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我說的你都記住了嗎?”一身黑袍的黃小偉坐在安祿山的書房裡,微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那個大胖子。
跪在地上的安祿山身軀一顫,眼角還殘留着淚花,連連點頭,“記,記住了,大人說的話我都記在了心裡,小的現在立刻就派人去聯繫李丞相,可.....”安祿山擡起了自己那張滿是橫肉的臉,苦澀不堪道:“可大人,李丞相若是,若是不願意.......”
黃小偉輕輕的擺了擺手,“放心,放寬心,有我在,還有什麼辦不成的事情?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了。”
“諾。”
黃小偉站起身,走到跪着的安祿山面前,笑着附身拍了拍他的大腦袋,就像在拍一條狗。
“記住了,現在你要全心全意的擴軍練兵,能擴多少擴多少,能練多久練多久,日後,你能不能登臨帝位,可就全看你這些年肯不肯努力了。”
安祿山急忙把身子放的更低了,“不敢,日後就算是得了天下也該是大人來做皇帝,小的怎麼敢.......”
“你是要不聽我的話嗎?”黃小偉背起了手,臉上還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刷”,安祿山渾身的寒毛樹立,惶恐至極的連連磕頭道:“小的有錯,請大人責罰。”
“砰砰砰。”安祿山一連磕了九個頭,磕的額頭都紫了。
黃小偉擺了擺手,“行了,知錯就好,現在下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黃小偉伸了個懶腰,看起來極爲懶散道:“我也要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另外,不用想找我,有需要的時候我自然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諾。”又是重重的給黃小偉磕了一個頭後,安祿山低着頭,弓着腰,一步步退出了書房。
很快,書房裡就只剩下黃小偉一個人。
“這樣足夠了嗎?”當只剩下了自己後,黃小偉在心中默默發問。
“你覺得呢?如果你覺得夠了自然可以就此打住,如果你覺得不夠,那你也可以繼續做下去。”
黃小偉忽然笑了,搖頭,“不夠,這怎麼能夠?太少了,實在是太少了!”
“是嗎?那你就繼續做下去吧,做你想做的,現在,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你。”
黃小偉坐回了書案前的椅子上,閉上雙眼,雙手開始按摩自己的太陽穴。
他開始思考,他開始琢磨,到底怎樣才能讓李隆基感受到最大的痛苦呢?到底怎樣才能讓自己開心呢?
黃小偉想着,慢慢的想着。
不知過了多久,當書房外的天空完全黑下來時,當整個書房陷入了黑暗中,毫無徵兆的,一道血紅色的雙眸自黑暗中出現。
雙眸的主人嘴角再次劃過那殘忍的笑容,這個瘋子終於想到了一個十分好玩,十分有趣的計劃。
“有了,有了!他奪走了我的至親至愛,同樣,我也要奪走他的至親至愛,不僅如此......我還要讓他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我還要讓他爲了自己的皇位犧牲掉自己最愛的女人!”
“嘿嘿,嘿嘿嘿,怎麼樣,怎麼樣,這個計劃不錯吧?讓他親手殺死自己最愛的人,讓他親手爲了皇位殺死他最愛的人,然後我再出現在他的面前,再把他那珍重的皇位徹底奪走!哈哈哈,啊哈哈哈!怎麼樣?不錯吧,這個計劃很不錯吧!”瘋子好像找到了某種心愛的玩具般,激動的問着。
“很不錯的計劃,那麼,你要怎麼做呢?”
黃小偉閉上了自己的雙目,伸出了右手道:“等等,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那個女人是什麼時候出生的,我記得,我記得,她好像是,好像是.......開元七年誕生的吧?開元十七年的時候,她經歷了自己人生的第一道坎坷,恩,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想明白了所有,計劃好了一切,黃小偉慢慢睜開了自己那對血紅色的雙眸,其實對待這雙紅如血的眼睛,黃小偉並不是怎麼太喜歡,私下裡他也想動用法術讓自己的眼睛變得正常一點,可奇怪的是,不管他怎麼施法都沒用。
那個人告訴他,他的雙眼之所以是血紅的,並不是因爲法術和力量所導致的。
他的力量乃是這方天地間最爲純正的力量,是天地本源秩序的化身。
這種妖異的暗紅色光芒,根本就不可能是因爲他給予他的力量所導致。
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
相由心生!
黃小偉對這個答案還挺滿意。
相由心生,相由心生,看來,我天生就是個惡魔吧?呵呵呵,好玩。
.......
書案前,黑暗中,計劃好了一切的黃小偉緩慢睜開了那對暗紅色的雙眸,衝着面前的黑暗,淡淡一笑。
“女人對於英雄而言是最好的禮物,但更是一種穿腸毒藥,她可以讓英雄的鬥志消失,她可以讓英雄不再勤奮,乃至於,她甚至可以讓一個英雄變成廢物,變成一個只會留戀牀榻的廢物。”
“李隆基,你是個人物,以前的我也很仰慕你,所以呢,爲了表達對你的仰慕,我決定送給你一份禮物,一份很好很好的禮物,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我這份禮物的,即便......她是有毒的。”
“可饒是如此,你也會眼睛也不眨一下的吞下去吧?恩,很好很好,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看你這個色中餓鬼和自己兒子搶女人的場面了。”
話音落,黃小偉衝着眼前的空氣,揮了揮手,輕輕的說了一句話,“開元十七年,大唐,楊,玉,環!”
