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魔法學院的街道上,戴着黃金頭盔四騎牽引的馬車靜靜地行駛着。馬車各處都是用金和銀以及白金所裝飾的浮雕。
那些浮雕正是王室的紋章。那之中的一個,將聖獸約尼孔(獨角獸)和水晶魔杖相結合的紋章顯示了這量馬車正是公主陛下的馬車。的確如此、仔細看看的話會發現牽引馬車的不是普通的馬。和紋章相同是頭上有一個角的聖獸約尼孔。傳說只會讓純潔無暇的少女騎乘的約尼孔正是最適合牽引公主陛下的馬車了。馬車的窗戶上垂着蕾絲的花邊、好象是爲了不讓人看到裡面的樣子。
公主陛下馬車的後面是在先王死後的今天,一手把握着托裡斯汀政治大權的馬紮利意尼軍機大臣的馬車。那輛馬車也有着不輸給女王馬車的氣派。不,是比女王的馬車更加的氣派。兩輛馬車的差異很好的揭示了現在托裡斯汀的權利是由誰在掌握着。
接着,走在兩輛馬車四周的是王室直屬的近衛隊、魔法衛士隊的人。名門貴族構建而成的魔法衛士隊是全國貴族的憧憬。男的貴族誰都想身披魔法衛士隊的漆黑斗篷,女的貴族都盼望着能夠成爲他們的新娘。魔法衛士隊正是托裡斯汀繁盛的象徵。
街道上散滿着花朵、街道兩旁的平民們都歡呼地吶喊着。
馬車每次經過他們的面前。
“托裡斯汀萬歲!安莉艾塔公主殿下萬歲!”的歡呼聲就會響起。偶爾也會有“馬紮利意尼軍機萬歲”的歡呼聲。可是和公主殿下相比卻是非常的少數而已。據說是混有平民的血液所以馬紮利意尼軍機在人名中並不十分受到歡迎,也許是因爲嫉妒他地位的關係吧。
馬車的窗簾一下子被打了開了,一看到年輕美貌的公主殿下的面容歡呼就變得越發的高漲。公主也向民衆投去優雅的笑容。安莉艾塔放下了窗簾、深深地嘆了口氣。在那裡已經沒有了先前給民衆看到的薔薇似的笑容。有的只是和其年齡不符的苦惱和深深的憂鬱。
公主今年17歲。有着苗條的身材、淡藍色的瞳孔、高高的鼻樑、是一個十分若人注目的嬌嫩的美女。細長的手指擺弄着水晶的魔杖。身爲王室的她當然也是位魔法使。
街道的歡呼聲,散亂的花朵都不能使他的心境開朗起來。她正在抱着深深的戀愛和政治間的煩惱。
坐在旁邊的的馬紮利意尼軍機臣邊擺弄着自己的鬍鬚邊看着這樣的公主。戴着像和尚一樣的帽子、身穿灰色的的禮服的瘦弱的40歲左右的男子。頭髮和鬍鬚已經全白了,連伸出的手指也是皮包骨頭的樣子。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衰老很多的男子。先王死後、一手操持着外交和內政使他極度的衰老了。他剛纔從自己的馬車上下來。乘進了公主的馬車。是爲了說政治的事情。可是公主只是一味地嘆息完全沒有聽他說話。
“這下已經是今天的第13次了。殿下。”
困擾的聲音、馬紮利意尼說道。
“是什麼?”
“嘆息聲。身爲王族不能這樣胡亂地在臣下面前嘆息。”
“王族!?嘛啊!”
安莉艾塔驚訝地說到。
“托裡斯汀的王是你吧?軍機大人現在街上流行的傳言你知道嗎?”
“我並不清楚。”
馬紮利意尼顯得並不在意的說着。這是謊言。他只要是托裡斯汀、不、連哈魯克吉尼亞的事,就算只是住在火山的龍的龍鱗的多少都能清楚地知道。他不過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那麼就由我來告訴你吧。托裡斯汀的王家雖然有着美貌卻沒有魔杖。握着魔杖的是軍機馬紮利意尼。灰色帽子的鳥之骨。”
馬紮利意尼眯着眼睛。‘鳥之骨’從公主的嘴巴里說出來、看來受到了打擊的樣子。
“街女民歌般的流言不能隨便地說出來啊。”
“這有什麼不可以。只是流言而已。我會照你說的嫁給格魯曼尼亞的皇帝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眼下和格魯曼尼亞的同盟是對於托裡斯汀來說是十分重要的。”馬紮利意尼說着。
“這些我還是知道的。”
“殿下也知道的吧?那個‘白之國度’阿魯比昂的那些笨蛋們所舉行的革命。那些傢伙看來無發忍受哈魯克吉尼亞的王權的存在。”
安莉艾塔皺着眉頭說道。
“無禮的人!那些無禮的人!居然要逮捕可愛的王子將他絞首!我想就算世界上的所有人能原諒他們的行爲,我和始祖BRIMIR也不會寬恕他們的。是的,我不會寬恕他們。”
“是的。可是阿魯比昂的貴族十分的強大。阿魯比昂王家即使是明天也很有可能就倒臺。始祖BRIMIR所賜予的3大王權中的一個就這樣要崩潰了。嘛、無法解決內憂的王家也沒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阿魯比昂的王家和格魯曼尼亞不一樣、全都是我的親戚呢。就算你是軍機也不許說出這樣的話”
“那真是失禮了。我會在今天睡覺前向始祖BRIMIR的雕像前懺悔的。可是,剛剛的那些話全都是事實啊。殿下。”
安莉艾塔悲傷地歪着頭。那個樣子也顯得出奇的美麗。
“根據傳聞那些笨蛋貴族們居然大話說要統一哈魯克吉尼亞。看來滅亡自己的王家後,那些傢伙會將矛頭對托裡斯汀的吧。如果真變成那樣之後再做準備就太晚了”
馬紮利意尼露出沉重的臉龐、對着安莉艾塔說道。安莉艾塔裝作不在意似的望向窗外。
“讀取對方的行動,率先做出回擊的纔是政治。殿下。和格魯曼尼亞結成同盟在不久就可以締結盟約了吧。對樣就可以對抗阿魯比昂的新政府、讓這個小國托裡斯汀得以生存下去”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或許有。畢竟還有那個人啊。”
“艾爾比納斯的賢者嗎………”
……
………
…
穿過魔法學院的正門,公主一行一出現,整列的學生們一齊提起了魔杖。提起魔杖的聲音小而沉重。走過正門之後就到了本塔的大門。在那裡站列着的是迎接公主一行的學院長奧斯曼。
馬車一停下、侍從們就立刻趕了過來將紅地毯鋪向馬車的門。衛士緊張地宣告着公主的到來。
“托裡斯汀王國公主、安莉艾塔公主殿下駕臨——”
可是,打開門出現的卻是軍機臣馬紮利意尼。
學生們一齊哼了一聲。可是、馬紮利意尼卻並不介意、站在馬車的旁邊、牽着接下來下車的公主的手。從學生間傳出了歡呼聲。公主的臉上浮現出如薔薇般的笑容、優雅的擺了擺手。
“多麼的可愛啊~”基修眼睛裡冒出奇怪的東西……
“那就是托裡斯汀的公主?哼,還是我比較美嘛”丘魯克無聊地嘟囔着,然後向塔巴莎問,“你不這麼認爲嗎?”
