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甄平常質疑賈三惡話究竟有幾分真實性的時候,一旁的賈三惡再次開口道:“爺的大菜市還有個賣白菜的攤子,你要是願意日後也有個謀生的活路。”
“此話當真!?”甄平常開始懷疑,今日和她對罵的到底是不是眼前這個人。
“爺的話向來當真!”賈三惡信誓旦旦的說着。
“我要是說在給我找個地方住呢?”甄平常小心翼翼的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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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
此話一出,甄平常差點沒雙手合十,跪在賈三惡面前膜拜。原來無良城管也還殘留了一點良心。
只是還沒等着她高興完,賈三惡就從那廣袖之中掏出一個墨玉袖珍算盤,噼裡啪啦開始打:“白菜攤,攤位費一個月五兩;李婆那還有間屋子出租,我問過價錢一個月是一兩,我多收你一錢銀子的介紹費,我再借給你一兩銀子的本錢,一共就是七兩一錢。要是還不出每個月加三分息。”
甄平常頓時厥倒,沒想到這個‘無良城管’不僅欺壓商販,更放高利貸,真是恨不得用口水再次淹死他。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走了哦!”賈三惡露出甜甜地笑容,溫柔地說着。
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別的活路了,終於還是一咬牙一跺腳的答應了,不過她也沒那麼蠢,萬一這無良城管趁機跑了怎麼辦,於是陰着臉開口說:“行!不過必須得畫押簽字!”
“好……吧……”
雖然賈三惡答應的挺勉強,可她怎麼都瞧着他眼睛裡放着金光。不過暫時還是別想那麼多了,活命要緊。
於是風高夜黑的夜晚,兩人終於是達成了協議。甄平常終於被領着來到李婆的房子,套用現代的話來說分明就是一間廉價的羣租屋。不用細聽就能聽見各種孩子哭、老婆叫。
甄平常躺着一翻身就響三響的木板牀上,琢磨着賈三惡怎麼忽然那麼痛快的時候,卻聽見隔壁有個奶聲奶氣的聲音說道:“媽媽,一兩銀子等於十錢銀子,一錢銀子等於一百個銅板對不對?”
此
時甄平常已經番然醒悟,難怪她一直覺得事有蹊蹺,原來是她根本對這兒錢沒有概念。照剛纔那個小孩的話的意思就是一兩銀子等於十錢銀子等於一千個銅板。
甄平常頭皮轟然發麻,奪門奔去那兩個母子的房間,拍着門板高喊:“一斤白菜多少錢?”
只聽見門內的小孩‘哇’地哭了出來,又似乎被什麼捂着嘴,半晌纔有個婦女哆哆嗦嗦說出:“二十個銅板。”
如今的甄平常已經不介意被人當成神經病,而是爬回那板牀,手腳並用的開始算七兩一錢多少白菜。
偶有起夜的人路過甄平常的房門,只見那房門大敞四開,一個女子趴在牀上,手腳並用,神神叨叨地說着:“五兩銀子等於五千個銅板等於兩百五十斤白菜;一兩房租,一兩本錢等於二兩銀子等於兩千個銅板等於一百斤白菜,一錢銀子等於一百個銅板等於五斤白菜。”
算完這筆賬甄平常已經是欲哭無淚,她每個月不吃不喝她也得賣出去三百五十五斤白菜纔夠填這筆賬。估計只有她纔會纏着別人在這‘損己利人’的協議上畫押簽字。
此時她心中已經隱隱升起狠狠抽自己一個嘴巴子的衝動,更有將賈三惡碎屍萬段,扔出去喂狗的心思。
一直到東方漸白,甄平常才從那三百五十五斤白菜的噩夢中睡去。可是過了不大會就有人“啪啪”地拍着她的房門。
揉着眼睛打開房門,門口是一個笑容可掬的六旬老婦,還沒等她開口詢問,那老婦已經開口道:“我是這兒的房東,你叫我李婆就行了。”
“哦!有什麼事嗎?”甄平常嚴重懷疑,賈三惡是不是沒把房租給李婆。
“就是想問問姑娘要不要搭夥?”老婦依舊一臉的笑容。
甄平常退後一步,脫口問道:“多少斤白菜?”直到看到老婦一臉的疑惑,才幡然醒悟,改口問道:“多少錢一個月?”
“大家搭夥吃飯便宜的很,一日三餐一個月才五錢銀子。”
甄平常急速換算出五錢銀子等於二
十五斤的白菜的時候,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可是聞着外間飄來的飯菜香,又揉揉那餓扁的肚子,她真的想越過老婦直奔食物而去。
老婦倒是沒想到甄平常會拒絕這麼划算的事兒,有些狐疑的正要離開,忽聽聞甄平常的肚子咕嚕咕嚕直叫,若有深意的笑了,拉着甄平常的手就往大廳走。
就在甄平常看着滿桌子的吃的直咽口水的時候,李婆盛了一大碗粥,又塞了兩個饅頭給她,依舊是笑意盈盈地說:“姑娘吃吧!”
“可是我……”忽然看見這麼有愛的老婆婆,甄平常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開口。
“我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也是剛來長安謀生吧!”李婆自顧自地判斷道:“剛出來謀生總是要難一些,以後都會好的,這搭夥的錢以後再說吧,你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給我就行。”
甄平常頓時感覺從李婆身上找到媽媽的感覺,差點撲到她懷裡大哭一場。
這一日,甄平常終於是字字珠璣的說:“李婆,你放心!等我掙錢了馬上給你那二十五斤白菜!不對!是五錢銀子。”
李婆倒是笑着說:“不急!我帶你去長安轉轉吧!”
“不行!我還得去擺攤呢!”甄平常一口拒絕,面對這麼友善的李婆,她發誓要早點掙到那二十五斤白菜。
“這都什麼時辰了,還擺什麼攤?”李婆再次有些質疑的看着甄平常。
這時辰的概念她雖然還沒弄得全懂,但是看着外面的太陽估摸着也就早上八九點,怎麼這就算晚了。
李婆看着茫然的甄平常,又說:“我估計你是沒做過生意吧!?這擺菜攤可不像別的,必須天沒亮就得去提貨,趕着天剛擦亮那會就去菜市。等你現在去提完貨再去菜市別人都賣的七七八八了。”
“那我現在去提貨,明個大早就去賣!”甄平常內心的鬥志,澎湃的燃燒着。
“傻丫頭!你現在去提貨,到了明天早就不新鮮了,誰買啊!”李婆一盆冷水剿滅了那澎湃的小火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