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如實回答道:“是的,只不過傳給諸葛亮兵法的是鬼谷子,程咬金的斧法倒是跟我學的。”
六個透明相片人都學會了大夢神功,無限往外託夢。而且還學會了一夥人裡面每一個人的母語,這幫人夠可以的啊!李智雲不得不讚嘆有加,卻突然想到自己的吠陀經難道就是毗溼奴傳給自己的?
當時在龍洞裡自己並沒有夢見什麼白鬍子老頭,只聽見了一個聲音,或許毗溼奴的大夢神功練得還不到家,不如莊子這個老牌做夢者做得標準也未可知。
只聽莊子又說道:“我們托出去的夢遠不止這些,徐福跑了以後我又託夢給秦始皇嬴政,那時候正好他走到了沙丘(今邢臺)壽限將至,我告訴他只要能找到結界,拿到結界之心就可以復活他。”
李智雲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驪山老母一直在找結界之心是因爲這麼個梗,可憐秦始皇,可憐驪山老母,這是上了幾輩子的當啊?
莊子又道:“還有呢,炎帝還曾託夢給一個叫做李世民的,教給他帝王之術,毗溼奴還曾經託夢給一個腦袋有坑的小子,傳授了吠陀經……”
李智雲聞言不禁覺得臉上有些發燒,心說那個腦袋有坑的小子就是我啊!幸好當時我沒有報出我的名字,不然現在多尷尬?忽然想起摯友狄知遜的夜視眼,就問道:“你們有人託夢給一個人傳給他夜視的能力麼?”
莊子道:“沒有,託夢傳授夜視能力的只有那頭鯤,我們這些人都不怎麼善於夜視。”
李智雲不禁莞爾,鬧了半天我那狄大哥是得了鯤鵬的傳授。他尚且不知還有一個徐茂公也是得了鬼谷子的夢授,這事徐茂公不說,鬼谷子也沒說,他又沒有搜查過徐茂公的記憶,也就不得而知。
當下跟莊子說笑道:“你們在天上這樣託夢,又不告訴你們那些得了夢授的徒弟你們是誰,地上的人胡亂猜測,把這些夢境都跟青玄秘錄聯繫起來分析,還以爲是衛青和葛玄研究出來的夢授秘法,你們傳藝的時候爲何不實話實說呢?”
莊子道:“說什麼啊?說了不是更丟臉?我們傳這些人本領可不是爲了讓他們上來救我們,他們若是無法窺得長生,一輩子都不可能來到這崑崙結界,我們只是希望他們能夠成就一番霸業,率領族人走上富強之路,來日別被外星人滅了族就好,還告訴他們姓名幹什麼?豈不是白白的損毀我們在他們心目中的名譽?沒錯,葛玄的仙法是鬼谷子傳給他的,衛青我就不知道了,衛青是誰?”
李智雲頗覺詫異,“衛青是漢朝的天下第一高手啊,你不是在東漢末年還傳給張角張寶張樑兄弟三個道術了麼?怎麼可能不知道衛青?”
莊子道:“我真的不知道衛青,或許那一段時間我正在苦苦研究脫困之法吧?再後來漢靈帝的時候傳給黃巾三兄弟《太平要術》是爲了讓他們創立太平道幫助飢苦的黎民百姓,哪曾想他們竟然想要立什麼黃天,搶奪江山,真是胡鬧,能成纔怪!”
李智雲回想了一下史書上對張角的評價,覺得自己沒什麼資格評論這事,想了想又道:“地上的人們分析青玄秘錄,發現了一個規律,說受夢的地點總是沿着龍脈,比如山東的大龍堂,蟠龍崗,南陽臥龍崗的諸葛廬,你們是故意往這種地方託夢的麼?還是另有玄機?”
