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蕭然一番英雄與狗熊的言論,雖然沒有在衆人面前說,但也沒有刻意避諱別人。周圍的人雖然沒有完全聽清楚陳蕭然剛纔說了什麼,但所有留下來的人還是因爲剛纔宋大人對陳蕭然的“特殊照顧”,就腦補出了許多內容,以爲陳蕭然有什麼樣的背景,說不定會是此次比賽的內定冠軍。所有人不自覺地都對陳蕭然她們有了敵意,對待她們就像躲避瘟疫一樣,繞着走。
陳蕭然雖然已經察覺到了周圍人的變化,但她沒有任何辯解,帶着大姐和小茹離開了珍味樓。剛出了珍味樓的大門,就聽見背後有人說“姑娘說得對,姑娘剛纔說的話真是和老夫十分對味,我早就看不慣那些表面道貌岸然,背地裡男盜女娼的僞君子了,姑娘剛纔的一席話說得痛快,老夫聽得也是十分痛快啊”
陳蕭然也沒有想到剛纔和小茹、大姐私下說的話,會被眼前這個5、60歲,頭髮花白的老爺爺聽了去,也不知道這位老人家是什麼人,剛纔他又聽見了多少內容?
只是陳蕭然看着眼前的老爺爺,恍惚間就想到了奶奶,當然不是姓崔的奶奶,而是陳阿婆。沒有任何生疏,陳蕭然就對這位纔剛見面的老爺爺十分有好感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陳蕭然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只能事後回想,也許是因爲老爺爺當時也是用奶奶過去看她一樣的眼神,是寵溺、放任、無條件支持的眼神吧。
“你這個老人家,怎麼能偷聽別人說話呢?而且偷聽就算了,還讓我們知道你偷聽了,你可真的是有恃無恐啊!也不怕我們剛纔在說什麼機密的事情,說不定會殺人滅口呢?”小茹假裝凶神惡煞的嚇唬眼前的老人。
“小女娃,別看我老人家今年快70了,可也不是嚇大的,你以爲你兩句話就能把我嚇跑了?再說,我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了,能對你們做什麼,我連自己走路都費勁,還能把你們怎麼着嗎?小姑娘,不要對我老人家這麼不友好嗎。我只不過剛纔在角落裡聽見你家小姐說的話,深有同感,所以一時沒有忍住纔出面想結交你家小姐而已,你們沒有必要對我報有如此大的敵意吧”
“小茹,退下。老人家,不好意思,我這個丫頭就是反應過度,容易激動,不過,老人家,你這麼大年齡,爲什麼一個人在大街上?身邊怎麼沒有家人陪伴呢?”陳蕭然看老爺爺自己都說快70歲了,如果不是他口齒清晰、思維敏捷,她還以爲是一個與家人走丟的老人呢。
“小姑娘,沒想到你不但見識高,爲人也十分和善,我知道,你是不是以爲我老人家腦子不清楚,自己一個人偷偷跑出來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放心吧,姑娘,我老人家雖然年齡大但身體健朗,頭腦清楚,沒有一點問題,而且,今天我是和我的老管家一起出來的,本來想進珍味樓去吃飯,但沒想到最近幾天珍味樓不對外營業,我老人家白跑了一趟,我才讓管家去找我的馬伕將馬車提過來呢。剛纔在珍味樓門口躲在暗處乘涼,聽見了姑娘的英雄與狗熊的言論,十分贊同啊”
“沒想到姑娘年紀輕輕,既然看問題如此透徹,我老人家活了快一輩子也就是活到了我這個歲數,也纔剛剛想明白這些道理,家人之間的親情比什麼榮譽什麼名垂青史還要重要,但即便我已經想明白了,但過去的日子也回不來了,失去的東西也挽救不回來了,哎~~”老人家心有慼慼焉,語氣裡有讓人不能忽視的落寞和孤單。
老人家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好長時間也走不出來。
陳蕭然也不敢冒失地打擾老人家,只能在一旁乾着急,好在老人家的老管家終於出現,適時地緩解了尷尬。
“老太爺,老太爺,您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讓阿大一陣好找,還以爲您又跑丟了呢”說話的也是位滿頭銀髮的老人家,滿頭大汗一臉焦急的看着自家老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阿大,怎麼你越老越絮叨,現在越來越像個管家婆一樣,我只不過是和這位姑娘說會話而已,而且我們離珍味樓還沒有百步遠呢,你至於這樣一驚一乍的嗎?”
“老太爺,我至於嗎?你也不想想你上個月非要出來,明明和我、還有小劉約好不亂跑,可哪裡想道,我和小劉才一個不注意,您就不知跑到哪裡去了,要不是你腿腳不快,我們還真不知道去哪裡找您。而且,這樣的事情可不是單單一回,上個月您就偷偷跑開多少回了,哪回不是害我和小劉滿大街找您?老太爺,阿大今年也是50多了,不年輕了,再給您嚇幾回,阿大真的要走您前頭了,再不能伺候您老人家了”自稱阿大的老人,委屈得不得了,感覺隨時都能哭出來一樣。他身邊跟着一個小夥子,應該就是他嘴裡說的小劉吧。
“老太爺,您看您把小劉嚇得,小夥子才進府裡半年多,剛進府裡的時候白白胖胖的,是個標誌的大小夥子,您現在再看看小劉,整個人都瘦了好幾圈了,一點剛來的模樣都沒有了。他這就是被您嚇得,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着,能不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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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陳蕭然和小茹她們看這個自稱阿大的老人家說話這麼逗趣,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看看,你看看,阿大,你這麼大年紀了,說些什麼話,就連這幾個姑娘都在笑話你呢”一直低頭乖乖被自己的管家“訓話”的老太爺,看見陳蕭然她們都被自己的管家逗樂了,彷彿有了靠山,膽子又肥了起來。
“老太爺,阿大還不是爲了您好嗎?您老是嫌奴才話多”阿大看着自家老爺,一副羞紅臉的樣子,纔想起來他們還是在大街上,周圍行人比較多,而老爺從年輕的時候就好面子,阿大知道不能再多說什麼了“幾位姑娘,不好意思,我家老太爺沒有給你們添麻煩吧?不知道幾位姑娘貴姓?是京城人士嗎?”
相較於對自己老爺,阿大對陳蕭然她們幾個的態度就好了太多,說話都輕聲細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