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房門,最先映入眼瞼的是房中擺滿了藏書的書架,有着各種各樣的詩賦還有書寫的字貼。桌案擺在了最前面,上面有着高檔文房四寶。紫毫筆掛在筆架上,與其他人家的書房差不多,沒有什麼特別顯眼的地方。
翎宣跺着步,手指一點一點的觸摸着桌案,四下看了看,並沒有任何信封與畫幅。
“你說的信呢?”翎宣望向一旁的男子,眼中全是疑惑。
“別急,在一個地方。”男子笑了笑,慢悠悠的向着翎宣靠近。
“…地,方?”翎宣挑眉,這個字眼好熟悉哦…會不會就是慕容軒說要帶自己去的地方呢?繞來繞去,是在這個山莊中麼?
“在你身後。”男子眼睛直直的看向了翎宣身後的書架。
“這只是個書架哎,大哥…”翎宣一轉身看着面前的大書架,嘴角不由的抽搐了起來,這丫不會是在玩兒自己吧?書架也能是個地方麼?
“你難道不知道,有密室一說麼?我還挺懷疑你到底有沒有看到過畫呢…”男子有些疑惑。
“我什麼時候有說過我看到過了?”翎宣無奈撫額,這丫說的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
“既沒看過,又爲何會叫我娘炮?”男子疑惑。
“我…”翎宣說了一個字後意識到這裡是現代,總不能實話實說的告訴他,畫上的人自己認識吧…若是說了會不會有人來將自己抓起來後解剖了,還給人做參觀啊?這也太可怕了…搖了搖頭,想想就好,爲避免真有此事發生,自己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我知道了,你偷看過是吧?放心吧,這宅子是我家的,我不說,你不說話不會有人知道你擅闖民宅的啦…”男子一副闊噠的樣子,看似毫不將翎宣看作成一位外人。
“…”翎宣沉默着,斜斜的撇了眼身旁的男子,翎宣無奈的搖了搖頭,這丫想象力可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呀。
“這是什麼?”男子見翎宣手中的玉佩發着柔柔的綠色熒光,眼睛一亮,噌的一下從翎宣手中抽離了出來,細細的欣賞着,嘴中還有不斷的讚歎說出口。
“你還給我!”翎宣手中一空,見男子把玩着玉佩,心下立馬急了起來,伸手就與男子搶了起來。
“這是玉佩麼?可以用來避邪的呢。”男子笑着將手舉過了頭頂,以至於翎宣怎麼也拿不到了。
“用來避你還差不多!”翎宣狠狠的瞪着男子,蹦跳着試圖從中奪回玉佩。
幾番來回之後,就在翎宣快拿到玉佩的時候。
“啪…”男子手中捏着紅色流蘇,卻是沒有了綠色的身影。
“玉佩呢?”翎宣見玉佩不見了,急急的衝向男子,拎起了脖子,眼中噴射出了一股子熊熊的烈火。
“在你腳下…”男子有些無辜的指了指地面,衣襟被翎宣拉着,都快喘不過氣了。
“哪裡?啊…我的玉佩…”翎宣低頭,在擡腳的瞬間,有種心兒都涼了的感覺。
只見玉佩失去了原有的光澤,黯淡的靜靜躺在了地面上,表面還有清晰可見的一道裂痕,從中間攔腰給斬斷了,翎宣一臉的心疼,想去碰玉佩,可又怕給碰碎了。
“抱歉啊,我幫你撿起來…”男子一臉的歉意,卻在撿起玉佩的一剎那,臉上的表情凝聚在了一
起,有點小尷尬。
只見手中雖是拿着玉佩,卻是隻有半塊…
“我要殺了你…”翎宣的眼睛變得一片血紅,咬着牙,真想撕了眼前的人。
“別,我賠給你就是了。”男子臉上有絲慌亂,伸手掏出了腰包。
“我不要你的錢。”翎宣控制不住的留下了眼淚,玉佩碎了會不會沒用了啊?
