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心渺啊,你聽我說。”語兮拉着年心渺的手坐到桌邊,兩人面對面談話。語兮看着年心渺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霎時間都不知道從何開口。
該怎麼說?說男人都是不可靠的?都是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可待會兒她聞起來爲什麼又該怎麼回答她呀!
“嘶!”語兮的腦袋亂成一團,比亂了的毛線還要亂,她不禁發出抽氣聲。
年心渺有些疑惑的看着蕭橙夢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問道:“姐姐,你到底想說什麼呢?”
語兮斟酌再三,緩緩開口道:“心渺啊,這最是無情帝王家你可聽過?”
年心渺點點頭。語兮接着說道:“你想想,爲什麼有這句話呢?不就是因爲帝王無情嘛!所以呀,你千萬千萬不要喜歡皇上,不然以後受傷的是你自己呀!”
年心渺聽了語兮的話,心裡顫了顫,表面看起來還是那副天真模樣,她有些迷惑的看着語兮,說道:“不會吧?可是我聽人家說皇上很喜歡先皇后呢!就是當年被打入冷宮的那個顏皇后。雖然不知道皇上當年爲何要將皇后娘娘打入冷宮,可是從冷宮走水皇后娘娘不知生死之後都沒有見過皇上喜歡誰,我聽大家說皇上一直在等皇后娘娘回來呢!這份癡情可真是夠深的。”
聽着別人講述自己的故事,語兮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自己想是一回事,別人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聽年心渺這麼說着,若語兮不是當事人或許真會以爲夏漓軒是一個癡情種,無奈,她知道,她也打心底裡認爲夏漓軒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愧疚。
一旁給她們端茶遞水的綰綰聽了年心渺的話之後一直用餘光看語兮的反應,見她沒有什麼不妥,心底也放心些。
語兮面不露色,她可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泄露自己的情緒,前頭幾次都是因爲太過於措手不及,現在的她早已做好了準備,準備隨時聽到關於夏漓軒,或者關於以前的任何事情。
“好吧,就算是這樣。那你也說啦,皇上對先皇后很癡情,又怎麼會喜歡上你呢?”
年心渺聽了語兮的話似有些喪氣的垂下頭,久久不願出聲。語兮知道,她這幾句話是將一個少女的夢給打碎了,無怪乎她傷心難過,想必這也是她第一個喜歡的人吧?
久久,年心渺悶聲道:“姐姐,你真的覺得我不行嗎?我真的不能讓皇上喜歡上我嗎?”
年心渺的語氣裡還帶着幾分的期許,語兮不忍就直接傷害年心渺的心,於是有些委婉的說道:“心渺,姐姐不是覺得你不行。而是你也說啦,皇上那麼鍾情於先皇后,你就不要自己找難過了。”
這些話說着語兮自己的心裡是一抽一抽的,夏漓軒鍾情於自己?不錯,確實夠鍾情,不過只是曾經罷了。
低着頭的年心渺沒有看到語兮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哀,同樣的,語兮也沒有看到年心渺眼底滑過的歉疚之色。
“姐姐,我明白了。你說得對,我不應該自找難過的,我和先皇后又不像。皇上怎麼可能將對先皇后的感情移花接木到我的身上呢?”年心渺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色語兮也捉摸不定,她一臉的坦然看不出絲毫的難過,但是語兮也看不出她這坦然到底是真亦或是假。
還沒等語兮做出反應來,年心渺便接着說道:“我不行,可是姐姐你就不同啦!雖然我沒有見過先皇后,但是從大家的傳言之中都說姐姐和先皇后很相似,沒準姐姐你可以成爲第二個皇后呢!”年心渺說話似乎毫無顧忌,只是語兮卻明白她這話其中的危險性,忙不迭捂住了她的嘴巴,嚴肅的說道:“心渺,當皇后這話可不能亂說,免得被有心人聽去了大做文章,知道嗎?”
突然被捂住嘴巴的年心渺有些無措的點點頭,語兮見狀才放開了手,有些抱歉的說道:“剛纔姐姐一時心急,所以......”
年心渺急忙擺擺手示意無所謂,她知道方纔是她說話太大膽了,蕭橙夢也是爲了她好,避免被有心人給聽去了再去胡說八道,屆時她就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姐姐,雖說話不能亂說,可是......”年心渺因爲剛纔的事兒現在說話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所以不是很敢說後面的話,顯得有些吞吞吐吐的。
“嗯?”可是什麼?這可是後面的話她倒是捉摸不定。
年心渺遲疑了片刻之後湊到語兮的耳邊小聲說道:“可是我剛剛來的時候看見皇上在如夢宮前停留了一下,然後纔去的萬坤宮。”
這如夢宮位於萬坤宮的前方,要去萬坤宮就會經過如夢宮。只是這夏漓軒在如夢宮前停留是幾個意思?他不是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嗎?現在怎的又“偷偷摸摸”在如夢宮前逗留而不讓她知道呢?莫非,夏漓軒真的對蕭橙夢有意思?
