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就剩下語兮、夏漓軒、年心玉、紅玉四人,一瞬間,誰都沒有開口。
“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她的一切節奏都被打亂了?這一切的發生讓她措手不及。
語兮有些微微顫抖,雙手緊握成拳。
夏漓軒沒有說話,或許,他現在沒辦法說話,怕一開口,就是無盡的哽咽。
“皇后娘娘,對不起,當初的那一場大火,對不起。”年心玉的話語裡盡是虔誠,語兮也怪不起她來,因爲她也是被利用的一個,也算是受害者。
語兮深吸一口氣,“你不是,死了嗎?”
前幾日才傳出死訊的人,現在怎麼會站在她的面前。是他的安排嗎?語兮看了一眼夏漓軒,又迅速收回視線。
夏漓軒低着頭,看不分明他的臉色。
“是皇上安排的。就是爲了讓樑心雅認罪。若不是傳出我的死訊,樑心雅不會撤離她留在冷宮的眼線,我也無法在現在站出來。或許,如果不是皇上告訴我會放過我父親,我也不會指證樑心雅。”
年心玉的話讓語兮瞬間明白了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他幫她報仇。所以,他早就知道她是誰了嗎?纔會做出那麼多曖昧,原來,那麼久了,都是她一個人在傻傻做戲給人看啊。
語兮不禁覺得可笑,“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夏漓軒走了過來,想要靠近語兮,只是語兮卻退後了一步,面上是冷然無情,夏漓軒覺得自己的心,很難受很難受。
年心玉知道,接下來便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了,便主動走出去,給他們留下空間。順便還關上了門。
初春,還是冷的,偌大的南書房裡,更冷。
“你發現若蘭的屍體之後。”夏漓軒聲音低沉。
那個時候?她到底哪裡暴露了?
夏漓軒擡頭看着語兮,目光如炬,讓語兮想躲開。“你看到若蘭的時候一定哭了吧。你流下的眼淚,落在冰棺裡,凝成了水珠,朕發現了,便開始懷疑了。”
語兮沒有想到,只是幾滴眼淚,就讓她無所遁形。
搖頭苦笑,“夏漓軒,你一直看着我做戲,在笑我吧?”嘲笑她的傻。
夏漓軒有些慌張的搖頭,這個君臨天下的男人吶,什麼時候都能那麼淡然,卻總是因爲她的話而慌張。“我沒有......我只是心疼你啊。”他知道,她一定吃了很多他難以想象的苦。他想要讓她一生無憂,想捧着她愛着她,最後卻變成了傷害她的罪魁禍首。他恨自己。
“夠了!什麼心疼?夏漓軒,你虛不虛僞?!你想要愛我的時候就對我千般好,不想愛我的時候就棄之如糟粕嗎?”語兮氣得身子發抖,憑什麼,憑什麼他可以這樣?爲什麼要對她說這些話!
語兮轉身就想走,夏漓軒似乎早就知道她想要走,提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擁入懷裡,語兮掙脫着,卻掙脫不開,縱使她有武功,但是女子之力怎比得男子,何況夏漓軒武功比她更甚。
“你放開我!”語兮雙手放在夏漓軒胸
口前,想要推開他卻推不開,只能氣急敗壞的說道。
“我不放!”夏漓軒也是一樣的堅持,但是隨即他的語氣又軟化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一句話,換來片刻的安靜。
語兮不動了,她知道,自己的眼眶紅了。
夏漓軒不說話了,他真的,很久很久沒有,抱抱她了。
“當初,是你先放棄的。”
語兮緩緩說道,有些哽咽,她強忍着,不想暴露了自己的心痛。
夏漓軒,你怎麼這樣?每一次,都是輕而易舉的打破我的心防呢?
夏漓軒有些失神,是他先放棄嗎?她說得對,就算是爲了那個原因,也是他先放棄的啊......
乘着夏漓軒失神之時,語兮推開夏漓軒,跑到門邊打開門,腳尖一點,使出輕功逃離了這華麗的牢籠。
夏漓軒沒有追上去,哦不,他是沒辦法追,語兮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到,夏漓軒直直倒下的身子,沒有看到,他滿眼的無奈與悲傷。
三天後,皇城郊外一所竹屋內。
世北尋看着倚窗眺望的語兮,搖搖頭,她已經這樣呆滯了三天了。
三天前,語兮跌跌撞撞去到蕭恆府裡尋他,讓他帶她離開,於是,他便帶了語兮來到這所竹屋內,他沒有帶語兮離開皇城,因爲他知道,她,也是不想離開的吧。
很快,綰綰和若竹也尋來了。
這三天看似沒有波瀾,但是實則在每個人心裡都是無法安寧的。
“喝杯水吧。”就這樣呆了那麼久,她都不覺餓和渴的。唉。
語兮從呆滯中回過神來,“好。”接過杯子,將杯子送到嘴邊,卻又是沉思。
語兮現在很迷惘,她不知道應該做什麼,所有的事情都被全盤打亂,她的心很亂。
“回去吧。”世北尋實在看不下去語兮這個樣子了,他知道,她現在的惑亂多少是有他的部分的,她,是覺得自己對不住他吧。
語兮似乎是聽不懂世北尋這一句話似的,微蹙眉頭,“你說什麼?”
