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的南疆雖然安穩,但卻也不是一點摩擦也沒有。
南疆人生活環境惡劣,對大武朝肥沃的土地肖想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聖上這個時候把作爲戍邊大將的公公調回來,用意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想要重用賀常棣。
這是慢慢撤權靖安伯,將賀家在朝中發展的勢力向賀常棣傾斜。
否則賀家分權太多,對朝廷並不是好事。
靖安伯如今天命之年,這年紀對於一個武將來說,已經算是大的了,他又離家多年,是該輪到他回京安享晚年了。
賀三郎瞧她一雙杏眸澄澈靈動,嘴角彎了彎,“可想出原因了?”
楚璉眨巴眨巴眼,“聖上這是要真正重用你了?”
賀常棣伸手捏了捏她微紅的柔嫩臉龐,“還算是不笨。”
楚璉鼓了鼓臉頰,躲開他的魔爪。
“等到我休假結束,武選司的事情就都要接到手中,到時只怕就要忙了,再沒這麼多時間陪你。”
“我纔不用你陪。”楚璉小聲嘟囔道。
賀常棣將手中的書冊扔到一旁,忽然低下身來,一條長腿壓住她,灼熱的呼吸噴薄在耳側,“真的不用我陪?”
楚璉被他這樣的舉動激的臉頰通紅,怕他亂來,伸出小手推着他強壯如壁壘的胸膛,“你重死了,別壓着我,難受。”
賀三郎發現自己身體有了反應,又心疼她昨夜太累,只好憋忍着,只低頭輕輕啄了啄她的嘴角,“別撩我。”
楚璉真是委屈死了,她剛剛什麼也沒幹吧,哪裡撩他了。
她氣的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狠狠瞪他,賀常棣大掌一把蓋住她眸子,微微抿着薄脣,咬牙切齒道:“叫我別撩我,不然我真現在就辦了你。”
楚璉:……
賀常棣恢復了靠在牀頭的閒適坐姿,他從袖袋中取出一個信封遞給身邊的妻子。
楚璉也坐了起來,盤腿靠在他身邊,疑惑地盯着他遞過來的信封,“信?誰的?”
賀三郎見她只穿了一身薄薄的藕荷色寢衣,雖然臥房裡燒了火牆並不冷,但還是擔心她着涼,於是伸手將錦被拉起來蓋住她的腿,“不是信,你打開看看。”
楚璉只能狐疑的接過,打開了信封,從裡面掏出兩張頗好質地的紙張來,展開一看,竟然是兩張房契。
而且是朱雀大街上地理位置絕佳的鋪子,兩張房契分別是前頭的鋪面和後頭緊跟着的院落。
楚璉瞪大眼睛,驚訝道:“這麼好的鋪面,哪裡來的?”
京中高官權貴,朱雀大街上只要是有些名氣的鋪子,背後都是有主的,要想弄來這麼好一間鋪面其實並不簡單,光是有銀子是不行的。
就算是隻說銀子,這兩張房契加起來少說也要五千兩……
這還是保守估計。
就算是靖安伯府,公中財產在最結餘的時候,在朱雀大街上也是沒有鋪子的,至多在次街上有那麼一兩家。
“喜歡嗎?”賀常棣沒有回答楚璉的問話,只是問她喜不喜歡。
楚璉張嘴說不出話,只覺得自己這個夫君神秘極了。
她實話實道:“這麼好的鋪子有誰會不喜歡。”
不過她嘴上雖然說着喜歡,但是臉上並無許多興奮之色。
“我已派人去官府給這鋪子落戶,你喜歡就好,你不是喜歡做吃食嗎,得了這個鋪子做什麼都好。”說這番話時,賀常棣慣常冰冷的容顏變得格外溫和。
楚璉捏着手中房契,突然擡頭看向他深潭一般的眸子。
“夫君,你告訴我這些銀子是從哪裡來的?”
之前她就問過,在他給她置辦首飾的時候,可是賀常棣沒說,現在又花費這許多銀子給她買了一間鋪面,這些加在一起都有一萬兩了。
他不過是去北境參軍,又沒做過生意,如何來的這許多銀錢,莫非是賄賂?
可楚璉下意識不想相信他的錢是這樣得來的。
見她黛眉緊蹙,賀常棣知道自家媳婦是想岔了。
他悶聲一笑,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璉兒,你想哪裡去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楚璉翻了個白眼,“那你的錢也太好賺了,我手上的商道也沒你賺的多呢!”
賀常棣知道這件事也不適合再瞞着楚璉,若是不告訴她,她一定會胡思亂想,與其從別人口中聽到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言,還不如他親口告訴她。
他朝着楚璉勾勾修長的手指,楚璉猶豫了一下,還是偎進他的懷裡,耳朵湊到了他的脣邊。
賀三郎略微喑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片刻後,楚璉一下坐直了身子,瞪大一雙杏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連她都有些結巴了,“真……真的?”
賀三郎微笑,“爲夫親口與你說的還能有假?”
“你們膽子也太大了!”
賀常棣搖搖頭,“這件事落到任何權貴手中結果都是一樣,我做的算是少的了。”
於是楚璉也不再說,只是又暗暗叮囑了賀常棣,千萬要處理好這件燙手的事。
賀三郎不想她再擔心,主動岔開話題,“有了這個鋪子,想做什麼?”
楚璉心中跟明鏡兒似地,恐怕賀三郎就是聽說了老太君將歸林居要了回去,特意自己花銀子找補給她的。
他這個人,看着是個冷麪閻王,又不喜歡多說話,其實做的比誰都多。
“開個酒樓吧。”
本來歸林居沒了,她就有計劃重新開一家自己的酒樓,只是好的鋪子並非那麼好找,加上她手中的銀錢並非很足,北境簡市也投出去許多,計劃就被拖延了。
現在平白被賀三郎送了個鋪子,她倒是可以着手動起來,將計劃提前。
賀常棣挑了挑劍眉,果然如他所想,楚璉還是會開酒樓。
小夫妻兩許久沒有這樣親密地依偎在一起溫馨的聊天,就連一向話少的賀三郎也多了許多說話的興趣。
想到當初楚璉一手設計的歸林居,賀常棣也很是欽佩自己的這個小女人。
這小腦袋瓜兒到底是什麼構造,怎麼能有那麼多的奇思妙想,有的甚至是他都從未想過的。
他與好兄弟晉王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連晉王都誇讚過楚璉那些新奇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