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三十三章我既恐懼

莫甘娜從來沒有小瞧過杜蘭,可是最後她還是發現自己沒有真正瞭解過杜蘭,杜蘭能漫步時間長河宛如閒庭散步,能帶着她去往自己年輕的時候,重溫她的墮落過程。

從神河文明拜訪天使的歷史性時刻開始,凱莎和莫甘娜第一次見到卡爾。卡爾還是神河文明的跟屁蟲,不過那時候他就一臉神秘莫測的表情了。

然後又去了超神學院最爲昌盛的時代,由神河文明主導,在各個文明建立超神學院分院,引導各文明發展基因技術,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就超神的基因。

主神不是目標,超神纔是。

可惜就算是神河文明也沒有得到超神的力量,後來神河文明母星被毀,神河個體開始化整爲零,漫步宇宙,只要少數個體留在主流文明能找到的地方,大部分個體已經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了。

超神學院中完成了很多令人驚羨的成就,三大基因工程就是那時候完成的,還有很多成果也是那時候建立的,比如神河文明的大時鐘也是。

莫甘娜墮落也是在這個時候發生的,他和卡爾一直在暗中接觸,一起研究死亡。卡爾對死亡的癡迷最後引來了神河文明的驅逐,而莫甘娜也走上了背叛天使的道路。

重溫一下莫甘娜背叛的過程,最開始凱莎並沒有放棄她,鶴熙也一直在勸說,希望莫甘娜回頭是岸。莫甘娜被關在監獄裡足足好幾年,最後是她的惡魔屬下衝進天使星救出了她。

那一戰天使死傷慘重,這就是莫甘娜以天使身份留給姐妹們的最後回憶。

之後萬年,戰爭一直在持續,從來沒有間斷,戰爭強度也是越來越厲害。

不過既然是迴歸歷史了,當然要去看看莫甘娜以前不知道的東西,看看凱莎和鶴熙爲她操碎心,看看卡爾是如何看待這個小迷妹的。

同樣的歷史不同的角度,歷史就會面目全非。

在莫甘娜看來,她經歷的一切是爲了追求內心,爲了追求自由,爲了終極恐懼,是反抗古板和教條。

但在凱莎看來卻是妹妹走上了歧路,明明終極恐懼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情是不可能存在的東西。凱莎也會反省自己是不是給莫甘娜太多的壓力,和鶴熙聊天的時候也時常會吐露真心。因爲莫甘娜確實很有天賦,凱莎如果不認真培養的話,就對不起莫甘娜的天賦。

可惜事與願違,最後凱莎還是沒能成將妹妹培養成正義之士。

莫甘娜從來沒有見過凱莎會失神落魄,會有這種除了嚴肅表情之外的神態。

還有就是神河文明對卡爾虛空世界的研究,倒不是反對虛空世界,只是這個宇宙還沒有完全研究透徹就想着大跨步研究虛空世界,絕對會引發災難的。在完成超神之前,虛空世界是個禁區。

可以發現歷史上的決定並非強者拍案而定,都是經過協商和調查的,對卡爾的流放,對莫甘娜的抓捕,全部都是經過激烈討論的。

卡爾和莫甘娜只以爲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是被主流文明排斥,但這只是結果,而造成結果的過程卻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並非是正義對邪惡的恐懼,而是多方面綜合考慮的結果。

神河文明也不是輕易就決定驅逐卡爾的,因爲卡爾的天賦非常好,可惜太急於求成了。

莫甘娜看了很多,才知道當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發生過這麼多討論,這麼多爭議。

不過現在給她看這些,莫甘娜也不會改變:“你不能動搖我的信仰。”

“我從來沒有動搖過你的信仰,事實正相反,我在完善你的信仰,在堅定你的信念。”杜蘭表示他的套路不是惡魔可以猜透的。

確實是這麼一回事,每一次杜蘭做出什麼事情之後,莫甘娜就感覺自己的信仰更加堅固了,更加難以動搖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莫甘娜表示對方既然不想動搖自己的信仰,不想反對終極恐懼的話,那他做這麼多事情有什麼目的?總不會是樂於助人吧?

莫甘娜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感覺杜蘭的目的絕對不會單純。

“之前說過,凱莎是你不可戰勝的終極恐懼之一,而你還有一個不可戰勝的對手,比終極恐懼還要恐懼,那就是我。我不是要動搖你的信仰,我是要竊取你的信仰。”杜蘭圖窮匕見。

莫甘娜一言不發,杜蘭竟然這麼自信?她承認杜蘭的實力,可信仰是不怕武力的,杜蘭想要代替終極恐懼在自己心裡的地位,只靠武力就是癡想妄想。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如何比終極恐懼更強,終極恐懼是至高無上的。”莫甘娜表示沒有終極恐懼不能抵擋的對手。

杜蘭笑了起來:“那麼我們繼續旅程吧,時間長河可是很長很長的。”

從過去到未來,見識了很多,甚至還有超神的誕生,卡爾的隕落,虛空世界的入侵,宇宙的崩壞與重建。

“這並不是唯一的未來,因爲未來是由無數可能性組成的,每一個時間線都是不確定的,只不過我們穿越了時間才固定了時間線,但這只是其中之一,還有無數的時間線分部在宇宙中。”

聽杜蘭的解釋,莫甘娜說道:“你的實力超出現想象,不過你也說過終極恐懼存在每個人心中,不僅僅是存在於宇宙之中,也是每個生命的枷鎖,是不可能被改變的。”這也是杜蘭幫莫甘娜補充的信條,讓終極恐懼更加完美,更加無懈可擊。

從外部的恐懼變爲內心的恐懼,變爲每個生命不可戰勝的無形之力。

這樣玄之又玄的理論,只要莫甘娜不承認有比終極恐懼更強的存在,那終極恐懼就永遠至高無上,連杜蘭都不能克服。

“那麼差不多要進入第二階段了。”杜蘭說道,任何宗教信仰除了展示奇蹟之外,還要降下神罰。

莫甘娜已經見過杜蘭的奇蹟了,現在應該接受終極恐懼的懲罰了。

“終極恐懼沒有這麼高高在上, 絕對不是你所認爲的那種虛幻的存在,終極恐懼將會降臨在你的身上。”

莫甘娜突然感覺很傷心,很難受,眼淚忍不住流下來了,她感覺自己有了兩分記憶,一份記憶是剛剛他們重溫過的,另一份記憶雜亂無章,就好像是莫甘娜的一百萬種失敗方式。

終極恐懼隨時會降臨,在莫甘娜還是孩子的時候,當她剛剛成年的時候,在她剛剛有所成就的時候,在她決定墮落的時候,在她組建惡魔的時候……

失敗,失敗,失敗,更多的失敗……

終極恐懼隨時隨地會出現,讓莫甘娜承受無數失敗,一敗再敗,一敗塗地。

“在我們回顧歷史的時候,我稍稍動了些手腳,現在你感受到的就是無數時間線中自己失敗的記憶,那些時間線裡的你都被終極恐懼給擺了一道,都早早地敗在了代表終極恐懼的我的手下。好好品嚐一下被終極恐懼包圍的挫敗感和絕望感,然後臣服於我面前,將你的信仰雙手奉上。我,就是終極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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