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烏凡二人施法移出洞外後,菩提老祖出現在講法的大殿中,並吩咐衆子弟:“孫悟空已經被我逐出師門,任何人等不得給他開門,違令者與他一樣,再也不許進入我這斜月三星洞。”
衆人面面相覷,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師尊突然將大師兄趕走,但都不敢上前詢問,只有點頭稱喏。
安排已畢,菩提老祖架起祥雲,從後山飛出,並來到山前,看着下方洞門之外的孫悟空與烏凡。
“這位烏小友雖然沒有名師指點,卻同時蒙天宮中的幾位大人物的厚愛,進步神速,真是天大的機緣。”
“悟空,原以爲你我應有十數年的師徒緣分,可現在看來,卻是爲師錯了。爲師自認在這普天之下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但即便我親自出手教導與你,卻也不及這位烏小友的進步,現在看來,恐怕是爲師錯了。”
“你與烏小友,都分到了補天石的機緣,他能取得如此成就,應該跟補天石有關。爲師將你圈在這斜月三星洞中,反而阻礙了你的機緣。罷了、罷了,讓你重回天地之間,與這位烏公子一同,闖蕩去吧!”
想到這裡,菩提老祖口中說道:“悟空。你這一去,定然會惹下天大的禍端來。任你如何惹禍行兇,卻不許說是我的徒弟。你如說出半個字來,我自然知之,到時候把你這猢猻剝皮挫骨,將神魂貶在九幽之處,叫你萬劫不得翻身!”
孫悟空原本正在敲打山門,洞內卻無人敢給他開門。只是說着:“師兄,別敲了。師尊剛剛下了法旨,你已被逐出師門,任何人等不得給你開門,違令者與你一樣,也要被趕出這斜月三星洞的。”
此時忽然聽到空中傳來菩提老祖的聲音,知道事情已不可挽回,便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並說道:“悟空均不敢提起師父一字,別人問起來,只說一身本領,是我自家會的。”
再站起來時,空中已經沒了動靜。
悟空傷心不已,只能隨着烏凡,往花果山趕去。
烏凡知道,孫悟空這一去,極有可能如前世一樣,再也無法見到菩提老祖了。而且,估計就連這斜月三星洞也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烏凡安慰了孫悟空兩句,大概意思是說,像菩提老祖這種修煉到仙尊的人物,行事講究緣分。他收你爲徒,乃是緣分到了,如今將你趕出,定是緣分盡了。
孫悟空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認烏凡說的有道理。但孫悟空最重情義,對大哥小白龍,二哥烏凡如此,對朝夕相處了數月的師父更是如此,因此仍然悶悶不樂。
而此時的菩提老祖,也離開了靈臺方寸山,往天宮方向飛去。
他自言自語道:“不知道老君如今是否在那兜率宮中,希望他這一次不要像以前一樣雲遊四海吧。”
菩提老祖這邊暫且不表。單說烏凡二人不一日就飛回了花果山。
二人按下雲頭,往水簾洞方向飛去。飛至半路,烏凡忽然覺得有些不對。這山上有多處廝殺的痕跡,顯然他走的這兩天,花果山上曾經發生過戰鬥。
“走!”烏凡拉着孫悟空,往天河水軍的營地飛去。
遠遠地,烏凡就看到營地之中,刀槍林立,戒備森嚴。他與孫悟空直接落在營地中央,衛兵看到是烏凡,慌忙行禮。
“怎麼回事?”烏凡皺着眉頭問道。
這一隊衛兵吞吞吐吐的,講不出完整的話來。烏凡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也不說話,便往大營趕去。
剛一到營地大帳,得到消息的敖勇便迎了出來。見了烏凡,敖勇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口稱:“敖勇有罪。”
敖勇的身上纏滿了繃帶,繃帶下面還隱隱能看到血色。最主要的是,他的右手手臂不見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敖勇有罪,一時失察,致使大營被賊人偷襲。”敖勇低着頭說。
偷襲?搞什麼鬼,這花果山上都是自己人,誰會來偷襲?
烏凡之所以讓桃子派出猴精大軍來與天河水軍對峙,是擔心自己帶來的這一千兵丁中,有哪吒方面安插的內奸。因此他自己帶走了包括敖瑞在內的絕對可靠的一百餘人,進入水簾洞中。其餘人等,全都交與敖勇約束。
而且在走之前,烏凡還對敖勇下了嚴令。花果山的猴精們絕不會主動進攻,因此爲了避免雙方衝突,天河水軍方面也決不允許出擊。
可就算是這樣,如今仍然出了岔子。
敖勇身爲臨時統帥,又有金仙的修爲,尚且受了如此重的傷,烏凡知道天河水軍方面一定吃了大虧。
於是走過去,想要將敖勇攙起:“你辛苦了,起來說話。”
可敖勇仍然低着頭說:“敖勇有罪,敖勇有罪!”
烏凡皺起眉頭,問:“到底怎麼了?說!”
“小瑞、小瑞他……”敖勇聲音顫抖,他面前的地面上,已經滴落了幾滴眼淚。
“小瑞?敖瑞嗎?”
“小瑞他——不幸陣亡了。”敖勇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烏凡一腳將敖勇踢倒在地,急匆匆闖進大帳之中。大帳的正中,擺着一張牀,上面鋪着一張白色的布單,被單下面,顯出人形來。
烏凡將布單掀開,看到了已經死去多時的敖瑞。
敖瑞面色蒼白,雙目緊閉。胸口有一處拳頭大小的孔洞,顯然是被強敵一擊致命。
烏凡回身,衝着跌跌撞撞跑進帳中的敖勇吼道:“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敖瑞不是跟我進了花果山嘛?爲什麼又會出現在營地中?又是什麼人將他殺死的?”
剛剛烏凡那一腳,讓敖勇的傷口崩裂,他身上的紗布已經盡數染成血紅顏色。敖勇的嘴脣不住地顫抖,顯然正承受着心理與生理上的雙重痛苦。
“你走之後,小瑞便偷偷回到了大營。他說水簾洞中成天喝酒,他呆的無聊,想來找我說說話。”
“可沒想到,當晚就有強人襲營。我組織兵士們迎戰,讓小瑞領着一部分人守住大帳。可與我交手的那一批人很快就退走了,等我回到大帳時,恰好看到小瑞被爲首一人打傷,我激憤之下追了上去。沒想到中了對方的埋伏,拼着失了一條胳膊,才突出重圍。”
說起來敖勇也算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了,在講述的過程中,漸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將所見所聞一一講給烏凡聽。
烏凡聽罷,問道:“對方是什麼人,你可看清了?”
敖勇有些猶豫的點點頭,說道:“看清了,是兩隻猴妖。”
“他們一個自稱通臂猿,一個自稱紅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