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然看着潘龍和李掌櫃忙進忙出的,也十分好奇那名公子到底怎麼受傷的?受了多嚴重的傷?
本來想進屋一看究竟,但被一直跟在身邊的龍一擋在了門外。
陳蕭然發現了,從剛纔到現在,這個龍一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從沒有聽他說話,也沒有對自己的走動有干涉,只是面無表情的對自己亦步亦趨,形影不離的。
陳蕭然感覺莫名其妙,難道他們還怕自己壞了他們公子不成,還是怕自己跑了,自己的野山參都給了他們,還怕他們不給餘款呢現在翹起啊相反,自己到無所事事,他們反而如臨大敵。
陳蕭然看着行爲詭異的主僕三人,再想到他們或多或少都受傷了,應該是遇到了仇家,或者遇到了大麻煩,否則那個貴公子也不會生命垂危。陳蕭然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只管拿了銀子就走,還是別招惹麻煩纔好。
陳蕭然正百無聊賴的在隔壁房間喝着茶,焦急的等待着。
這時,潘龍和李掌櫃進了來,潘龍一臉興奮的感謝陳蕭然“姑娘,我們公子得救了,還要感謝你的那株野山參”
陳蕭然知道那名公子能救活,也十分高興,但最多和他們就只是生意上的接觸而已,想着馬上要到手的三千兩銀子,這個纔是更讓自己高興的事情。
陳蕭然一臉期待的望着潘龍,只見欲言又止的樣子,沒有任何要拿錢出來付餘款的意思。
陳蕭然心裡咯噔一下,這個人不會要賴賬吧?早知道剛纔就等他們全款付清後,再把野山參交給他們了。
看着潘龍和龍一一直在旁邊眼神交流着,陳蕭然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怎麼辦,也就沒有說話。
終於那兩人結束了交流,潘龍不好意思的對陳蕭然說“姑娘,因爲你的野山參,我們公子暫時脫離了危險,但還沒有醒過來,剩下的銀子,還要等我們公子醒來後,才能給你。請你理解”
“我爲什麼要理解你們?你們公子醒沒醒過來,關我什麼事情?只要我的山參是真的就行,價格也是我們提前說好的,我拿了剩餘的三千兩就走。難道你們看我一個人,還想騙我的參,賴賬不成?”
“姑娘,你別誤會,我們怎麼可能賴賬呢?只是~~”潘龍欲言又止,看着姑娘圓睜着大眼,怒視着自己,再看到旁邊自己的同伴龍一不幫自己說話,只能懊惱的生悶氣“姑娘,你看出來了,我們兩和公子出來纔買商品,回京的路上遇到了土匪,全部人馬折了進去,只有我們逃了出來,然而我們公子身受重傷,一時半會也走不了,我們現在急需一個地方療傷,剛纔聽姑娘說姑娘家是住在鄉下,不知道我們能否和姑娘一起回去呢?只要我們公子康復了,我們立馬就走,當然除了買姑娘山參的餘款外,我們藉助姑娘家也會付相應的報酬的”
陳蕭然越聽越煩躁了,本來想拿到餘款就離開,沒想到錢沒拿到還甩不掉麻煩,讓他們跟自己回去?別說自己一個姑娘家,家裡就奶奶和自己兩個女子,冒然帶回去幾個男人於理不合;就是看他們公子傷成那樣,那哪是普通的土匪,一般土匪劫財就是不會傷人性命,但他們現在連客棧都不敢去住,反而捨近求遠,要和自己去偏遠鄉村,明顯是去躲避的,至於他們是真的遇見土匪還是碰到仇家,自己一點都不關心,因爲她是不會同意帶他們回去的。
“我只是來賣人蔘的,既然我們已經說好了價格,我的參是真的,你就將說好的餘款給我就行了,至於其他的錢,我掙不到也不想掙,我們平民老百姓家,多一事不如稀少一事,你們還是去住大客棧吧,安全有保障不說,你們公子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找個大夫也方便。我們村小,沒有像李掌櫃這樣的名醫,真的去了我家,路途遙遠,一路顛簸不說,你們公子好不容易纔從鬼門關搶救回來,別又回去了”陳蕭然本來想直截了當的拒絕,但自己現在孤身一人在這裡,如果他們真的不讓自己走,自己還真沒有辦法脫身,只能如此給他們分析利弊。
