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發了瘋一樣地“南祥”號帶着他肚子裡幾百噸地海水衝向“速‘浪’”的航道,拼死也要攔住它的去路。爲避免與之相撞,“速‘浪’”號被迫降低航速,先擊沉這艘中國軍艦再去救援後方的炮艦、魚雷艦了。南祥號的亡命突擊使得本已經重傷地它更拉近了與秋津洲號的距離,就連秋津洲號上最小口徑的機關炮都可以夠到‘射’程,不過這也使得小滿立一郎猶豫了起來。
“命令軍艦方向正東,全速後撤。拉開與衝上來的敵艦距離。”
“將軍,那受了傷的巡洋艦有什麼好怕的?咱們給他一炮,保管他魂歸大海。”
“你懂什麼?他是遠距離‘射’擊沒有準心,要近距離與我艦同歸於盡。我能給他這個機會?”小滿立一郎自豪的說道。
“將軍英明,我就去下令。”
“南祥”號依然高速的前進着,在看到“秋津洲”號的撤退,膽氣更大。連續幾炮的攻擊似乎又找了準頭,在“秋津洲”的護甲板上爆炸,由於距離較遠無法打穿。倒也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但是這幾炮的命中似乎更加肯定了小滿立一郎的猜測,對自己下達的撤退命令而趕到沾沾自喜。
“報告將軍,速‘浪’艦發來旗語,要求我艦擊沉清軍南祥號巡洋艦。按照目前的方向和航速,其艦是衝着速‘浪’號去的。”
“噢?”小滿立一郎拿起望遠鏡看了看,默默的計算着。突然轉身命令道:“告訴速‘浪’,讓他全速前進,不用理會其他,我自然會擊沉南祥。”
“哈衣。”通訊兵轉身離開。
不得不說“秋津洲”那26節的航速在戰場上所起到的作用是巨大的,瞬間已經又出現在了南祥前進的航道上。
“大人,那秋津洲‘陰’魂不散,怎麼辦啊?”副官急切的詢問道。
“撞過去,看他讓不讓。讓主炮備彈兩顆,現在停止‘射’擊。3000米距離內給他致命一擊!”周展迅速的命令道:“告訴主炮手,3000米距離內無法命中目標軍法從事。”
“是。”
“南祥”號並沒有因爲“秋津洲”的再度阻攔而減低航速,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秋津洲”卻一炮不發,任然死命的往正前方駛去。
威脅,*‘裸’的威脅。但可笑的是,一艘目前亞洲第一且完好無損的日本巡洋艦受到了大清一艘主炮處於半啞火狀態且吃了幾百噸海水受傷軍艦的威脅。
“開炮。”小滿立一郎緊張的下着命令。
“轟……”
又是一顆炮彈落在了海水中,掀起的水柱拍打在了甲板上的大清士兵身上。此時周展也來到了甲板上,看到遠方的“秋津洲”似乎始終跟自己保持着這麼一段距離。
“衝過去,再靠近點。主炮手準備開炮。”周展黑着臉對身邊的通訊兵吩咐道。
“是。”
終於“南祥”和“秋津洲”進入了一個海戰中被稱爲死亡的零距離。在進入這個距離之前,無論雙方軍艦是否受傷或者完好無損。一旦進入這個距離之後,只需要一顆炮彈都是致命的。
“開炮。”周展似乎已經看到了創造奇蹟的時刻,憑藉重傷之軀擊沉“秋津洲”那可真是創造了中日開戰以來最大的海戰奇蹟啊。
“轟……”
還沒有等到“南祥”的主炮開火,對面的“秋津洲”已經率先開炮了,在大炮的一陣轟鳴聲中。南祥號魂歸大海。船上二百多將士全部陣亡。
三艘日本巡洋艦迅速的來到己方陣形的後方,在面對大清五艘巡洋艦的摧殘下,日本近距離攻擊恐怖的炮艦根本無法近身,如今已經有四艘被擊沉,一艘打出“我艦重傷,退出戰鬥”的旗號向東北方撤退。魚雷艦看到無法傷到大清的巡洋艦,早就向前靠攏增援被圍攻的“九州”了。
