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夜,山地叢林,死神已經張開了羽翼,隨時都準備着收割鮮活的生命。三名哨兵雖然老成幹練,訓練有素,此時卻渾然不覺,一如既往的恢復起一前兩後的搜索隊徑直欺往尖刀隱身之處。可笑的是,他們都是既謹慎又小心的老兵,竟然覺察不到有一箇中國軍人就潛藏在他們眼皮底下。
十米,五米,四米……綿密的雨滴敲打在在尖刀的脊背上噼吧作響,但掩蓋不了敵人那微乎其微的腳步聲。
近了,更近了……尖刀說不出是緊張還是興奮,只是強烈的殺人‘欲’念在唆使着他的手蠢蠢‘欲’動。
第一名哨兵從這棵松樹旁走了過去,尖刀藉着夜空閃電划起的短促光亮,看清了敵人手裡提着一支夏爾普步槍,裝在前端的三棱刺刀在閃電下閃動着妖異的光芒。
後面兩個敵人慢慢從松樹旁走過之時,他看到這兩人手裡都端着黎意步槍,沒有裝三棱刺。最後面一個哨兵經過他隱身之處時,突然側過臉來朝他這邊盯視着!
當尖刀的目光接觸到這雙閃動着惡毒和冷酷光芒的眼睛時,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五年光‘陰’沒有碰見過如此飽含仇憤和怨毒的人物,不由得心裡升出一股寒意來。爲了防止眼光暴‘露’行藏,他不敢直視敵人的臉孔,儘可能把頭埋得很低,身子貼緊地表紋絲不動,屏息靜氣,生怕稍有差池就會‘露’出馬腳來。
這個長着一雙三角眼的哨兵盯視了見到隱身之處大約十五秒鐘光景,沒有看出什麼破綻,咒罵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尖刀鬆了一大口氣,剛纔的緊張情緒立刻化爲烏有,取而代之的是熾盛得無以復加的殺機。在這一刻裡,他眼神隼利如刀鋒,斷然決定痛下殺手,先把這三個夜間遊動哨兵送進鬼‘門’關再說。
他輕輕撩開左手袖筒,小臂處赫然‘露’出用三段扣帶縛住的梅‘花’袖箭筒!
他左手無名指和小指攏住箭筒外側,掌心與箭筒上側相貼,大拇指居箭筒內側,並輕輕按上了蝴蝶翅。作好袖箭發‘射’準備後,他緩緩‘抽’出了軍用匕首。看來,近戰時用匕首、槍刺、袖箭等冷兵器斃敵是他的拿手好戲。
就在三角眼走出不到五步遠的時候,尖刀閃電一般從隱蔽處騰躍而起,像一頭猛鷙捕捉小‘雞’一樣的電撲而上。
他的身形快如一抹閃自極西天際裡的流電,在擦過三角眼肩膀的一剎間,冰冷的刀鋒在虛空裡劃出了一道閃亮的弧線!
“噗”的一聲,像是鋒刃劃破麻袋的聲音,一蓬猩赤的血漿從三角眼的咽喉汩汩冒出,順着脖頸流淌下來,攪‘混’在了冰冷的夜雨中。
藉着一道撕裂夜空的閃電光亮,尖刀清楚的看到,三角眼的脖頸已經被鋒銳無比的刀口割裂開了,嫩紅的皮‘肉’朝兩邊翻卷,白森森的喉嚨管斷成兩截,血水冒着熱氣像噴泉一樣標‘射’而出,比洗腳水還要毫不值錢。哨兵拋下手裡兵器,雙手捂着脖子,嘴裡咳吐着血沫子,魁偉的身軀打着轉子朝一邊旋出,每一個旋轉都會有大量的血漿擠出手指縫,濺‘射’到四周的落葉松樹上,澆在腐敗的落葉上斑駁陸離。
說得遲那時快,就在匕首割裂開三角眼脖頸之際,尖刀如影隨形的追上了另一名黑壯的法國哨兵。這個哨兵已經發覺有一條人影從身後同伴旁邊擦過,他本能向右轉身,同時朝左側挪閃一尺,順勢把手中的步槍順過來指向突然現身偷襲的人影。
狹路相逢,短兵相接,勝負往往決定於分秒毫釐間,只不過這個哨兵還是晚了那麼一兩秒時間,食指還沒來得及摳動扳機,尖刀的匕首鋒刃已經從他肚皮上拉了過去,悄無聲息的快!‘花’‘花’綠綠的內臟‘混’合着血水流瀉了一地,像剖開了一頭令人討厭的黑豬。哨兵的眼睛十分驚恐而疑‘惑’的盯着腸子一截一截的拖出體外,瞳孔裡的光芒在迅速潰散,紫‘色’臉孔越發蒼白和悽怖。
最前面那個哨兵已經聽到了身後的響動,他微微一個遲楞,回過頭來一看,馬上發覺情況不妙,飛速轉過身子,食指向步槍的扳機‘摸’去。
此時,尖刀和他相距近十米遠,匕首刀已是鞭長莫及,步槍也這次機密行動中也絕不能輕易使用。在這間不容髮的一剎那間,尖刀左手厲電般向前平伸,中指和食指奇快無比的鎖定了目標,大拇指先敵一步扳動了蝴蝶翅。
“叱”的一聲,一道利箭擦着溼冷的空氣,在細細雨雨幕裡拖起了一道白‘色’的軌跡。
剩下的那名哨兵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聲不響的倒在地上,咽喉上‘插’着一支寸許長的袖箭。
此時,尖刀的嘴邊嚐到一絲鹹鹹的味道,不知道是雨水還是自己的汗水。他本想生擒下一個來*問裡面的防衛情況,但那個傢伙反應實在太快了,根本不容他有留活口問話的機會,*不得已就只好殺之而後快了。
他蹲下身子用低沉的,略帶沙啞的聲音對無線電說道:“3號位置危險暫時解除。”
剛說完這句還,那個黑壯的哨兵才頹然倒地,兩個膝蓋緩緩跪在地上,略作停頓後,上身向前重重撲出,剛好壓在那一大堆內臟器官上。
尖刀瞥了一眼那具仍在不停痙攣的敵屍,皺了皺眉頭,長長吁了一口氣。一大股濃郁的血腥氣迎面撲來,胃裡劇烈的翻攪起來,他急忙用左手捂住鼻子,仰望黑茫茫,雨‘蒙’‘蒙’的夜空,任憑冰冷的雨水往臉上澆淋,這纔算找回了一些殺敵的快感。
五年來第一次殺人,依然跟呼吸一次空氣一樣的簡單。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句話用在尖刀身上真是再恰如其分不過了。但是,不知爲何,那股濃郁的鹹腥味鑽了他鼻孔裡的時候,他竟然有一種嘔吐暈血的感覺。
也許是他有太久沒有濺過血,殘過命了,突然一聞到血腥氣有種不適應的陌生感,不過他殺敵的純熟手法卻是絲毫不減當年,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待到雨水沖刷掉了臉上的血污後,他從敵人上搜集了五個彈匣和五枚法制手榴彈,把彈‘藥’塞進揹包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片野林……
PS:預祝各位國慶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