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萌一驚:“在你手上?那是什麼法器?”要是溟屶去了觀音大士那裡知道了法器在如來這裡,那他們應該會來這裡,這怕是如來想要的結果吧?如來到底想怎樣?
如來攤開了手掌,手心裡出現了一個金燦燦的髮箍。這髮箍上面有着古老神秘的紋絡,好看是好看,但唐萌總覺得那是所謂的‘金箍圈’,就如同《西遊記》中觀音騙孫悟空戴上的一樣。
這個不得不防,這件法器就算能抑制齊天體內的魔靈,經如來手之後,也萬不可輕易的給齊天戴上,何況要得到這玩意兒,還得看如來的心情。
似乎看出了唐萌心中的懷疑,如來說道:“放心,我不會在上面做什麼手腳,你若不想看着齊天繼續這樣下去,就應該親手把這個交給他。他們不知道你就是金蟬子吧?在他們相信你是來自異世界的人之後,突然又告訴他們你就是金蟬子,你覺得 齊天包括花子兮等人還會相信你嗎?我不想威脅你,是你變了,讓爲師感覺心寒。”
唐萌心裡無比的難受,她不想承認自己是金蟬子,但是那些記憶又那麼的真實。不是她變了,是她看清了,原本最讓她敬佩和信任的師父,終於露出了真面目,也讓她不能接受。
她知道不能和如來較勁,畢竟那麼多年的相處,彼此的脾性也都瞭解。何況她能成活着,能成佛,也是因爲如來,這麼大的恩情,她怎麼能忘卻?
接受了現實,她承認自己就是金蟬子,她依然記得在這九重天上,親近的人都喚她的俗名‘雪兒’,包括如來也是這樣叫她的。她早已經忘記了自己前世的全名,當如來再喚她雪兒的時候,她還是不能和他保持對立,明明曾經那麼親密的人,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曾經她對如來無話不說,從來都藏不住什麼秘密,只因他是最親近的人。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不想和他成爲敵人。
“師父,我沒有變,是現實拉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我不反對你想統一三界,或許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讓所有人都活得更好,但是爲什麼……要殺那麼多無辜的人?犧牲是必要的,可那是無謂的犧牲,我不明白。你和菩提老祖或許是有恩怨,但是不應該殺了整個道觀的人,還有我生活過的靜心庵……我可以幫你,但是……能不能有一點點改變?不要再殺人了。”唐萌紅着眼眶語氣軟了下來。
如來神色也緩和了許多:“雪兒,爲什麼你還是不明白?一將功成萬骨枯,爲師要統一三界,就會有人站出來反抗。沒有人願意放棄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天帝就是個例子,當然還有溟屶。他們那樣的人不會臣服,若爲師要統一三界,他們必定會跟爲師你死我活。如果他們能選擇隱居的話,一樣可以不再爲師的勢力統治的範圍內,是他們自己要跟爲師作對,怨不得爲師。”
唐萌無言以對,的確是這樣,有的人會爲了自己的地位捍衛到死,沒有人能說服他們繳械投降或是隱居遠離權勢。要統一三三界,的確沒那麼簡單,總會要有人死掉的……
過了一會兒唐萌才說道:“我知道,戰爭是在所難免的。我也知道,想讓你都放棄是斷然不可能的。你殺了菩提老祖,齊天必然會找你報仇,這就是他要去西天的理由。雲霆和羽軒則是爲了正義,子兮也是爲了報仇,而白樺,是爲了朋友。他們沒錯,我不希望他們死。我無法做到兩全,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被你殺死。但我也不能跟你作對,因爲至始至終,你都是我最親近的人。哪怕我覺得你變了,也只是被現實逼的而已,沒有什麼對錯,那麼……請告訴我,怎麼才能讓你們都安好……?”
如來握住了唐萌的手,將金色的髮箍放在了唐萌的手上:“很簡單,把這個給齊天戴上,爲師會教你控制他的咒語。放心,咒語只能一個人使用,當給齊天戴上這個的時候,你要第一時間唸咒語,這樣就只有你能控制他了。你繼續跟他們去西天,幫爲師取得紫星雲蘿石,只要爲師得到紫星雲蘿石,一切都已成定局。若是齊天還要與爲師作對,那就隨他,他殺不了爲師,爲師也不殺他便是。”
“去西天的路上你們也可以高枕無憂,爲師不會再爲難他們,一路上的艱難險阻想必你們也能熬過來,只有這樣,才能保全所有人。爲師不會再隨便殺人,主動送上門來的另算,明白了麼?”
