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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打燈
又是一年的臘月二十三,一家人還記得這一天是丁笑家鄉的小年。//**//從這一天開始,就連村長大人家和相熟的一些人家都開始有了過年的意思。尤其是賀阿爹,決定專心做幾盞漂亮的花燈,然後等着三十那一天的“燈會”顯擺一下,據說今年公認最漂亮的花燈會有個獎勵。只是他這個內部人員卻沒有辦法從祭祀和大哥嘴裡打聽到獎勵是神馬,這讓他既糾結又幹勁十足。
坤則忙活着在鍛造鐵刀鐵叉,難度最大的其實是自家伴侶指明需要的剪子。這也幸虧笑笑的萬能據軍刀上有一把小剪子能讓他了解剪子的構造,不然沒實物還真有點兒棘手。
就在丁笑和瓊阿爸還有柳黛三個人研究今年過年要做那些美味的時候,文先生那邊傳來了喜訊。弓箭已經制作成功了!
丁笑和瓊聽到消息之後立刻興奮地奔出了家門,等來到文先生家的時候,祭祀和葛中已經在這裡了。
此時覺正在給另外一把弓箭緊弦。對可以跟伴侶一起親手製作出這麼優秀的捕獵武器,他是相當自豪的。這種成就感一點兒都不比捕捉到大型獵物來得少些。
而文先生則正在給祭祀和葛中演示弓箭的使用方法。儘管個祭祀兩口子完全沒必要使用這種東西。--
看到瓊和丁笑過來了,文趕緊招手。說起來這父子二人都是自己最得意的學生,所以他很期待看看他們倆使用起來的感覺如何。“瓊,你先試試看。”
早就在內心幻想過數次的射箭動作終於派上了用場,所以瓊的動作顯着很嫺熟,雖然只有他自己知道,心裡緊張得不得了。射出去的箭被深深地釘到樹幹上,雖然並不是自己瞄準的位置,可這種感覺和力度卻是驚人的良好。“這個弓箭真不錯!看樣子完全可以射穿中型野獸的頭顱!”
丁笑迫不及待地從阿爸手裡“搶”過弓箭,搭弓抽箭也像模像樣地射出一箭。結果樹幹是沒射中,倒是射進了樹後柴垛的縫隙當中,真是故意都射不了這麼準的。
弓箭的威力在文獵到一隻剛成年的灰狼之後震驚了全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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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文是在覺的陪伴下,離開安全區之後獵到的這隻狼。但覺頂多也就是給了這隻落單的灰狼一點兒威懾感,而文只用了一箭就正中了狼的左眼,箭尖直接從眼窩釘進了灰狼的腦中,掙扎了沒幾下就死了。
儘管文覺得自己獵到這隻灰狼的準確度是湊巧了,本來他是想射腦門的。但弓箭的威力卻已經顯現了出來。於是所有人都激動萬分,尤其是半獸人們,要知道狼這種東西他們是從來沒有單獨獵到過,而且只需要離老遠的射出一隻箭就搞定了。
這個新年文和覺註定過得不安靜。想要學弓的人多得數不勝數,基本上除了瓊之外,文現在那幾個徒弟的家長都來找他“諮詢”了,當然其他半獸人和半獸人的阿媽阿爹也都不能甘居人後。結果弄得本來已經打算先教自己八個現任徒弟的文,倒不好意思直接跟衆人說出自己的心思了,實在是羣衆的熱情太高,真是有點兒不忍傷害了。
最後還是祭祀和村長出面才讓這些亢奮的家長和半獸人暫時放棄了對文和覺的“騷擾”。並且在詢問了文的意思之後,由祭祀出面說明這個弓箭是新鮮玩意兒,連文自己都不能十分純熟的運用,所以明年開春之後文會先跟自己現在的八個徒弟一起驗證這個弓箭的好與不足。//等到完善了之後,一定會教給本村半獸人的。
在衆人雞血的時候,丁笑正在研究他的精簡版弓箭,好吧,他弄的其實是彈弓。小時候他比較喜歡但又不敢隨意玩的玩具之一。
也不知道文先生是怎麼把獸筋弄成這種既有彈性又堅韌結實的,反正在丁笑看到弓弦之後,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彈弓。雖然這玩意兒打不了大型野獸,可樹上的鳥啊地上的野雞什麼的還是可以的。於是他就跟文先生要了一小段處理好的獸筋,回家就在自家柴剁裡翻到了一個丫形的樹杈,用軍刀修吧了幾下之後,再弄一塊結實的獸皮當彈託,把獸筋分成兩段一邊綁上樹杈一邊綁在獸皮上,完整版彈弓就做好了。
坤拿着笑笑的彈弓玩了好一會兒,覺得手感還不錯,出去轉悠了一圈,居然用彈弓射死了一隻山雁。看到山雁被石子打碎的頸骨,丁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家這天生神力的伴侶實在是太猛了。一個彈弓而已,竟然可以弄出這麼大的殺傷力,這要是打小鳥,不是連屍體都找不到了啊!