“那倒不是,凡間的龍脈是盤古佈置的,我們也不是故意往龍脈上面託夢,只不過我們能夠託夢成功的區域就是這麼一個範圍。”
伊察姆納忽然插了一句:“就是地球北緯30-38°之間的這一條帶狀地區,西起崑崙玉虛峰,東至太平洋,託夢只能託在這裡,或者是以這條緯度帶爲黃道面、反方向往宇宙深處輻射。所以你們把這裡叫做崑崙結界還是比較有道理的。”
崑崙山號稱萬山之祖,龍脈之源。崑崙山本身就是一條最大的龍脈,而華夏大地上的龍脈都是崑崙山脈的分支,想必當初盤古就是按照這個設想埋下了龍脈。
李智雲對比了秦始皇垂危且駕崩的沙丘(邢臺),諸葛亮的草廬,程咬金得到夢授的所在蟠龍崗以及自己和狄知遜、李世民、徐茂公得到傳授的地點大龍堂,果然都是在北緯30-38°範圍之間,便覺得伊察姆納的描述非常科學。
相比之下還是伊察姆納的描述更易於理解,莊子的描述太過華夏特色,要用河圖洛書的語法來與之溝通,而伊察姆納則不同,用後世現代的天文學知識就可以實現交流。
於是說道:“所以當地球自轉到西半球的時候你們就不能託夢了,只能可以等待印第安漁民上來玩遊戲,是這樣吧?”
說起印第安漁民玩遊戲來,庇龍終於不耐煩了,打斷道:“你們說了半天也說不到正題上去,就算是老鄉見老鄉也不能這麼囉嗦啊!我們都等着呢!李智雲我且問你,你到底有沒有辦法把我們救出崑崙結界?如果沒有,我可不聽你們在這裡閒聊了!”
李智雲聽了這話就有些來氣,怎麼着還有你這樣求人的?於是不軟不硬的懟了回去:“好像我不欠各位什麼吧?”
在場的衆人都是人老成精的主,豈能聽不出李智雲話裡的反感?當即紛紛說道:“不欠什麼,你喜歡聊那就聊,不用管庇龍,我們也都不着急,這麼多歲月都熬下來了,不差這麼一天兩天。”
看見衆人一致尊重李智雲,庇龍也就不再說話了,再說話就得犯衆怒,這些人裡面至少炎帝和毗溼奴是他惹不起的存在,餘者任意兩人聯手都能吊打他,同樣沒法惹。
李智雲這纔好轉了心情,卻已經不想再跟衆人聊什麼狼人殺之類的閒話,只問伊察姆納:“太陽神,你可知道泰諾島上的印第安漁民被強行擄到結界是怎麼回事?爲何只有西半球的百慕大三角海域纔有這個現象?”
伊察姆納說道:“這事說起來話就更長了,而且在說這事之前,我們首先需要確定一個基本概念作爲討論的前提。”
“什麼概念?”
“這個概念就是,地球纔是宇宙中的中心。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這個概念,不過沒關係,你可以聽一聽我的理論再來判定這個說法對不對。”
李智雲當然接受不了這個概念,雖然這個概念在此時的地球上全球公認,但是等到公元1400年後華夏鄭和航海圖以及1500年以後歐洲人哥倫布和麥哲倫先後證實了地球是圓形之後,哥白尼提出的日心說就成了板上釘釘的真理。
雖然後世的人們已經知道太陽也絕非宇宙的中心,但至少在哥白尼那個時代以後地球人都不再接受地球纔是“天心”這個理論了,怎麼伊察姆納這麼高科技的一個瑪雅神還會說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呢?
李智雲非但不接受這個觀點,而且對伊察姆納的知識體系也產生了懷疑,一個能夠撬開飛碟艙門、懂得用經緯度來描述地球且能夠運用虛擬黃道面來解決問題、甚至瞭解二向箔這種外星高科技武器的人,怎麼可能認爲地球是宇宙的中心?
但是既然伊察姆納都這樣說了,他也就只好暫時保持沉默,打算聽一聽伊察姆納的論據是什麼,又將如何論證這一觀點。
只聽伊察姆納說道:“你能從遠離地球的一側來到結界,說明你也具備在宇宙中飛行的能力,因此你一定知道地球是圍繞太陽轉動的,但是誰規定了一個圍繞其它天體轉動的天體不能作爲宇宙的中心?”