唐萌看着如來的眼睛,那毫無雜質的眼神驅使着她去相信。或許只有這樣才能保全所有人,既不讓她失去師父,齊天他們也不會死。如來的初衷是讓世間不再有惡劣的權勢存在,他統一了三界,也不算什麼壞事。他的能力足以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的美好,人類那麼信奉佛祖,對於佛祖的統治,想必也是很滿意的纔對。
儘管在二十一世紀的思想讓她覺得這樣有些荒唐,但這是在仙妖魔橫生的時代,不是沒有神明,相信科學的二十一世紀,無論怎樣,都不會影響到二十一世紀的。
想到這裡,她舒了口氣說道:“師父,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也不要把我當作棋子,我是活生生的人,我有思想,也會難過……我可以爲你做力所能及的一切,但出發點必須是好的。我相信你可以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的美好,也希望,你的初衷沒有改變。如果三界中唯一一個領主是慈悲爲懷的佛,那是所有人的幸運。倘若是邪惡的勢力,那便是所有人的不幸。請你不要變成曾經你最厭惡的那類人,別讓所有人都被你的權勢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如來釋然的一笑:“爲師的初衷不會改變,剷除掉所有邪惡的勢力,讓所有人都逃脫權勢的壓迫。爲師會成爲你所希望的那樣。”
唐萌撲進了如來的懷中:“師父……我現在最怕的是你騙我,我看到的那些真的讓我覺得你變了。不過能聽到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
如來輕撫着唐萌的髮絲說道:“爲師唯一不會騙的人就是你,也只有在你面前,才能把整顆心都展露無遺,不需要任何的掩飾。爲時已經答應你不會再隨便殺人了,以後那樣的事情也不會再發生。溟屶很快就會帶着齊天來這裡,記住你該怎麼做。不要把你是金蟬子的事情說出來,失去了他們,想必你也會難過。至少在你沒有回到爲師身邊之前,你可以和你的那些朋友待在一起。”
唐萌點了點頭,離開了如來的懷抱。她也不想因爲她的真實身份失去齊天和花子兮他們,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她不敢去賭。如來這樣說,也是想幫她隱瞞,亦是爲了她好。
至於取得了紫星雲蘿石之後,她的身份自然會暴露,到那時候,齊天他們該會很生氣,因爲她騙了他們。可是如果不騙他們,他們就都得死。爲了能兩全,就只能這樣了。
“對了,師父,這個髮箍是戴在頭上的哦?那唸了咒語之後齊天會怎樣?”唐萌突然問道。
如來說道:“這件法器叫禁魔箍,當齊天戴上之後,會隨時魔化的可能大大降低。當他魔化的時候,你就念動咒語,他便能恢復正常了。唸咒語的時候他應該會感覺到痛苦,他沒恢復正常之前你絕不能心軟停止唸咒語,這樣對他會造成很大的傷害。在他正常的時候你念動咒語他也會感到痛苦,幾乎失去反抗能力。反正咒語是由你掌控的,大可放心。”
唐萌點了點頭又問道:“那給他戴上這個會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戴上了還能取得下來麼?每次唸咒語他都會覺得很痛苦,會有後遺症麼?”
如來怔了怔,‘後遺症’這個詞他沒聽過,但也不難理解。遂說道:“當然能取得下來,不過只有觀音大士才取得下來,畢竟是她的法器。雖然每次念動咒語齊天會覺得很痛苦,但是停下之後就會完全恢復正常,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的。”
聽完,唐萌嘴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那就好……不過……齊天那麼想殺您,您應該很恨他的吧?爲什麼要幫他?”
如來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想殺爲師的人多了去了,每一個人都要記恨怎麼恨得過來?爲師這樣做第一是爲了你,你很在意齊天不是麼?第二則是爲了得到紫星雲蘿石之後你能順利的交給爲師,齊天若反抗,你念咒語他不就沒轍了?這樣就避免了戰鬥,他也能免受一死。說到底還是爲了你,爲師可不想殺了你在意的人之後讓你恨一輩子。”
唐萌覺得自己又做迴雪兒了,在雪兒的眼中,師父就是世上最好的人,也會爲她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