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屋裡,我低聲的質問,總會帶動臉上的傷口。
疼着呢,手指摸到了涼涼的,是傷口又迸裂了,涌出血色——
桌子上的燭火跳躍了一下,從我背後冒出一陣陰風,呼啦一下滅了火光,只剩下一律白煙飄飄而起。
我轉頭看,屋裡沒有人。
見鬼了,這是誰給我滅的火——
掏出火摺子,想再點燃。
不爭氣的“火柴”也不給力,拔出來吹了吹,冒火星兒了,突然間也滅了。風像是從頭頂灌進來,我仰頭去看:見鬼的破漏客棧,上面的瓦片開了一條縫兒。
颳風下雨,不是凍死客人嗎?
捂着臉,我轉身上牀睡覺,冷颼颼的被窩,涼颼颼的臉頰——
時間點點滴滴過,我偏偏在硬板牀上睡不着,沒有高牀暖枕,我都能在唐門習慣不一樣的牀,怎麼換了客棧睡不着呢?
夜色裡,我眨眼盯着這間屋子!
爲什麼……我覺得有一雙眼睛正在炙熱地盯着我?
靜靜的,我還能聽到另一個人的呼吸!
我抓着被沿,將房間四周掃蕩一遍,想象那些在客棧黑店裡會發生的:迷煙、劫財劫色——能不能先劫色旁邊那隻熊貓??
被沿下,剩下我一個人哧哧的呼氣。
眼睛往上一瞟,我嚇住了——披着衣服又站到了方纔的地方!
我確定,剛纔站的位子看到的縫隙沒有了!
這……瓦片還能動?
還是說——
“誰在上面!”大喊之後,我只剩下呻吟……臉啊,臉好痛……
屋頂上沒有聲響,反而是唐宙被我的聲音吵醒了,他過來叩門:“嚷什麼!子時了還不睡。”
我急忙開門,拉着這位大哥哥進屋,我指着頭頂很嚴肅的說:“上面有人!”
他揉着惺忪的熊貓眼,困着呢:“你睡迷糊了。”
“上面——風——灌,蠟燭!”我儘可能的少說話,然後像啞巴一樣指手畫腳。
上面有風灌進來,滅了蠟燭啊!
瓦片會自己走路嗎?分明是有人在屋頂上!
宙堂主揉着眼睛,仰頭就衝上面喊:“跟蹤她,也別太明顯了。”
我:“……”
唐宙安慰我:“唐門裡出來的人,非要盯着你——放心,‘他’對你沒有惡意。”
就是……那個你給他送面又送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