伊察姆納的論調很是新奇,李智雲還真不好回答這個設問。是啊,如果按照後世現代人對宇宙天體的理解,宇宙的中心一定是非轉動的,即宇宙中的所有天體都圍繞它進行公轉,它當然不可能反過來圍繞宇宙中某個天體進行公轉。但是那樣它豈不是靜止的?這就有悖於“運動是絕對的”這一物理學基礎了。
伊察姆納的話還在繼續:“我再換一個說法,就好像一個國家的政治中心首都一樣,你能說沒有建設在國家版圖中心點上的首都就不是政治中心嗎?”
李智雲明白了,回道:“如果你說的中心不是幾何意義上的中心就無所謂了。政治中心,經濟中心或者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中心,那還不是隨便安排?你說哪是中心就是哪咯。”
似乎是覺得李智雲的形容不夠尊重,伊察姆納的語氣多少顯得有些不滿:“地球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中心,地球是全宇宙中最具價值的寶地,我們瑪雅人把地球叫做祖星!”
祖星,的確神聖。李智雲覺得這個詞彙應該是類似於祖國一樣的概念,沒往深裡想,略帶歉意地表示贊同:“當然,地球是孕育我們祖先並且養育我們的星球,我從來都沒有否認過她的偉大。”
“她不僅養育了你我,她還是盤古開天闢地之後親手建設的第一顆行星,你知道爲什麼盤古要先建設我們的祖星嗎?”伊察姆納這句話帶了些糾正的味道。
“不知道,願聆高論。”
“因爲地球是宇宙中最富饒的行星,沒有之一!我說她富饒,並不是指她的某種礦產或者資源在宇宙中不計其數的行星裡面獨佔鰲頭,而是指只有地球才能孕育出宇宙中最傑出的強者!”
李智雲覺得伊察姆納這個論斷就好像是後世某些家長對重點學校的看法。既某名校在某個領域的教學條件是最好的,而且在該領域的世界第一必定出自該校;又好比籃球界公認NBA的籃球環境是最好的,世界上最好的籃球運動員必定出自NBA。
但是把同樣的道理總結到地球的身上,李智雲就免不了有所懷疑了。誠然,如果這是事實,那麼他當然願意接受。哪個學生不會因爲考入了哈佛牛津而驕傲?又有哪個籃球運動員不以在NBA打主力而自豪?
你說地球是全宇宙最好的人才搖籃,這是好事啊,因爲我也是地球人。但是他的理智卻要求他對此保持懷疑,這事情有那麼絕對嗎?
於是他反問了一句:“證據何在?”
伊察姆納道:“這是通過無數次宇宙戰爭得出的結論。”
宇宙戰爭?李智雲對此難以置信。我剛剛滅了阿斯加德艦隊,我都沒敢把這事兒上升到宇宙戰爭的高度去看待,你伊察姆納經歷過什麼樣的戰爭?就敢跟我聊這麼大的話題?
所以他忍不住譏諷道:“就是被外星人打成照片的宇宙戰爭麼?”
伊察姆納惱怒道:“你不能因爲我個人的弱小就否定我的種族!更不能因此否定我們祖星的偉大。”
你的種族?李智雲想起16世紀被西班牙侵略者打得無處藏身直至滅族的瑪雅人,而同時期的華夏明朝卻有鄭成功率領大明水師擊敗荷蘭豬收復臺灣。
覺得實在無法恭維對方,就說道:“我不否認你的種族對天文學和數學以及農業的研究造詣高深,但是你的種族在其它方面未免太過落後了些,我簡直無法想象,你們爲什麼會停留在新石器時代那麼久,爲什麼你們的科學不能指導你們進入更高級的文明社會呢?”
李智雲無法理解爲什麼一個懂得打開外星飛船的神不能帶領他的族羣走向輝煌。他覺得不管怎麼說,瑪雅文明沒能熬到後世現代就證明了它的生命力是脆弱的。
你瑪雅人混得並不好,怎麼還可以引以爲傲呢?還不許我否定你的種族?拿出理由來啊!
然而伊察姆納的回答卻令他大吃一驚,伊察姆納說道:“你所說的瑪雅人是指現在生活在地球上瑪雅人是吧?實話告訴你,那些瑪雅人根本不是我的族人!他們不過是我們在祖星上俘獲的奴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