收拾好山雁的羽毛,丁笑預備好了香辣滷水,把坤收拾乾淨的山雁整隻放了進去。滷水裡他加了幾位溫補的草藥,不但可以提香還能在這個齁冷的冬日裡暖暖腸胃。其實頭幾天可能是吃雪柏果冰棍和山藥冰激凌多了一些,丁笑從昨天開始就老覺得胃不太舒服,喝熱水熱湯的就能好受不少。索性就在食物裡下了料,順便也給阿爸送去一半,他們半獸人的身體素質再好也跟雄性這天然肉制火爐是比不了的啊!
要是說起來,有了火炕的冬季也是很愜意的。晚上再往伴侶熱乎乎的懷裡一鑽,只要不長時間在外面逛遊,羽絨服護身,抗凍還是無壓力的。
五色饅頭在三十這天誕生了。由於已經跟坤拴過定親結的關係,所以丁笑被允許進入廚房幫工,於是這個五色饅頭就是他今天的全部作品。
說實話,五色饅頭的味道一層一層吃還好。但一口把五層顏色都咬進去味道有點兒怪了,好在最多的還是珍珠果的面香味兒,總之還不算失敗。看到這麼漂亮的饅頭,最開心的是苗苗。剛出爐的饅頭還冒着熱氣,她就拿着一個大饅頭就跑出去跟村子裡的小雌性小雄性小半獸人們顯擺去了。
吃過三十的團圓飯,今年所有人都早早地聚在了祭壇附近。各家的燈籠是在早上掛過去的,這會兒天色黑了下來,加上天氣陰沉沉地沒有星月發光,這會兒把燈籠都點燃之後,顯得更加漂亮了。
賀阿爹今年做了四盞燈,其中有兩盞是比較普通的長方形燈籠。燈籠罩用的皮是瓊精心製作的,又薄又結實,透光性良好。上面還有丁笑精心繪製的圖案呢。一盞上是墨色的寫意荷花,另一盞上則是用硃砂點綴的寒梅圖。儘管毛筆製作得次了一點兒,他對國畫的造詣也有限。但在這個世界,丁笑絕對相信自己的繪畫能力是頂尖那一級別的。
比起這兩盞在畫上取勝的燈籠,另外兩盞就要拉轟得多了。賀阿爹神奇地用竹坯扎出了一個虎頭的形象,儘管是很抽象的那種,可大家夥兒還是可以一眼就瞧出這是個什麼造型。另一盞則是一條魚,同樣是用竹條扎出來的,這個做起來就要容易多了。不過這兩個燈籠的個頭都不小,實在是不這樣的話,很容易就着火了,尤其是那盞鯉魚燈。
今年成人的雄性比去年的十八位少了很多,只有六個。但顯然大家夥兒今天的氣氛要比去年的新年祭典活泛很多。
祭祀在說完最漂亮燈籠的獎勵之後,所有人都很垂涎。只是這樣一來也就註定賀阿爹的努力白費了。因爲獎品就是自家兒子製作的五香烤肉醬。
看着阿爹垂頭喪氣的樣子,丁笑忍不住笑了出來。其實剛纔祭祀找到自己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他是很意外的,不過爲了讓大家樂呵樂呵,也是爲了讓更多人明年可以有興趣參加這個扎花燈的活動,他覺得提供一罈子烤肉醬神馬的完全沒問題,何況祭祀還說材料村部報銷呢。
這些燈是自己帶來的“創意”,更是自己國家的習俗。在異世……或者說是不知道什麼時期的地球上保存延續下去,這就是對過去的紀念甚至是祭典了吧。
儘管賀阿爹的燈籠不在評選範疇之內,但卻是全村人公認的好。他的燈籠也讓很多手巧的村民找到了心思路。獸人們最不缺的就是好勝心,怎麼可能啥好事都落到賀這個傢伙身上呢!
在燈會接近尾聲的時候,天空中飄下了雪花。
人們歡呼雀躍着,本來想要散去的人羣突然都來了興致,一點兒睏意都沒有了。
丁笑仰頭看着天上的飛雪,突然想起了“雪打燈”。儘管不是正月十五,不過這種雪中觀燈的感覺卻是沒錯的。如此美景,似乎真的很讓人興奮呢。
新年過去,可今年的一月,註定很繁忙。因爲村子裡的耕地規劃已經到了分配階段。
賀阿爹和瓊阿爸被分到的耕地就在笑笑和坤那片田的水渠對面。也就是說不算那條水渠,兩家的田基本上是挨着的。
這當然有鵬甲和祭祀的“後門”,但實際上所有人家分到的地都跟自家的住所不遠。因爲平均下來之後,按照家庭分的地面積就大了一些。所以即便賀和瓊分到的是第二檔次的份額,一樣有四畝多一些。這可是父子兩人完全沒想到的。
丁笑家的將近六畝地還是比最高檔的人家還多出半畝左右。不能說沒有人對此不滿,但即便不滿也不會有人有膽量說出口。除非他們不想學如何種地。何況不提坤在村子裡的威望,就是關於丁笑這個半獸人幼崽,現在也沒幾個人敢公開說出“不好”二字了。對於吃貨遍地的獸世來說,丁笑這樣的纔是真正的人才啊!
