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的天空中,落幕而下的絢日透過雲層撒下金黃色光澤的燦爛餘輝。
在皇宮一角房閣之內,有着陣陣笑聲破空而出。
凡是從竹苑外經過,都會讓人有種想去裡面打探打探究竟的衝動,不知房屋之內有着何種魔力會讓人笑的一刻也停不下來。
“嬤嬤想說實話了麼?”竹屋之內翎宣懷着雙臂,有些奸詐的笑着,眼角彎彎的盯着在地上笑抽了的徐嬤嬤。
“嬤嬤我無話可說…”徐嬤嬤喘着粗氣,咬着牙隱忍着笑意。
“說不出話?那多笑笑咯…”翎宣微眯起了眼,向着一旁宮女示意着點了點頭,笑的一臉的天真爛漫。
宮女向着翎宣也點了點頭,像是訓練有素似的將躺在地上被幾個公公禁錮住的徐嬤嬤走去,蹲下身子,將徐嬤嬤的雙腳壓在自己大腿之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羽毛,在徐嬤嬤的腳底板上小小的蹭了蹭。
“啊哈哈哈…”徐嬤嬤亂掙扎一通,像是一條毛毛蟲似的扭動着狂笑了起來,嘴中的口水好幾次都將自己給嗆到了。
“徐嬤嬤,你招還是不招?”翎宣在一旁看的有些想笑,往後退了幾步防止徐嬤嬤的口水濺到自己身上。
“哈哈哈…不,哈哈,咳咳…”徐嬤嬤被嗆的咳嗽了起來,眼珠子時白時黑的像是中毒病發了一樣,嚇得宮女手抖了抖,徐嬤嬤笑的更是厲害了。
“挺倔的哈?那不如我們換個懲罰方式?”翎宣睜着一雙明眸,向着嬤嬤投射詢問的目光,嘴角卻是揚起了一抹可疑的笑容。
宮女在翎宣的示意之下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好給嬤嬤一個喘氣的機會。
“你不如殺了我…”嬤嬤的眼睛有些發紅,佈滿了血絲。
“徐嬤嬤這麼好玩…本王妃怎麼可能捨得你這麼早死呢?”翎宣手指繞着頭髮,臉上表情可愛的嘟起了嘴,而說出口的話,雖帶了幾分童真,卻是陰暗的很。
“呸!”嬤嬤朝着翎宣吐了吐痰,離的太遠此番作爲卻是顯得有些多餘。
“注意文明啊,徐嬤嬤,保護壞境人人有責的哎…”翎宣向後又是退了幾步,有些擔心嬤嬤會加大嘴上吐痰的馬力,擊向自己,到時就不光是噁心自己那麼簡單了…
“…”看吐痰失敗,徐嬤嬤乾脆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徐嬤嬤,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這麼囂張是有人在給你撐着腰。”翎宣抿了抿脣,“你要是再不說,可就別怪我真的不客氣了啊?”翎宣語氣中滿是威脅的意味。
“…”嬤嬤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躺着裝死人狀。
“你給我說說這宮中都有些什麼刑法,我依依玩個遍…”翎宣看向枕着徐嬤嬤雙腳的宮女,眼中有冷光放射着,讓人看了會有種莫名的害怕。
“…” 地上的嬤嬤看起來身子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翎宣笑了笑,看來這法子有效果了…
“秉王妃,輕者有仗刑…”一旁的宮女點了點頭。
“輕的太簡單,重的呢?”翎宣在最近的靠椅之上坐了下來,悠閒的喝起了茶,眼角餘光輕瞥向徐嬤嬤,地上之人很明顯的一顫,這另翎宣
很是好奇,這宮中的刑法與自己以前的方法會有什麼不同…會不會很嚇人?
“…剝皮,腰斬,車裂,俱五刑,縊首…”宮女巴拉巴拉的說了很多,翎宣聽的有些頭大。
“徐嬤嬤你想選哪個?我可以優先考慮。”翎宣扶額,這些聽起來都有些聽不太懂,不過管他呢…自己的目的只是想套出徐嬤嬤嘴中的話罷了。
“哼!”徐嬤嬤一偏頭,對着翎宣表示出了不屑。
“這些果然還是太簡單了啊…”翎宣故意沉下了聲,“徐嬤嬤不如這樣…我用小刀在你身上把肉削出一道一道深深的口子,再撒上鹽啊辣椒粉之類的怎樣?”翎宣朝着嬤嬤眨巴了幾下眼睛。
徐嬤嬤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而自己身旁的宮女太監們均低下了頭,怯怯的發着抖,好似自己要罰的是她們一樣。
“當然,後面還有…徐嬤嬤你是想要下油鍋呢?還是下沸水,還是我直接將你透心涼的串起來烤了啊?” 翎宣歪着腦袋,露出了一抹有些天真的笑容,可是與翎宣的話搭起來,卻是無比的驚悚。
“王妃不如直接了斷了嬤嬤我。”徐嬤嬤眼中有着懼意,說出口的話語,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看來徐嬤嬤還是沒將我講的話聽進去呢,不如,我好心一點…咋們現在就開始行刑了吧?”翎宣眉眼一挑,臉上一抹詭異的笑容明晃晃的顯露出來,晃疼了徐嬤嬤的一雙眼。
“我說,我說…”嬤嬤瞳孔張大,那不單單是對死亡前的恐懼,更是一種超出心理的承受力,嬤嬤最終還是受不了翎宣的恐嚇,在內心掙扎之下打算說出事實。
“…”翎宣放下手中的茶杯,示意徐嬤嬤說下去。
“是溟帝讓嬤嬤我做的,王妃饒命啊…”嬤嬤掙扎開公公們的禁錮,跪在翎宣面前不住的嗑着響頭。
“溟,帝?”翎宣嚼着這兩個字眼,眯起了眼,直勾勾的盯向嬤嬤,“他爲何讓你與我作對?”