“不要錢?”男子一臉的詫異,撓了撓頭說道,“玉佩我是還不了了,你想要什麼你說,我盡力而爲吧…”
“可我只要玉佩…”翎宣撇着嘴,心中像是缺了一塊什麼東西似的,很是難受與煩悶。
“我真還不了,你不是想看信麼?我帶你看啊?把信送你也行。”男子實在是沒了辦法。
“這是你說的哦。”翎宣突然咧開了嘴,傷心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吶。
“是我說的。”男子點頭,一臉的肯定。
“那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帶路!”翎宣一拍男子的頭,毫不給他面子,完全是報復,赤裸裸的報復啊…
“好。”男子額跡流淌下了一滴大大的汗水,此女太彪悍了點吧…
“磕磕,磕磕,磕磕磕…”男子在書架上敲出了一段節奏後。
“轟隆隆…”書架也由此從中間向着兩邊分離,露出了一個隧道。
“這裡盡然還會有密室…”翎宣愣了愣,不過,敲旋律這種開啓暗道大門的方式,還真的是這座莊中獨有的特點呢。
“很神奇吧,這可是從祖上傳到現在的,裡面的東西依舊保存的完好呢,只是在小時候,爺爺好像有說過,保留好這座宅子,是爲了等一個人呢,只是爺爺也是聽他爸爸說的,都這麼久了,他們等的那個人,只怕也已經不存在了吧…”男子像是在回憶着什麼,一直在翎宣身旁喋喋不休。
“你可以安靜一會麼?”翎宣有些厭煩的狠狠瞪了男子一眼,他丫的盡然比自己還話嘮,不過他們等的,會是自己麼?從這麼久一代代的交代下來,這份苦心,娘炮做得還真得挺感動自己的呢,只是這座宅子不是穆彥買下來了麼?爲何又會轉手到娘炮手中呢?不禁歪了頭,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呢。
“OK!”男子聳了聳肩,但絲毫沒有被翎宣打斷所影響心情。
走了沒多久,便進了一間小房間,最先映入眼瞼,也是最爲突兀的,就是掛與對門牆壁上的一副畫,畫中的女子一身粉衫,淺笑瑩瑩的蹲下了身子,倒騰着一顆小樹苗。輕擡着頭顱,眼中流光溢彩,滿含期待。
翎宣記得這是自己種桃樹的時候,只是慕容軒什麼時候畫的,自己卻是根本就不知道,不過最佩服的還是他的記憶力呢,盡然將這一副畫面記得這麼牢。
“怪不得覺得你眼熟…”男子在一旁撫着下巴,細細的打量着角落中的另一副畫。
這幅畫中的女子站於開滿了桃花的桃樹旁,手捏着一枝剛剛攀下來的枝丫,身旁是落了一地的桃花,空中也隱隱的有着粉白相接的花瓣。
可是翎宣並不記得,自己這樣面對過慕容軒呀…難不成是自己記性不好的緣故麼?
只是這張畫上的自己一身男裝,卻是美過了身旁的一切景物,手如柔荑,膚如凝脂,俊眉修眼,顧盼神飛 ,卻是 ,回眸一笑勝星華。
翎宣抿着脣,自己着男裝的時候有這麼好看過麼?
“ 雲想衣裳花想容,… ”男子輕飄飄的讀出了畫上的字。
翎宣看着畫上最下角的詩句,雖看不懂,卻在聽到男子說出口後,微微嘆了口氣,還真是亂用詩句啊…
“信就在這幅畫的後面。”男子向着畫呶了呶嘴,示意翎宣自己拿。
掀開了畫,裡面是個四四方方的凹陷處,一封信封就這麼靜靜的躺在了這裡。
翎宣伸手拿出後,將表面的灰塵吹落,封面上的字卻是一個都看不懂,想也沒想的便將信塞在了身旁的男子的手中,示意他來讀,“寫了什麼都給我讀出來。”
“翎宣親啓,信封上的。”男子清了清喉說道。
“…”翎宣一個斜眼狠狠的瞪了身旁的人一眼,“只用說信上寫的,其他你自己的話,等讀完了再說可以麼?”
“OK!”男子點了點頭,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
“翎宣,不知你何時會見到這封信,一切隨緣吧,若是看到了,你現在也該回去了吧,回你原本的世界了,其實穆彥並不是真要殺你,這只不過是想讓你更好的活下去,皇上的野心太大,他不會甘心只去異世一次,你的血,終究會在他一次次穿往異世時乾涸的消失殆盡。
信前的畫,你看到了吧,這是穆彥畫的,被我悄悄的藏到了這裡,畫中的你,很美,這也是你在他心中的容貌吧。
穆彥他是愛你的,至少我是這麼認爲,晟氰告訴我,其實在皇陵之中,穆彥故意冷視你,也是爲了你,你或許連自己都不知道被夢潁下了毒吧?她用你的命,去逼穆彥娶她,不過你也挺聰明的,給夢潁找了個歸宿…
我知道你一向不會記仇,至少不會記很久,其實小玲在溟國那麼對你也是有苦衷的,很抱歉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而那個苦衷你也大致清楚,她喜歡溟帝,而讓她在婚禮上狂暴的真正原因,到現在也沒有查不出來。
我的身體,熬不過祭奠的開始,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穆彥會如何,他將你送回了家,那他的這份罪責,皇上又會如何處置…
穆彥並沒有從一開始就在騙你,讓你回去的想法也只是臨時想到的,翎宣,你只要好好的拿着玉佩就能自由的穿梭來去,如若你看到這封信,決定在於你,想回還是不回,我已無權決定,只是最後再想奉勸一句,別等到失去了纔想到後悔。
慕容軒”
…
“慕容軒,回不去了…”自嘲的笑了起來,他們那麼突然的變化,這麼的反常,自己應該留意一下的啊…爲什麼就是這麼的遲鈍呢,到底是太相信他們了,還是自己太笨了呢?“還真是被說中了,我後悔了怎麼辦?”
窗外的天空,一片火燒雲,十分的豔麗,光線打進房內,室內被映得火紅成了一片,看起來暖暖的,卻是與心中的冰冷相反,或許在斑駁的流年裡,有些劫難,終不能倖免。
碎裂的玉佩折射出一股異樣的光芒,‘叮…’的一聲有粒晶瑩低落於玉佩之上,那是翎宣的眼淚。
“玉碎了,回不去了…”翎宣雙腿一軟,跌坐與地面。
緊緊的閉上了眼,真希望現在只是個夢,可爲何一切結束的會如此之快呢,心有不甘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