“大清一號”、“大清二號”還在與對手糾纏,照理說這兩艘從英國俘虜的萬噸戰列艦遠比英國賣給日本的戰列艦要先進很多,不管從火炮密度、航速上都領先了同類型的日本戰列艦。可是戰鬥到現在雙方還是一直糾纏着,甚至隱隱的落入了下風。
年輕的大清海軍在這個時候顯示出了稚嫩的地方。“大清一號”級戰列艦的火炮採用的是‘露’臺旋炮的先進設計,但海軍在把它們俘虜回來後竟然想出要給‘露’天的‘露’炮臺加裝蓋子!原因是當時的軍艦上開始出現了‘射’速相當快的機關炮,例如美國的格林炮和法國的五管哈乞開斯炮之類,裝在桅盤裡的機關炮居高臨下,對在頂部完全敞開的‘露’炮臺裡作業的水兵是個極大的威脅。它們在‘露’炮臺裡的大炮上架一個類似船面旋臺那樣的大罩子,稱爲穹蓋式炮罩,炮罩通過幾根支架連在火炮炮架上,隨火炮一起轉動,可以對裡面的人員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而爲了避免炮罩的份量全部壓在炮架上,在‘露’炮臺厚厚的裝甲圍壁頂部鋪設了軌道,將底部裝有輪子的炮罩架在裝甲圍壁上轉動。但裝了這個大蓋子後,瞄準不方便了、煙霧不容易消散了、火炮的俯仰角度又受限制了,船面旋臺的種種弊端一下子又都撿了回來。
更重要的是,這種抵禦機關炮的炮罩厚度不夠,對大口徑炮彈沒有防禦能力,如果沒有炮罩,大口徑炮彈可能就會飛過,不會造成什麼傷害,即使打中了人,也就是被打中的那名水兵自己倒黴而已,而採用了炮罩以後,雖然防不了大口徑炮彈,但卻能防小的炮彈破片,一旦破片進入炮罩,因爲鑽不出去,就會在炮罩裡面飛來飛去,給炮位上的人員造成嚴重殺傷。在這次海戰中,大清海軍終於爲自己畫蛇添足的做法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大清一號”級採用穹蓋式炮罩的‘露’炮臺一被日艦炮彈擊中,臺裡的水兵便非死即傷,無一倖免,以致“大清一號”級那原本強悍的火力根本發揮不出來。
人員傷亡如此厲害,“大清一號”、“大清二號”原本密集的火力只能發揮出一半,更多的炮手都在看似有着保護的炮罩中犧牲了。
嚴復看在眼裡,悔在心中啊。悔不該當時聽了技術參謀的話,但是不通過實戰誰又能知道安裝這個穹蓋式炮罩到底對作戰有利無利呢?
這個是大清海軍需要支付的學費,他們需要爲年輕埋單。
“告訴乘風,給我把日本鬼子的巡洋艦幹掉。不用回來增援。”嚴復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可是,我們這裡已經很被動了。大清一號、大清二號已經被壓制的擡不起頭了。”一名副官‘激’動的說道。
嚴復少有的吼了起來,“我是軍事主官,有什麼事情我負責,執行命令吧。”
“是。”被一向好脾氣的上司突然吼了一聲,讓那名副官感到相當大的震撼,嚴將軍承受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雖然此次他只是擔當的助攻的任務,皇上真正的尖刀是在橫濱登陸的那兩個師,準備攻擊東京的陸軍。
但是嚴復畢竟率領着目前大清除鎮、定、威、濟;四遠鐵甲艦外的所有主力艦了,如果打不好,或者軍艦損失嚴重的話,一樣不好‘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