“嬤嬤不敢枉自揣摩聖意,王妃還請饒命啊…”
“咚咚咚…”徐嬤嬤的額頭相撞在竹製地板之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徐嬤嬤早該如此,本王妃不過說說,還是請起吧。”翎宣伸手向着一旁宮女招了招手,指了指跪在地上嗑破了頭的徐嬤嬤,又向着門外指了指。
宮女點頭,扶起了徐嬤嬤向着門外走去。
“謝王妃不殺之恩。”徐嬤嬤眼中有些感激,許是高興過頭忘了翎宣之前是怎麼恐嚇她的了吧。
譴退了房中的所有人,翎宣撫額,心中有些揪心,溟帝有事沒事的幹嘛要這麼多此一舉啊…好心煩吶,也不知道明天到底能不能順利進行計劃呢…
“哎呀不想了,腦袋都空了要…”翎宣嘟了嘟嘴,瞪大了眼把玩起手中的茶杯。
“王妃,現在四下無人,大門又敞開着,怎麼不出去了?”從門口踏進一人。
“難不成你不是人?”翎宣連眼睛都懶得擡一下的拿起了茶杯轉了幾個圈。腦袋枕在桌子上,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眨巴着,看起來像是快睡着了一樣。
“朕是天子自然不是尋常人能聘美的,倒
是王妃,總沒個該有的女人樣子。”溟帝坐於翎宣一側,伸手拿起了桌上茶盞,爲自己沏了杯茶。
“不是人的天子,看我不好就別娶我啊?”翎宣語氣有些不善,許是溟帝派人與自己過不去的緣故吧。
“王妃近日脾氣越來越差,可是有誰惹得你不快?”溟帝聲音中不含任何溫度的說出口,眼睛看向翎宣,面無表情。
“這裡被你凍的這麼冷,我自然是自己加把火升升溫咯~”翎宣委婉的說着溟帝的不是,“話說你來我這裡幹嘛?”
“路徑於此,隨便進來坐坐喝喝茶,王妃不歡迎朕?”溟帝眼睛微眯了眯,表情與翎宣使壞之時一模一樣。
“你這隨便也太假了吧?我這裡可是皇宮中最爲偏僻的地方。而且外面還是一個大竹林…你撒謊之前好歹也打下草稿,在腦袋裡面過濾一下吧?”
“…”溟帝沉默了一下後拿起茶杯,‘咔…’的一聲後,手中的杯子真的杯具了…
“你幹嘛呢?”翎宣看着飛飛揚揚而起得陶瓷沫沫,皺着眉頭,很是不解。
“朕幹嘛?朕還想知道王妃想怎樣呢?”溟帝周身發出了冷氣,眼神陰冷得看向翎宣,像是要將翎宣看個透似得。
“莫名其妙…”翎宣一撇頭,閃開了溟帝望向自己的視線。
“王妃,最近是不是待着實在是悶的慌,有興趣教訓起嬤嬤來了?”溟帝捏住翎宣下巴,與之對視。
“怎麼?你喜歡那個嬤嬤,被我一嚇…心疼了?”翎宣不甘示弱的笑了起來。
“朕心疼的是你,誰知道那個嬤嬤急起來會不會咬人呢,明天的新娘要是缺了一張臉,這要朕的面子往哪兒擱?”溟帝微眯起眼,邪邪得笑了起來,眼中卻是一望無底的冷暗,絲毫不見得有半分關心。
“要咬也不該是她咬,不是麼?”翎宣挑着眉,既然自己對溟帝有用,那麼被他派下來的人自然是不會做出太大動靜的,除非她們想死…翎宣很肯定這一想法,只是不知道溟帝這麼做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像他這般冷血謹慎的人是不會無故派人針對自己做這些無聊的事情的,那到底是什麼呢?翎宣開始疑惑起來。
“明天的婚禮別太給朕丟臉。”溟帝故意岔開話題。
“我說…”
“國師的事辦的也該差不多,朕得去看看,晚點朕再來找你…”溟帝站起身來,大步向着門口走去。
“我說你別…老是不把話說清楚啊…”翎宣插着腰,站在門口看向遠去的溟帝,心中很想吐血。
“天都黑了還晚點…明天可見不着我了…”翎宣朝着溟帝消失的方向吐了吐舌做了個鬼臉,心中大爲不快,討厭的溟帝,要不是他要娶自己也就不會有太多麻煩事了…翎宣嘟着嘴,一想起明天就要嫁人,雖只是做戲可是…
右眼皮突然猛烈的跳了起來,翎宣心中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還真希望明天不會出什麼意外啊…”翎宣雙手合十,祈禱了起來,心中有股強烈的預感,越來越濃,翎宣咬了咬脣,望向裡屋柔軟的牀鋪,還是先睡一覺,明天的事還是明天再做打算,晚點看情況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