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掂量了趙墨藍是靠譜的,劉英男就決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
“行,你既然毛遂自薦,那你就跟着楊大夫去邊關吧,一路上就辛苦你照護好楊大夫了,回來我給你記功。”
趙墨藍狠狠地點了點頭,轉頭卻又眼眶,“只是,奴婢這些日子不能守在娘娘身邊侍候了,娘娘您可要小心着些。”
她真是兩邊都舍不下,既不放心楊大夫一個人去邊關,又不放心把娘娘留在宮裡頭。
“哎呀,你瞧你這個墨跡,娘娘又不是離了你不行,身邊不是還有我們呢嘛,你趕緊走你的吧,別惦記着娘娘了,你顧好你自己就行。”
孟流星抓了她的胳膊,把她推出了殿外,“趕緊回去收拾包裹,楊大夫可還等着上路呢。”
幾個人完全沒有問楊大夫的意見,就決定了由趙墨藍跟着他,這讓楊大夫很是有些尷尬。
“娘娘,畢竟男女有別,這路上怕是會不方便吧。”楊大夫當然不是怕自己不方便,而是怕趙墨藍在路上不方便。
“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墨藍沒來我這裡的時候,也是經常跟着她師傅出任務的,江湖上行走,她怕是要比你方便許多了。”
聽到如此說,楊大夫張了張嘴,到底沒有再說別的,只是拱手跟娘娘再次道別。
等他出了殿門,就看到趙墨藍已經換了一身利索的男裝,背了個包袱俏生生地站在院子裡等着他了。
要不是那張小臉還是趙墨藍的模樣,別說是楊大夫了,院子裡的衆人都沒人會把她當成女孩子,英姿颯爽的。
此時的趙墨藍,完完全全一副小廝的裝扮不說,連站姿都如男兒般挺拔,甚至笑容都比平日裡硬朗了幾分,可見以前沒少用這個樣子出門。
到底是江湖兒女,趙墨藍除了有點惦記着,跟辭別得有點依依不捨之外,走得倒是沒有半分的拖拖拉拉。
氣得描白一個勁兒的說她沒良心,自己可是爲她掉了好多眼淚呢,她倒好,走得沒有一點留戀的模樣。
劉英男被描白逗得不行,人家不哭還,哪有這麼霸道的,但看她哭得嗚嗚咽咽、唏哩嘩啦的,劉英男也不忍心再逗她了。
“趕緊的,人都走了,都別守在門口眼巴巴地望着了,咱們趕緊吃飯,那邊我也讓人備了飯食,他們會吃飽飯了再出發的,不會餓着她。”
聽到娘娘這麼說,幾個丫頭才戀戀不捨地轉回了殿裡,卻是邊走邊回頭,準備午飯也都是有些心不在焉。
孫氏怒其不爭地道,“墨藍走了你們就都不想好好過了是不是,現在最要緊的是侍候好娘娘,你們倒好,心思都放哪兒了?”
劉英男只是笑着不說話,她挺理解幾個小丫頭的心情,畢竟相處了這麼久了,冷不丁的就少了這麼一個,心情自然是格外的不一樣。
特別是墨藍去的地方,還是千里迢迢的邊關,不出事還好,萬一有什麼長短,這可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一頓午飯吃得默默無語,倒真是應了食不言寢不語那句老話了,這在劉英男這裡還是第一次。
劉英男向來不喜這些規矩,所以也不拘着身邊這些丫鬟們一定要守着傳統的規矩,此刻飯桌上如此的安靜,劉英男還真有些不習慣。
不過她也沒有主動開口找話題,飯後,撂了碗筷,劉英男就跟孫氏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
“看來是有人想要拖着咱們的腳步,雖然沒有在軍需補給上直接動手,卻在人身上動了手腳。”
“只是我有些奇怪,爲什麼不直接在楊大夫的身上下手呢,他怎麼就會覺得咱們會爲了一個小廝的去留,而耽擱了那麼重要的行程?”
孫氏哪知道這些事情裡頭的彎彎繞繞,只能認真地聽着閨女說,自己卻是半句也不敢接的。
劉英男也確實沒想讓孃親接自己的話,她主要是想好好的理順一下自己的思路,所以繼續自言自語地嘀咕着。
“我在想啊,他們是不是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陰謀,上午這件事,只是想要讓我分神,顧忌不到其它的。”
“他們是打算趁亂爲之呢,還是想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來爲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做鋪墊呢?”
劉英男想不明白,孫氏就更想不明白了,她更心疼閨女爲了這些事熬自己的腦子,費自己的精神。
“娘娘還是先躺下歇歇吧,想不明白就先別想了,說不準睡一覺醒過來,一切就都想通了呢。”
不想讓孃親擔心,劉英男還是聽話地躺了下來,眯上眼睛正要的劉英男,就被一聲驚呼給嚇得猛地睜開了眼睛。
心臟怦怦地亂跳着,不安的感覺把心都塞滿了,想也沒想,她就猛地翻身坐了起來,牀帷外是影影綽綽的一堆影子。
轉眼,牀帷已經被人拉起了半邊,衛一赫然單膝跪在牀前,旁邊站着描白幾個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她們誰也沒有看清楚,屋裡怎麼就突然多出了一個男人的,驚呼聲自然而然地就出了口,點紫和渲丹想要阻止她們已經來不及了。
沒見拉開牀帷的繪青,手現在還有些抖着呢麼,她倒不是主動要拉開牀帷的,她是聽到了自家娘娘的吩咐。
但牀邊的幾個人隨後也想到了,這個人應該不是敵人,不然也不會直接到自家娘娘的牀前半跪着了。
不過渲丹還是快速地往前邁了一步,擋在了男人和娘娘之間,低聲喝問到,“暗衛?”
娘娘的房間可不是這麼容易進得來的,自己和點紫雖然不能算是多高的高手,但能在自己和點紫的眼皮子底下輕鬆的現身,這身手可不一般。
所以她纔會猜測,來人應該是暗衛,畢竟能有如此快捷的身手,暗衛的成分還是蠻大的。
雖然她們已經見過娘娘身邊的暗衛出現過兩次了,但因爲出現的人不同,每次又都很是匆忙,所以她們也不確定眼前的人自己見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