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倫和亞維說,爹爹也跟過父王上戰場,那時候孃親也去了。那時候,我已經在孃親肚子裡了,是不是?”
又來問他是不是?
段東復笑了笑,諷刺道:“你那個沒出息的爹,也就那一次是跟着本王遠征。本王是想說……等你再長兩年,綿愛也可以娶個姑娘,傳宗接代——你爹那個歲數封了王、娶了妃。”
“父、父王——你、你——你不要亂說!”
出乎意料的,他的小世子前一刻的威風少年,突然在這一刻變成急急巴巴的,羞澀的彷彿是個靦腆的小姑娘。
“我——孩兒還要、努力練武……才……才……”纔不娶她……
結巴了,不知所措了。
男孩子低下頭轉身要走:“孩兒餓了!軍師拿飯食真慢!”說着,自己一溜煙的跑了。
段東復吶吶的目送兒子的背影……
這……這小子是怎麼了?!
少年總算是開明的,談了一宿,總算悟出了其中的道理,權衡利弊,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以後……他也要做像父王一樣考慮周詳的王爺大將軍!
暗暗下定決心……卻不想,騎馬走進大理城,他經歷了另一場的震撼!
夾道的百姓,那些目光彷彿把他當成了唯一的焦點,匯聚在他的身上:崇拜和嚮往,那是身爲平民的他們對皇族的遙不可及。
他站在巔峰,看着臣民的下跪,聽着臣民的喝彩!
揮之不去,像是有毒的東西纏繞着他。
他情不自禁的笑,有幾分得意,有幾分高傲——更有幾分享受。
守在後面的兩位將軍,自然能看到前面的背影,小世子瞬間威風了很多挺直了腰板,威風的跟着九王爺回城。或許……用不了幾年,那個統領大軍的……就是他們的少主。
人羣裡,什麼樣的人都有,有大人,有小孩,有老人,有男有女,那麼多的頭顱分佈在兩側的道上——偏偏就有一個聲音,如魔音貫耳!
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聲線清爽,他只說了:當心,別擠壞了孩子。
——當心,別擠壞了綿綿。
小小少年猛然間倒吸了一口氣!
似好多年前,似那座江南水鄉的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