分好的地個各家各戶都用柵欄圈了起來,丁笑這一次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進行圈地運動了。去年這塊地是村子的試驗田,今年可是私人所有,誰想進來咱就關門放黑老虎!
村民們的田都分好了,一月份也已經過去了。雖然天依然寒冷,地也仍舊凍得結實,但村部的地是一定得現在規劃了。
村部選地的事丁笑是註定要在“做主”行列當中的。於是在一干“領導”的陪同下,他們在安全區裡找到了一片很少有人會去狩獵的山地。
這片山地的樹木比較少,所以除了盜洞生活的動物之外,沒有其他野獸在這裡生活。而且山地的坡極緩,土質據說很鬆軟。丁笑看中這裡的原因就是這個地方的低矮灌木比較多,要種米果樹的話,這種沒有高大樹木遮擋的環境就比較好了。至於並不怕遮擋的珍珠果可以種植在米果樹下,這樣既可以維持一個相對原始的生長環境,也可以節約耕地提高產量。反正村部也不需要耕種蔬菜瓜果,因此這個地方絕對是上佳之選。
鵬甲聽了丁笑的意見,當時就敲定了這塊地。於是雄性們就在村長大人的帶領之下,開始用木樁子將他們選中的這片地給圈了起來,並且決定在柵欄邊上要搭建一個大院落。而丁笑提議的曬穀場就在院落當中。
三月末,雖然人們仍舊不覺得有多暖和,可積了一冬的雪已經開始一點點融化了,河面上凍得厚厚的冰層也已經逐漸變薄。好在在獸世沒有孩子們去河面的冰上玩,不然還真是挺危險的。
雪化的時候空氣裡都是冰冷的潮氣。京在這時候感冒了。
本來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發燒不頭疼只是有些咳嗽流鼻涕而已。可以看到京這吞吞吐吐的樣子,這病是怎麼來的就讓人不能不往歪了猜了。
綠熙感嘆:“養了一冬天,你這都快圓了的傢伙居然傷風了!你看笑笑,這麼瘦都沒生病。”
京擦着鼻涕,滿臉不忿:“這纔不怪我!我身體很好!”
丁笑調侃道:“那怪誰啊?說來聽聽?”
京一下子就癟茄子了:“反正不怪我就是了!你們倆是來看我還是來欺負我的啊?!”
丁笑喝了口熱水:“欺負你還能給你帶這麼多好吃的?那鍋老薑鵪鳥可是燉了整整一上午的。”
聽到好吃的,京一下子就變換了表情:“我就知道你們對我最好了!”
綠熙撇嘴:“行了,你趕緊躺着吧。我說你家這炕也挺熱的,咋還能着涼真是奇怪了。”難不成這倆人有熱乎乎的炕不用,還整到外面去了?想到這個,他就內心唾棄了自己一把。
對於這種可以能隨時會造成不和諧內容的談話,丁笑決定到此爲止。“別說這個了,你們倆想好春天開了種什麼麼?”
京疑問:“不是村部給發種子麼?”
丁笑抖了下嘴角:“也不用什麼都種吧?看你們最需要啥。如果是主要想儲存糧食,就多種珍珠果,我那邊還有一些米果仁的種子,你們可以在地裡和院子裡種上幾顆。辣椒可以多種點兒,其他的菜我覺得還是算了,你們說呢?”
綠熙點頭:“我也沒打算種那麼多東西。我們也不像你似的,把什麼都能做出好味道,再說林子裡有得是。不過我想多種一點兒南瓜,我特別喜歡南瓜的味道,而且一棵藤上可以結那麼多,多好啊!”
京也跟着點頭:“對對對!我也想多種一些南瓜,不過我還是想拿一半地都種珍珠果。對了,我很喜歡吃那個硬瓜啊,笑笑,你能不能跟我換點兒硬瓜種子啊?”
硬瓜是種在自家院子裡的,所以結的果子和種子自然是獨吞的。旁人是沒戲了,京和綠熙這兩個死黨他還是不會吝嗇的。“那有啥啊,還用得找換麼。給你們倆一人一小包,種在院牆外面就行了。”真是想想那麼多地就倆人弄他就覺得累得慌,幸虧自家大老虎挺萬能,不然這個連鋤頭和犁都沒有的世界,想種幾畝地不是類似麼!
對啊!犁可不用,鋤頭這玩意兒還是有大用途的!回去得讓坤用石頭做兩個小鋤頭,將來挖草什麼也比用小鍬挖順手,還不容易損到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