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一會兒,周耀還沒回來呢,劉英男他們身後就已經聚了一大堆的人,都是來看熱鬧的,甚至有抓着瓜子邊嗑邊閒聊的,看得劉英男他們哭笑不得。
等待有些無聊,劉英男雖然端着小姐的架勢,眼睛卻也沒閒着,在脖子挺直不動的情況下,悄悄地轉着眼珠往四周瞄,在一瞥眼間,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劉英男的手驀然攥緊了,指甲摳進了掌心,幾乎掐進了肉裡,她慢慢的轉身,在外人幾乎看不到她動作的情況下,調整了自己的角度。
這回她看清楚了,沒錯,是劉永福,正抻着脖子使勁兒往這邊瞧着,還不時地跟自己身邊的人交流着什麼。
劉英男連帶着看了看他身邊的人,離他最近的,是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劉英男都影影綽綽有點印象,兩個男人是他家的鄰居,住得近,那個女人是村裡的寡婦,倒不住在劉家旁邊。
劉英男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想着劉永福的穿着和形態,看樣子,他的日子過得依然不怎麼樣,衣服雖然比以前常穿的那件強一點,但也沒好到哪裡去,形容也是一如既往地猥瑣窩囊。
也是,一個只知道家裡橫的窩囊男人,能有什麼出息呢,就算是當初得了賣閨女的那五兩銀子,也不是個能把家重新支起來的主兒。
“縣主,我回來了。”周耀跑得飛快,卻在看到這邊聚着這麼多人的時候,放慢了速度,只以比平常人稍快點的速度走了回來,然後小聲地跟縣主打了千。
對於周耀的謹慎,劉英男很滿意,就得這樣處處小心着,才能少惹事端,周耀真是個讓人省心的,劉英男完全不必爲他額外多操半點兒心。
“怎麼樣?跟這邊的土質一樣麼?”劉英男詢問到,周耀趕緊遞給主子兩個帕子,裡邊裝着兩撥土。
“縣主,這是屬下在兩個離得較遠的地方抓回來的土樣,感覺跟我帶過去的差不多,屬下又怕拿不準,就帶回來給您瞧瞧。”
接過帕子,捧在手心裡認真的看了看,又伸手捻了捻,甚至還湊近鼻端聞了聞,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把目光看向金方業,金方業立刻明白,這事兒成了。
轉回頭剛要跟武家二爺說話,哪想到武二爺因爲心急,正整個人湊到他身邊,等着聽消息,金方業轉頭有點急,差點跟他撞上,兩人都嚇了一跳。
人羣裡立刻爆發出一聲鬨笑聲,看了老半天也沒看出啥門道兒來,現在可算是揀着個笑了,還不得笑個夠啊。
“對不起,剛剛是我心急了,驚着金老爺了。”武家二爺反應倒挺快的,立刻退後了一步,給金方業抱拳一禮。
一邊看熱鬧的百姓們立刻就開始交頭接耳地嗡嗡了起來,在他們看來,武家那就是高不可攀的豪富之家了,他竟然給人行禮,那這人得是個什麼身份啊!
“沒事沒事,這裡人多,慌亂些也是有的,不值當什麼,武二爺真是客氣了。”金方業自然也趕緊抱拳把禮還回去,雖然有閨女的身份在,可他也不習慣那麼託大。
“金老爺大度,感謝您不計較。”武二爺到底還是給金方業多施了一禮,又道:“您家小姐既然已經看過田質了,可否能給在下一個準話兒?”
金方業也沒故意抻着他,“我女兒說這田不錯,咱們回村長家再說吧,這邊人太多,實在是不太方便說話。”
聽到金老爺說田還不錯,武家二爺心情一陣激動,“那感情好,咱們這就回去吧,把契書籤了,我這心裡也就踏實了,金老爺請。”
金方業還了個請的姿勢,兩人就領先往回走去,村長和許鎮長跟在兩人身邊,劉英男則跟在這二人之後,只是在穿過人羣的時候,用餘光緊盯上了那個人。
只見那個人目光垂涎地盯着自己,讓劉英男一陣噁心,嫌惡地收回目光,就在這一瞬間,看到了劉永福的手在寡婦的後臀上抓了一把。
劉英男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這個男人是越發的猥瑣了,以前只當他在外懦弱,沒想到,還是個有淫心的,而且這色膽也不小呢。
原本想着只要孃親劉孫氏不再捱打,她就不再管劉家的事,讓他們家願意過成什麼樣算什麼樣吧,可當她親眼見到他對那個寡婦伸出淫色的爪子,劉英男的心思立刻就堅定了。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把那個女人救出來,別說以前不知道這男人有外心的時候,他就孃親動手,現在知道他色心在外,那肯定對那個女人只有更加的變本加厲了。
“縣主——”玲瓏感覺縣主的步子有些停頓,趕緊把虛扶的手扶實了,以爲縣主走得不穩當了呢,趕緊提醒了一聲。
“我沒事兒,就是看到了一個人。”這話讓玲瓏的心裡馬上就緊了一緊,下意識地就要往四周踅摸,“別看,看了你也不知道是誰,回去再說。”
玲瓏趕緊把心思收回來,可眼珠卻是下意識地往四周偷瞄着,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能把縣主欺負成那樣,如果被她找出來,套個口袋揍死他。
“說了你認不出的,趕緊別看了,我們都要被落下了。”玲瓏一擡頭,果然,前邊的四個男人已經走出好遠去了,周耀乾着急,也不敢拽這三個姑娘家。
“我們快點攆上去吧,不然這些看熱鬧的老鄉就要把我們圍起來,當猴看了,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走起路來磨磨蹭蹭的。”
如意不滿地小聲催促着兩個人,劉英男和玲瓏都心虛地沒敢搭她的話,三個人的速度倒是加快了不少,周耀緊跟在後邊,以防她們被誰佔了便宜去。
好在村長家不遠,很快就到了,直到劉英男三個人進了村長家的院子,周耀纔回頭狠狠地瞪了這些人一眼,眼神狠厲得像是一把刀。
剛剛這些臭男人看縣主和如意、玲瓏的眼神,他可是全看到了,真噁心,果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