下一瞬,黃小偉的身影消失不見,消失在了黑暗中,去了二十一年前的大唐。
其實......他完全沒必要這麼麻煩的,如果想復仇的話,他可以直接去李隆基身死的那一年,那樣他想做什麼都可以,又何必像現在這麼的麻煩?
非也,非也,對於現在的黃小偉,對於這個早已沒了人性,沒了理智的瘋子來說,他要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
他要享受的是這個復仇的過程,他要親眼看到自己一點點,一點點的將這個雄偉的大唐帝國推入末日的景象。
過程,他享受的是過程。
因爲結局.......是無法改變的。
他也只能,享受過程了。
.........
離開了蜀州,前往叔父所在的洛陽,馬車內,年僅十歲的楊玉環,內心是迷茫的,恐懼的。
在不久前,她的父親去世了,所以,她就被送到了自己洛陽叔父的家中寄養。
楊家是蜀地的名門望族,不過這還是隋朝年間的事兒,那時楊玉環的高祖父楊汪,曾經高居大隋上柱國,吏部尚書,是正宗的名門之家。
但可惜,楊汪後來在唐朝初年被李世民殺掉,原因.......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出,不是立場不同,就是不爲我用,要麼就是乾脆看他不順眼。
楊汪死後,楊家也算得上是一落千丈了,到了楊玉環父親的這一代,雖然還能當官,但當的只是個不入流的七品小官,哪怕是她即將要去投奔的洛陽叔父,官職也不大,
可楊玉環還是要去,在這個年代,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屬品,嫁人是必須的,楊玉環的三個姐姐已經先後嫁人了,楊玉環當時也是如此。
她去洛陽主要還是學習歌舞音律,簡單來說,楊家希望能把這個小女兒賣個好價錢,賣個好人家。
所以,這是必要的投資。
而楊玉環的父親死後,楊家就沒什麼資本了,要想把楊玉環日後賣個好價錢,將她送到她叔父家裡是一個必要的選擇,楊玉環的叔父出資培養楊玉環,待楊玉環以後嫁了個好人家,自然也會回報他她的叔父。
兩全其美的買賣,不管怎麼看,這都是非常划算的選擇。
但這對年僅十歲的楊玉環很殘酷不是嗎?
離開了自己的家,離開了自己的母親還有病死的父親,即將要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不知道哪裡自己能不能適應,不知道叔父會不會喜歡她,不知道叔父家裡會不會有人欺負她。
皮膚白皙,小臉秀美的楊玉環坐在馬車裡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膝蓋,恐懼的猜測着以後的生活。
黑暗的前途,被迷霧籠罩的未來。
楊玉環很害怕。
........
今天是楊玉環出發前往洛陽的第七天。
她的隨行物品很簡單,一個包袱,一輛馬車,外加一個趕車的車伕,這裡面馬車和車伕都不屬於她,只要她到了洛陽,馬車和車伕就都要趕回家中覆命。
所以,她只有一個包袱.....一個裝着自己幾件隨身衣物的包袱。
連續趕了七天路,楊玉環已經離開了蜀州劍南道,來到了山南西道的萬州,今天在萬州城休息了一個上午後,中午,楊玉環繼續坐着馬車出發。
馬車一路狂奔於官道上,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楊玉環終於趕到了萬州城外六十里的一間驛站。
眼看驛站就在前方,負責趕車的車伕,一邊揚着馬鞭,一邊道:“小姐,前面就是驛站了,我們就在那裡過夜吧。”
清脆而又稚嫩的聲音自馬車內響起,“好的,王叔,玉環聽你的。”
“駕駕。”車伕揮舞着馬鞭的速度加快了幾分。
看着茫茫黑夜,望着四周的險惡山脈,不知怎地,車伕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可他又說不清這份心神不寧來自於何處。
燈火通明的驛站就在前方,再有三四分鐘就可以感到,即便這一代盛產土匪,料想他們也不敢衝進驛站搶劫吧?
不再多想,車伕駕車,繼續趕向前方那已然清晰可見的驛站。
而就在這輛疾馳而過,帶起一陣黃霧的馬車上空,一個全身被黑袍所籠罩的年輕人凌空而站。
黑袍人站在半空中,黑夜和黑袍掩蓋了他的身形。
他就默默的站在半空中看着,看着下方那輛快速跑過,跑向遠方那處被他幻化而來的驛站。
“終於來了,看來我沒猜錯,呵呵,來吧,好戲......上演嘍。”
“啪。”響指打起,遠處原本還燈火通明的驛站,下一瞬就消失了,原地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只有滿地的雜草和枯木。
同一刻,無數道火把照亮了馬車的四周。
“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