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些嗎?只是心裡爲何也開心不起來呢。
是不是,因爲,吃醋?可笑。自己吃自己的醋這普天之下也只有她顏語兮一人了吧?再說了,她,都不愛他了,不是嗎?怎麼,還會吃醋呢......
縱使年心渺再細聲細氣的說,綰綰離語兮極進,再加上她常年練武功聽力很好,於是也聽到了年心渺的話,心裡暗暗想着:這夏漓軒是中圈套了?已經對語兮所扮演的蕭橙夢動心了嗎?那是否計劃已經完成了第二步?
她們的計劃第一步是進宮已經輕而易舉的完成,這第二步便是讓夏漓軒動心了,這第二步似乎也完成了?不過不對啊,這夏漓軒都沒有來找過語兮的。真是夠讓人納悶的了。
年心渺見語兮一直不開口說話,於是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叫了句:“姐姐?”語兮被她一句話給叫回神來,當下心裡也生一計。語兮面露乏色,語速有些慢的說道:“心渺啊,我昨晚睡得有些遲,所以現在有些恍惚,想要休息一下,
我們改日再聊?”
年心渺見蕭橙夢的臉色確實有些不好,於是乖巧的點點頭道:“好,那姐姐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語兮朝她點點頭,然後看她轉身離開。
待到年心渺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後,語兮屏退了其他的宮女太監。然後對綰綰招手示意,綰綰將頭靠近語兮,語兮在綰綰耳邊吩咐道:“你去給我看看夏漓軒何時要回去批奏摺,他要離開萬坤宮的時候你立刻過來告訴我。”
綰綰心裡並不完全明瞭語兮的話,於是有些疑惑的“嗯”了一聲。語兮給她解釋道:“這夏漓軒不是不肯來嗎?我就先出招。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再說了,北尋也快趕到皇城了,我的手腳也該快些。我們才能早日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聽到可以早日離開這個鬼地方,綰綰也不顧心中仍然殘留的疑惑,二話不說便走出瞭如夢宮。
語兮朝外頭喚了一聲:“知心,去給本宮喚青竹過來。”這綰綰的名字還好辦,因爲夏漓軒並不認識綰綰所以綰綰可以用真名,而若竹則不行,所以便化名爲青竹了。而知心是這如夢宮裡的小宮女。
知心聽了蕭橙夢的話之後便手腳利索的去廚房找了青竹,青竹正在給蕭橙夢燉雞湯,聽了知心的話料定自家小姐定然是有要事要找她,於是便讓知心看着火,自己則快步趕到如夢宮正殿。
“參見賢然公主。”這語兮如今身份今非昔比,縱使若竹是她的貼身婢女,在外人面前見了她也是要行禮的。
“起來吧。你去給本宮備把琴來,放到,恩,放到御花園裡的惜花亭裡去,本宮待會兒要去那邊撫琴。”語兮別的路不敢說,這御花園裡月庭湖附近的地方她還是熟悉的,畢竟以前常去。而月庭湖附近便有一個惜花亭,夏漓軒若是要去南書房批閱奏摺,十有八九是會經過那兒的。語兮就是要去守株待兔!
若竹也不問爲什麼,她知語兮定然是有打算的,於是便福福身下去取琴,也吩咐小宮女去備上一些茶點。
待到一切準備完畢之後,若竹告訴語兮可以走了,語兮說道:“等會兒吧,等綰綰來了一起走,這小妮子不知道又去哪兒了。”語兮的言外之意若竹自當是懂得的,畢竟跟了她那麼多年。她一下子便明白方纔語兮定是讓綰綰去做了什麼事情了,這會子要等綰綰回來才能去御花園了。
語兮話音剛落,綰綰便走了進來,對語兮行了一個禮說道:“公主,奴婢方纔去您寢室收拾了一下,現在纔過來伺候,望公主恕罪。”
這綰綰回來了,夏漓軒也就該離開萬坤宮了。語兮脣角勾起,“無妨,現在陪本宮去惜花亭哪兒撫琴吧。”夏漓軒,接招吧。我就不信了,我還不能讓你再次喜歡上另外一個我!
於是,如夢宮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往惜花亭,因爲:自家的賢然公主突發奇想要去惜花亭撫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