“SA。”
另一邊,露易絲和才人也在人羣中看着閃耀的公主在中央的紅地毯上走向教師們的迎接團。
“哎,很可愛嗎。”才人對於這個美麗的公主殿下十分有好感。
“閉嘴,身爲使魔你太無禮了!”露易絲要不是看這裡人比較多,直接就打翻這個笨狗了。
奧斯曼校長帶着全體老師單膝跪地,等待着公主的到來。
“因爲我的任性,十分抱歉,奧斯曼先生。”安莉艾塔走到奧斯曼面前,柔和的說着。
“沒有的事情,我們與學生們一直都在恭候着殿下的到來。”“只限今年,我是無論如何都要來的。”安莉艾塔輕輕的說着。
“這個是……”
“我個人的原因啊,啊呵~”
“唔,這個就是托裡斯汀的公主啊。”
站在附近的塔尖上,水鏡喃喃自語着,“擁有王的人望,但卻沒有王的才能——不,是還未展現出來嗎?去試試吧。”
身形一閃,水鏡突兀的出現在安莉艾塔的面前。
“托裡斯汀的王女喲。”
無視指向自己的魔杖,水鏡直視着安莉艾塔的雙眸,“我有一樣禮物贈與你。”
在稍微的慌亂後回覆平靜的安莉艾塔揮手讓護在身前的護衛們退下,露出沉穩的笑容說道:“您是水鏡先生吧?請問您有什麼東西要贈給我呢。”
眼中讚賞的光芒一閃而過。接着,他的身邊出現了兩樣事物。
一個是鏤刻着必勝的誓約,簡潔而不失華貴的黃金之劍。
一個是宛如工藝品般,精美奢華的黃金之鞘。
“劍與鞘,你選一個吧。”
“這個………”
安莉艾塔迷茫了。
從沒有聽過有送魔法師劍的。就算有,劍和鞘只能選一個的,這算什麼啊?不過現在要考慮的是自己要選哪個。按常理來說,劍要比鞘有用得多,但既然水鏡會讓自己在二者中擇其一,也就是說這鞘也有不輸於劍的價值。
好爲難啊………
安莉艾塔將求助的目光投向馬紮利意尼,但後者只是搖了搖頭,並沒有插手。
“選鞘!”
突然,一個顯得很激動的聲音從學生羣中傳來。
安莉艾塔驚訝的看了過去,看見自己那粉金色長髮的友人在痛打一個黑髮的少年。
就算被痛扁,少年仍舊一臉激動的朝着安莉艾塔喊着:“無論如何,一定要選鞘啊!”
“閉嘴!笨狗!”
“那個鞘可是——”
少年的聲音終斷了。他雙眼反白,渾身抽搐着昏了過去。
“真是抱歉哪,露易絲,擅自弄暈了你的狗。”
水鏡輕輕揮了揮纏繞着藍白色電弧的左手,對露易絲說道。
“沒關係。反正這隻狗也欠調教。”說着露易絲還重重踩了才人幾腳。
“那麼,繼續吧,王女。劍與鞘,您選哪個。”
“………我決意要鞘。”
安莉艾塔說道。
“是因爲剛纔使魔君這麼說的緣故嗎?”
“我不否認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這個。不過更重要的原因是——”
安莉艾塔直視着水鏡暖藍色的眼瞳,道,“我希望能守護一切我想守護的人和物。”
“哦?”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劍象徵的是征服,鞘則象徵守護吧。”
安莉艾塔將手伸向懸浮在水鏡身側的黃金之鞘。原本浮空的鞘失去浮力,被她穩穩的抓在手中。
將鞘捧在胸前,安莉艾塔再次露出笑容。
並非是之前禮儀性的笑容,而是真正的微笑。
“如果可以。我希望盡我的所有,守護托裡斯汀和托裡斯汀的人民。”
“……”
沉默。隨後,
“““哦哦哦!安莉艾塔公主!”””
人羣中爆發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太、太崇高了!”
“我願意爲您所守護的,獻上自己的所有!”
“公主萬歲!”
“…………呼。”
水鏡的嘴角微微上揚。
“真是有趣………似乎,不會無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