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伯森坐在空‘蕩’‘蕩’的街中,和母‘女’倆的屍體以及那個倒黴的警察保持一百米以上的距離,和幾個隔‘門’接觸過母‘女’倆的五個不幸運的警察也保持五十米的距離。他身後就是幾十個荷槍實彈的、臉上‘蒙’着面罩的警察,他們手中的槍對準五個倒黴透頂的警察。如果那六個倒黴的同事要強行離開街區的話,他們會執行總局張的命令毫不留情的扣動扳機。
泰伯森擡頭默默地想:幾天前中毒的兩個流‘浪’者和現在中毒的母‘女’倆症狀絕大部分相同,是不是中的同一種毒?如果是同一種毒,那麼這該死的天‘花’病毒早已經爆發了,但自己和那兩個流‘浪’者曾經接觸過,到現在自己的身體也沒有異常。從這點來說,那兩個流‘浪’者身上並沒有天‘花’病毒。母‘女’倆中的毒具有兩個流‘浪’的特徵,是不是有人用流‘浪’者身上的毒做‘藥’引,讓天‘花’病毒爆發得更快和更霸道呢?那個倒黴的警察就是活樣品,從倒黴警察病情的變化應該可以判斷出這種變異的天‘花’病毒的厲害。
這兩起中毒案之間有沒有內在的聯繫呢?對方爲什麼選取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來進行呢?下毒的人會是誰呢?下毒的人很有可能是中國人!
關心政治的泰伯森記得,早在1899年海牙會議上就提出禁止使用攜帶毒氣的發‘射’物,並獲得通過。但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合約便成爲一紙空文。1915年,許多國家在日內瓦簽署了一項反對化學和生物戰爭的國際聯盟協議,但在二戰中中國曾對日本軍民多次使用生化武器,並用日本軍民做活體試驗。除了中國特工,還會有誰能做出這麼‘陰’險卑鄙的行徑呢?
那麼,中國特工發動生化襲擊的目的是什麼呢?和他們正在發動的侵略戰爭有關麼?
在這緊張時刻,他眼睛忽而閃出火‘花’,忽而像陣風中的野火在燃燒,忽而煙消火滅,像是‘蒙’上了一層灰燼……他陷入深深思索之中,似乎想盡力在堅信和疑慮之間求得平衡。
中國特工搞這麼多小動作的目的無他,就是想法設法挑起美國國內的內‘亂’,從而挑起國內不同層次的矛盾,讓美國人不戰自‘亂’。
泰伯森從近期發生的一系列事件想開去,中國特工把美國玩‘弄’於股掌之間,他不覺得奇怪和驚訝。因爲中國特工擁有全世界最完備的軍情網絡,但現在偏偏是在美國的首都華盛頓,中國特工竟然能如此順利地掀起這麼多大動作,把中央情報局和聯邦調查局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可見,中國特工在美國的地下組織比美國情報機關的地下組織有過之無不及,用根深蒂固和枝繁葉茂來形容也不爲過。他們在華盛頓如果沒有龐大的關係網,是不會有如此強大的地下組織的,也絕不能如此順利完成這麼多大動作。
那麼,在華盛頓中誰有這個資格爲中國特工遮風擋雨呢?泰伯森的頭撕裂般痛,心卻狠狠地‘抽’搐。他疼得臉‘色’青白,臉容扭曲,這個問題太可怕了,他根本不敢往深一層去想。
城市上空驟然響起了警報器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人們都覺得剛纔還陽光燦爛的晴空,突然變得吉凶莫測,大難臨頭了。這壓倒市井喧囂的刺耳尖叫聲,使人們心煩意‘亂’,寒顫不止,這寒意迅速傳到雙‘腿’,以致很多人走路都不利索了一輛輛軍卡在城市的肌膚上橫衝直闖,一列列全副武裝的士兵迅速佔據城市各個主要‘交’通要道,進行‘交’通封鎖。
剎那間,華府西區到處是驚呼奔逃的人羣,人疊人人擠人,‘雞’飛狗走。驚叫聲、詢問聲、怒罵聲、吆喝聲、呼兒喚‘女’聲、鳴槍警告聲此起彼伏,華府的安逸和威嚴被狠狠的踐踏着,它就像發高燒的猛虎般煩躁不安,讓人嗅到空氣危險而緊張的氣息!