潘龍聽陳蕭然這麼說,想着也對,公子纔剛剛好轉,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冒然換地方,一路顛簸,舟車勞頓的,別沒遇見那些土匪,反而喪了命;但藥鋪裡是肯定不能待的,加入被他們發現公子沒有死,肯定第一時間就會找附近的藥鋪,到手豈不更危險?正在潘龍進退兩難的時候,妙手堂的李掌櫃便開了口。
“公子本來就是失血過多,再加上遭逢重創,沒有了求生的念頭,才奄奄一息的,但幸得姑娘的百年人蔘,一口氣給調了過來。本來野山參就是救人神藥,再加上姑娘的人蔘品相上佳,又是難得一見的三百年山參,即使即將油盡燈枯的老人都能從閻王手裡搶救過來,更別說公子這樣的當打之年了。只要安心靜養,必定能痊癒的。”李掌櫃不知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陳蕭然明明是推托之詞,但李掌櫃還一臉認同的繼續說道“鎮上雖然醫治方便,但環境嘈雜,不適宜病人休養,但鄉下就不同了,環境清幽,對公子現在來說,那樣的環境是最好不過的。至於鄉下不好就醫,公子現在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沒有嚴重的內傷,只要我再開幾副調理藥方就行。如果還是不放心,到時候再過來或者讓我過去也是可以的。”
陳蕭然聽着李掌櫃說得頭頭是道,還一副要讓他們都和自己立馬滾蛋的樣子,心裡那個氣啊。好你個李掌櫃,知道他們現在是燙手山芋了,就往別人身上丟,當時爲啥要收下他們,還要給他們醫治。
李掌櫃看着陳蕭然的樣子,哪裡不知道她的想法。當時這主僕三人蓬頭垢面、渾身血跡的過來,自己本着醫者父母心,不能見死不救。本來那個年輕公子眼看就不行了,自己還想着會少了很多的麻煩,但沒想到,他命不該絕,連那麼難尋到的百年野山參,都有人正好來店鋪賣。這下倒好,不救也得救了。可這就活了,自己不就也脫不了身了嗎?
剛纔自己一直在觀察這主僕三人,京城口音,雖說他們一直在說自己是京城買賣人家,回京路上遇到土匪才受的傷,但李掌櫃畢竟是做了多年生意的人,看得出來事情肯定不像他們幾個說的那麼簡單。就但看屋裡的那名公子,雖然滿身傷,但渾身氣度,一看就不是凡人。他們都躲避的人,會是怎樣的勢力,自己小本經營,可不敢趟這個渾水。還愁着怎麼送走這幾尊大佛,就聽見那兩個僕人要跟着賣參的姑娘回家,正中他的下懷,所以纔會有剛纔一番勸說,雖然對無辜的姑娘一家不好意思,但相比較自己深陷危險,也只能對她萬分抱歉了。
陳蕭然一聽李掌櫃的話,就知道自己剛纔說的那些理由都不成立了,那豈不是自己無路可退了,但陳蕭然不想就這麼繳械投降,還是要爭取一下,必要的時候,放棄那三千兩銀子也是可以的,雖然很可惜,但在陳蕭然眼中,生命纔是第一位的,如果爲了錢將自己陷入危險中,那自己掙那麼多錢又有什麼意義呢?“既然你們不願意按照一先說好的付我餘下的銀子,我也不能浪費時間等在這裡了,我要回去了,奶奶還在家等我呢。“
潘龍看陳蕭然爲了儘快離開,連三千兩銀子都能捨去,不得不在心裡對她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眼前的農女能有這麼大的決心,可以瞬間決定放棄這麼一大筆錢,但想到在黑木崖發生的事情,那些人行事狠辣,但訓練有素,肯定不是普通土匪,更像是正規軍,但這些也只是自己的猜測,一切都要等公子醒來再說。
現在公子需要一個地方療養,並且他們的行蹤越少人知道越好,這樣放陳蕭然離開,對自己一行人來說太過危險,只有將他們都放在身邊看護纔是最安全的,所以不得不對陳蕭然抱歉了。
“姑娘,你要離開恐怕是不行了,要麼你留下來,等我們離開這裡自然會放你離開;要麼,我們和你一起回去;怎麼選擇,有你做決定。”
陳蕭然看着眼前的幾人,想象着自己離開的可能性,可悲的是,自己想了許多種逃脫的方法,但可惜沒有一點可能性。
最後,陳蕭然不得不接受了最不願意接受的結果。她帶回了三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