沒有任何徵兆,前一秒還愁眉不展的藤田,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精光,猛地抓住了平田一郎的胳膊尖叫大喊。
“我知道該怎麼回去了!!”
平田一郎直接被自己舅舅嚇得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乃至於手都握到了腰間的搶把。
“一郎,我知道該怎麼回日本了。”
此刻藤田的那張老臉都要笑開了花,握着平田一郎的肩膀,非常激動的大喊道。
平田一郎呆呆的望着自己那高興地語無倫次的舅舅,不解的問道:“什麼辦法啊?”說實在的,平田還真不對自己這個舅舅報什麼希望......就他也能想出什麼好主意.......這可能嗎?
恩,很有可能,但算不上是什麼好主意,下三濫的餿主意還差不多。
聽到外甥的詢問,藤田趕緊把自己那自認爲是天才一般的好主意說了出來。
只見藤田手舞足蹈道:“外甥,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回不去日本了,所以,我們要藉助其他人的力量,當地的富豪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平田一郎何其聰明,看着舅舅那興奮的表情,和他口中剛剛說出的富豪二字,平田一郎就大概明白藤田的意思了,聳了聳肩,無奈道:“舅舅,你說的是你那個叫袁明成的朋友嗎?”
藤田趕緊點了點頭。
平田一郎冷笑的搖頭道:“不用想了,他是不會幫我們的,”說到這裡,平田一郎奇怪的詢問道:“舅舅,我不是都告訴你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了嗎?你怎麼還會把希望寄予在那個混蛋的身上?”
藤田神秘一笑,“我當然知道,誠然,袁桑的表現很讓我這個做朋友的失望,但我相信這次他一定會幫我的。”
平田一郎更呆了,“舅舅,你到底在說什麼?”
藤田坐在沙發上,翹起了自己的二郎腿,神秘莫測道:“他不想幫,但......我們可以讓他幫啊。”
平田一郎此時漸漸反應過來自己舅舅說的話,可卻還是有些不敢確定問道:“舅舅您的意思是.......”
藤田整理了一下的襯衫,滿面笑容拍了拍平田一郎的肩膀,“一郎,我最近有點想袁桑了,帶他來見見舅舅吧。”
平田一郎沉默了,過了五秒,一抹笑意爬上了他的國字臉,平田一郎猛地一拍手,從沙發上站起,那雙如鷹般的眸光中都彷彿燃燒起了炙熱的光芒,如果沒有意外,不久後他們就可以順利回到日本了。
平田站在原地大笑連連,“哈哈,布斯特的袁大董事長,想來他應該有本事送我們出境吧。”
“舅舅,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平田一郎轉身離開了臥室,去佈置了。
平田一郎走後,藤田坐在沙發上,悠閒地翹着二郎腿,閉目養神。
說實在的,即便是不需要袁明成幫忙,藤田也很想見見他,主要是袁大董事長太傷他的心了,朋友落難居然都不知道幫一把,還乾脆一刀兩斷,唉......這樣做真不好啊,不過沒關係,袁桑,我給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
不管平田一郎和藤田這倆個混球打算怎麼禍害袁明成,這些都跟黃小偉他們一家人沒關係,黃小偉現在只知道,離過年還有七天了,需要好好準備準備。
算算日子,這是自己認識秦始皇他們的第二個年頭了吧,嘿,時間過得還真蠻快的,不過這一年倒也挺好,沒像去年似得,天天跟閻王爺打交道。
雖然在不久前發生了南山劫獄案那種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但這事情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過去了他是真的就過去了,也就是平常日子裡沒事兒的時候拿來噹噹茶餘飯後的談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畢竟這個世界上就算是哪個國家總統的哥哥死了,小老百姓的日子還不是得繼續過下去。
茶米油鹽,國家大事?後者只是看個熱鬧而已,前者纔是跟人們息息相關的事情。
臘月二十三的晚上,黃小偉一家人正坐在飯桌上吃飯閒聊,跟往常一樣,今天也幾乎是全員到齊,不過就是少了小婉兒一個,因爲她在不久前被黃小偉送到大唐後,便在沒有接回來,黃小偉是打算着等臘月二十八的早上再把小婉兒接回家,所以目前只缺她一個。
今天是臘月二十三,也就是俗稱的小年,今晚,三位即將在不久後誕下寶寶的準媽媽,親自上陣,包了一頓豐盛的牛肉餡餃子。
一家人湊在飯桌上,聽着外面的鞭炮聲,吃着熱騰騰香噴噴的餃子,別提多高興了。
秦始皇和劉備曹操三人正湊在飯桌上,喝着小酒,講着不久前南山劫獄案,講到了好玩的地方,還拉着黃小偉一起講,但黃小偉對這種事情沒有多大的興趣,此刻的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兩名少男少女的身上。
看着霍去病和楚夢瑤不斷扒拉着盤中已經稀碎的餃子,可就是不吃的樣子,黃小偉心中一凜,再仔細看看,那倆張小臉上就差寫着不高興三個字了。
黃小偉自打剛一吃飯,便注意到了二人那反常的舉動,此刻終於忍不住問道。
“小軍,夢瑤,你們怎麼不吃啊?以往你們不是最愛吃牛肉餡餃子嗎?”
霍去病和楚夢瑤繼續玩弄着盤中支離破碎的餃子,一句話也不說,但在無形間,倆人居然同時撅起了小嘴。
看到他們撅嘴,黃小偉好像明白了什麼,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二人嘆了一口氣道:“行了,招子放亮點,要錢還是幹嘛?直接說,別跟我來這出。”
霍去病和楚夢瑤偷偷看了對方一眼,隨後二人笑眯眯的衝着黃小偉道:“小偉哥,我們能把坦克開出去溜溜嗎?”
“不能。”
黃小偉很乾脆的拒絕了楚夢瑤和霍去病的請求,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爲什麼啊小偉哥,坦克都買來了,我爲什麼不能開出去玩玩,曹爺爺劉爺爺不都可以開着他們的軍用悍馬,四處溜達嗎?”
霍去病發起了小孩子脾氣,也就只有在黃小偉和東方晴面前他纔會這麼幹。
黃小偉咬着餃子,含糊不清道:“你曹爺爺劉爺爺都把車上的大機槍拆了下來,那車跟個普通悍馬有什麼區別,當然可以開着四處轉悠了,可坦克是一樣嗎?李局長還有前任市長,都叮囑過我,要是敢把坦克開出去,他們非找我算賬不可,再說了,現在外面還亂糟糟的,這要是讓人看見你開着坦克,不定能怎麼想呢。”
霍去病撇了撇嘴,“愛怎麼想,怎麼想,跟小爺有什麼關係。”
黃小偉難得板起了臉,訓斥霍去病道:“說了不行就不行,你小子別再給我添亂了,你自己想想,你惹出的麻煩還少嗎?忘了那個老年癡呆喊你孫子的老校長嗎?”
霍去病扭過頭,不看黃小偉,雙手拄着凳子,兩條腿也在桌子下晃盪來晃盪去的道:“不讓就不讓唄,提那糟老頭幹嘛。”
說完,霍去病又低着頭小聲道。
“好不容易弄出來了那麼多的子彈和炮彈,我還想出去打打靶呢。”
“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