泰伯森望着就像驚弓之鳥般到處‘亂’竄的人羣,心情十分沉重,如果他的判斷錯誤,還可以權當危機演習;若果他的判斷正確,變異的天‘花’病毒已經流傳開去,那麼將會有很多條活生生的生命就像跨過盛放季節的鮮‘花’般迅速凋謝,結局就如那對母‘女’一樣。
一個衣着襤褸的八九歲男童,可能受驚過度,竟然脫離洶涌的人流,撲向泰伯森,一把抱住泰伯森的右手,“嗚嗚”大哭起來。
泰伯森剛想愛憐地抱抱這個可憐的小男孩,驟然覺得手心塞着一團紙張似的異物。泰伯森略覺詫異,小男孩又哭叫着投入到人‘潮’中去,矮小的身軀一會兒就被澎湃的人流湮沒。
泰伯森想展開手掌察看,看見一輛軍用吉普和一輛救護車停在他面前,幾個軍官簇擁着駐華府地區聯合部隊格倫#傑克曼少校跳下車向他跑過來。救護車也跳下幾個身穿白‘色’手術服裝的人,泰伯森連忙不‘露’聲息地把手中的紙團塞進‘褲’兜裡。
泰伯森和傑克曼相互敬禮後,泰伯森嚴峻地對傑克曼說華府可能遭到敵人的生化襲擊。傑克曼說目前中美戰爭正在關鍵時刻,自己可以支配的只有兩套防化服和一支火焰槍。
傑克曼指着身旁一個濃眉大眼的、一臉幹練的年輕軍官對泰伯森介紹道:“這是我的助手,佩裡諾中尉,留下來協助你的工作。”
泰伯森和他握手,佩裡諾的手乾燥,有力。
泰伯森廢話也沒有一句,直接命令佩裡諾派重兵協助警察警戒這個街區,命令一個醫生模樣的人,用望遠鏡密切關注那個和母‘女’接觸過的警察,要把那個倒黴警察的變化記錄下來,其他的醫生就跟着他進入警戒區進行徹底消毒。
防化服由大視窗面罩、服裝主體、通風部件、手套、靴子、超壓排氣閥和密封拉鍊組成。手套和靴子分別採用氣密緊鎖機構與服裝主體連接,服裝接縫處設有雙面貼條,超壓排氣閥分別位於頭罩左右兩側,連體衣‘褲’背部設有密封拉鍊。保證服裝內部保持正壓狀態,防止有毒有害氣體的滲透。
這裡除了泰伯森等少數幾個人之外沒有其他人接受過防生化的訓練,泰伯森見佩裡諾行動幹練,於是讓佩裡諾做他的助手進入疫區處理那兩具屍體——病源。他簡單地‘交’代着,佩裡諾則不斷地點頭。
泰伯森用筆寫了幾行字,就穿戴防化服,穿上防化服的他就像一個天外怪客。他拿着幾副手銬腳鐐進入污染區,把腳鐐拋在可能受到感染的五個警察面前,讓五個警察根據紙上的命令把自己鎖起來,坐在街邊的屋檐下。那個和病原有接觸的倒黴警察則用手銬把他的右手銬在街邊一根鐵柱上,左手則可以隨意轉動,方便他喝水和吃東西。
泰伯森來到‘女’孩的屍體旁,看見屍體的變化,他不禁駭然失‘色’。敵人的病毒太霸道了,才過了一個多小時,‘女’孩的臉部和‘裸’‘露’皮膚的四肢的膿包已經全部裂開,肌‘肉’高度潰爛,流出慘綠‘色’的液體。一堆蒼蠅正在兩具屍體上空嗡嗡‘亂’飛,這些蒼蠅可是病毒新的攜帶者。
泰伯森手一揮,身穿防化服的佩裡諾連忙把一桶汽油倒在兩具屍體上,泰伯森毫不遲疑,舉起火焰槍噴‘射’,兩具病變的屍體和蒼蠅在烈焰中慢慢化爲灰燼。
那幾個被手銬腳鐐銬住的倒黴警察看見後,心臟終於承受不起高強度的跳動,紛紛癱瘓在地。有一個警察口吐白沫,四肢強烈地痙攣不已。在缺少‘藥’物和全民缺乏防範意識的危急關頭,可不能冒着風險把這個倒黴的警察送進醫院急救。泰伯森暗歎口氣,‘抽’出身上的配槍。
“砰——”
淒厲的槍聲響起,就像撒旦吹響收割人類靈魂的號角。這個發病警察的心臟飆起一股血箭,在陽光照‘射’下,血箭呈現詭異的嬌‘豔’、瑰麗,就像一朵怒放的紅玫瑰。可惜,這剎那間的芳華是以生命作爲代價的。
這個警察雙‘腿’狠狠地‘抽’搐幾下,就徹底不用再擔驚受怕了。
泰伯森和佩裡諾退出疫區,再經過徹底消毒後,他們纔敢脫掉身上的防化服。汗水已經把他們全身溼透,他們就像落湯‘雞’。泰伯森對着幾個身穿手術服裝的、戴着防毒面具的和揹負着消毒水的消毒人員一揮手。消毒人員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進入疫區消毒。
太陽漸漸西斜,在疫區的街道上投下重重的黑影,就像人們心裡的‘陰’影。那個用望遠鏡一絲不苟地盯着和屍體有過接觸者的醫生突然驚叫起來,聲音悽慘,猶如厲鬼呼嚎。
尖利而驚恐的聲音在死靜的街上回‘蕩’,刺耳而清晰,宛如箭一樣狠狠地‘射’入衆人的心房,使人們脆弱的神經幾乎崩斷,不堪重負的心臟再次撕裂,驚秫的血液迅速流遍全身,寒意迅猛地襲擊過來,所有人都狠狠地打着冷顫。
人類的恐懼來源於未知,越是未知的威脅,人類就越恐慌。
泰伯森箭步如飛,飛到那個醫生旁邊,搶過一副望遠鏡,觀察那個倒黴的警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望遠鏡中的那個倒黴警察臉‘色’呈現詭異的碧綠‘色’,滿臉痘疤,痘疤呈詭秘的淡綠‘色’。痘疤脹鼓鼓的,幾乎要漲破皮膚,裡面的液體即將噴薄而出。他雙眼就像身患大脖子病的患者似的突出,眼角裂開,一絲血紅的液體正沿着眼角往下流。更使人心驚膽寒的是他正在津津有味的吃着水和火‘腿’,居然不知道身體起了急劇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