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曉桐嫉妒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弟弟劉應鋼,雖然兩人在血緣上沒什麼牽扯,但因爲劉英男的關係,兩個人倒是處得比親兄弟還要親。
這還不算,兩人更是因爲在邊疆的那一次重逢,對彼此越加的欽佩,都覺得自已並沒做什麼,是對方做得更好。
也因了這一份惺惺相惜,年紀又相當,兩人之間幾乎是無話不談的,所以對於自已的抱負,對方也同樣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劉應鋼在學業上比不得哥哥,所以他在武藝上就更爲下功夫,特別是去過邊關之後,他對習武就更上心了。
當然,有姐姐在身邊監督着,他想要丟下讀書習字也是不可能的,就像白曉桐也丟不下習練武藝一樣,劉英男可是一直希望兩個弟弟文武雙全呢。
兩人都知曉對方要考取功名,以期日後建功立業,但也同時知道,彼此走的方向不同,白曉桐要考的是文狀元,而劉應鋼的目標是武狀元。
兩人彼此心照不宣,並沒有跟家裡人特意報備過,卻是暗中的較着勁兒,都想要比對方更早的成就事業。
這當然不是因爲彼此看不上眼,卻恰恰相反,是因爲兩個人惺惺相惜,使得他們都不肯落於對方之後。
知道你強,那我就努力做到比你更好,這是少年人的爭強好勝,也是男人骨子裡的一抹剛強。
只是,讓白曉桐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已努力了一溜十三遭,倒是讓劉應鋼搶了先,自已十五歲中了舉人,已是萬人羨慕,劉應鋼卻是十五歲就中了武狀元。
雖然明知道考武狀元不用像考文狀元那樣經過一層層的考試,但到底自已是落了後,白曉桐很是有些不甘心。
相比起白曉桐,劉應鋼的線條就要粗一些,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家哥哥的感受,甚至在得知考中的第一時間,就跑去哥哥的白府得瑟了,讓白曉桐在新婚之夜也不得安寧。
接下來遊街、御賜、聚餐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做下來,劉英男和孫氏才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劉應鋼沒有自已的府邸。
同窗們互相邀約去拜見了老師,接着就是邀請彼此去自已家裡做客,不管是吟詩做對,還是武藝切磋,總得有個地界才行吧,也能借機增加彼此間的感情。
劉應鋼這位狀元郎卻是隻有去別人家的份兒,他倒不是不能邀請,畢竟金府裡留着他的院子和練武場呢。
但那裡畢竟是金府,往日請同窗過去做客倒是沒什麼,可現在中了武狀元,邀請的就不止是最親近的朋友了,有些面子上的交往也是需要的。
這樣一來,倒是不好往金府裡帶人了,就怕到時候有些嘴寬舌頭長的,說些不中的話就不好了,總得有個劉府纔會看着好看些。
這事兒還是高氏先提出來了,這麼些年來,她也是把劉應鋼當親兒子待的,現在看到兒子這麼出息,卻還在受着委屈,她哪受得了。
正好在張羅着曉桐的婚事呢,閨女出宮也比往日方便些,就悄悄讓人捎了口信進宮,把閨女叫回了家。
連着住在府裡的孫氏,三個人商量起了給劉應鋼建府的事情,高氏說要自已出錢給兒子弄個大些的院子,孫氏卻是攔着不讓她破費。
那到底是自已個兒的兒子,再跟高氏處得親近,也沒有理由讓她掏錢給自已的兒子買院子,白曉桐的院子都是自家閨女出錢買的呢。
但孫氏自已又確實是沒有什麼積蓄的,平日裡的花銷盡有劉英男管着,而劉英男的私房,孫氏是可以自由支配的。
有一些人情往來,劉英男需要在自已的私庫裡走,有時候進出會達到成百上千兩的銀子,這些孫氏都是可以做主安排的。
所以沒人會覺得她缺錢,可正因爲孫氏能做主劃撥皇后娘娘的私房,也就沒人想得起來要給她備些錢,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事,皇后的私房不是孫氏的私房。
以前劉英男偶爾給她些銀錢,也是讓她去街上買點花簪吃食之類的,而自打進了皇宮,孫氏就更沒有地方花錢了。
這還真是劉英男大意了,此時說到給劉應鋼買院子,劉英男愧疚不已,自已對這個親孃,真是忽略太多。
當年劉英男逃亡的時候,恰巧孫氏出去安排幾個下人的差事,沒在偏殿裡守着她,所以突然被逼迫的逃亡就意外地把她給落下了。
好在在外人的眼裡,孫氏也不過就是皇后娘娘的管事姑姑,再怎麼得寵,也不過就是一個下人罷了,倒是沒人特意找她的麻煩。
就這麼安安靜靜地守在宮裡,努力縮小自已的存在感,直到把自家閨女守回來,劉英男卻是立刻就做了安排,把孃親弄出了宮。
皇宮後院裡的未知太多,這一次是沒人理會她,萬一有下一次呢,若是那時候有人發現了她和自已的關係,還能確保她的安危無恙麼。
出了宮的孫氏依然被安排住在金府,按照劉英男的想法,是覺得兩個孃親在一起,有個說話嘮嗑的人,也不會寂寞。
可現在卻發現了這樣安排的弊端,因爲一直不敢暴露孫氏的身份,使得孫氏沒有屬於自已的家,也就使得劉應鋼沒有自已的府邸。
劉英男覺得自已太過粗心了,多虧是自已的親孃和親弟弟的,若是換了別人,肯定得挑自已的偏心。
白曉桐是有親孃的人,自已都能想着給買一個白府擱置着,怎麼就沒想着給劉應鋼也買個劉府備用呢。
“弟弟的這個院子該我買的,你們兩位孃親都別爭了,是我疏忽了,鋼子如今年紀也不小了,這個府邸早該給他備出來的。”
“我這就着人去辦,爭取這兩天就把院子弄好,怎麼也得讓他請人去自家府裡坐坐纔好啊,等日後有了官職,這人情往來可是少不得的。”
娘三個把買院子的事情商量好了,劉英男就手腳麻利地着人去辦事,哪知道自已這邊纔剛剛有動作呢,一道聖旨就下到了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