世北尋淡然一笑,似乎沒有什麼情緒似的,“解鈴還須繫鈴人,你有那麼多不明白的,爲什麼不去弄個明白呢。”
語兮沉默不語,她現在正在天人交戰中。
內心有兩個小人兒,一個說:“去吧去吧,不要以後後悔了。”另一個說:“不能去,你萬一把持不住自己,又被夏漓軒打動了,世北尋怎麼辦?”
在這個世界上,世北尋絕對是爲數不多的瞭解語兮極深的人,他自然知道她在糾結什麼,也不等她開口,便繼續道:“我相信你。”相信你會回來的。
是嗎?其實世北尋自己心裡也是沒有底氣的吧。
語兮知道世北尋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她好,她真的很感動。這個男人從來都不逼迫自己做什麼,從來都是順着她的心意,從來都不捨得傷害她一分一毫。
一句謝謝尚未
說出口,便聽到外面有嘈雜的聲音。
還未等語兮和世北尋出去,便有人踹門而入,世北尋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眉。
來人是夏墨勳。
夏墨勳看到語兮和世北尋站得那般近,當下怒氣橫生。自己的皇兄因爲這個女人現在正躺在牀上,而這個女人卻躲起來和別人男人在一起。好,當真是好。
“小姐,我攔不住他.......”若竹有些抱歉的說道,語兮對她搖搖頭,示意沒事。
“墨勳。”語兮開口道,她知道夏墨勳找來是爲了什麼,不過就是讓她回去罷了。
夏墨勳冷笑一聲,“呵,別叫得那般親密,本王受不起。”夏墨勳第一次在語兮面前自稱本王,其疏離之意異常明顯。
面對夏墨勳的冷嘲熱諷,語兮心裡有些難受。夏墨勳對她怎的如此有敵意呢。
“你又何苦與我這般敵對。”語兮的語氣有些無奈。
聽到這話夏墨勳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那般,他一步步走近語兮,莫名的帶給語兮壓力感。世北尋走近一步,隔在夏墨勳和語兮中間,其保護意思明顯可見。
夏墨勳見此更是生氣,說話也口不擇言了,怎麼諷刺怎麼說話:“呵,看來你過得還挺滋潤的呢。把我皇兄害成那樣,還有心思躲在這兒享受,我皇兄還真是傻,爲你做了那麼多事情,到頭來卻被你害得臥病在牀!”
語兮一個怔愣,她都忘了,夏漓軒已經被她害得中毒不淺,兩個月的毒性已是不小,“我......我會給他解毒的。”兩個月的毒性,還是能解開的吧。
語兮看了一眼世北尋,世北尋點點頭,“阿弄他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他早就料到了。
語兮感激世北尋的貼心,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世北尋含笑以對,而這一切在夏墨勳看來確是眉目傳情。不過他也鬆了一口氣,皇兄的毒總算是可以解了。起初皇兄還不肯告訴他緣何會中毒,還是他自己調查的。
夏墨勳現在是恨語兮的,他的皇兄那麼痛苦,而她卻如此安閒,他實在看不下去。“顏語兮,你一直在辜負皇兄。”
“我沒有。你也知道的,明明當年就是他.....”“他怎麼?辜負你?”語兮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夏墨勳打斷。
“顏語兮,當年要不是皇兄,你現在都不知道能不能站在這兒!”夏墨勳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的話讓語兮怔愣不已,“你什麼意思?”
“呵,什麼意思?你覺得呢?”夏墨勳似是故意吊着語兮的胃口似的。
“你說清楚,當年到底怎麼回事!?”語兮微微擡頭看着夏墨勳,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年你只當皇兄辜負了你,可殊不知皇兄都是爲了保護你!當年夏桑喧意圖謀反,皇兄知道你必然成爲夏桑喧的下手目標,夏桑喧一定會拿你來要挾他,皇兄怕你有危險,於是便將計就計,將你打入冷宮。你真當皇兄糊塗?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怎麼回事?我告訴你,就算那孩子真是你害的,皇兄也不會責怪你半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