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氣急之下怎麼就忘了,陳家可是攀上了孟大人這棵大樹,再一看陳荷花的慘狀,他立刻就恢復了理智。他也知道,眼下不是氣弱的時候,如果他表現出一絲半點的心虛,陳家人是不會放過他的。
“你們的女兒做了醜事,我當相公的打她也是應該,你們反倒惡人先告狀,去縣衙就去縣衙,我還怕你們不成,我倒要看看丟人的是誰,反正我如今已經沒有功名在身,我怕什麼,這件事捅出去丟人的可是你家,你們家不怕出醜,大可以把我往縣衙裡送,咱們公堂上見!”
這個時間剛好天大亮,陳家左右的鄰居都是聽到吵鬧聲推開門出來瞧動靜,陳大木見狀,忙不迭說:“還不快點把他的嘴給我塞住!先帶回柴房裡!”
方書明一夜未睡,滴水未進,其實早就脫力,不過是憑着一股子怒火一直在支撐着。陳家的下人三下五除二就將他捆住,給嘴裡塞了布條。
陳李氏也是第一時間在鄰居們開門走出時,抱着陳荷花進到內院。
不多會兒,陳大木氣沖沖的從外面走回,身後還跟着個郎中。給陳荷花診治後,發現她渾身上下到處都是淤青,最重的傷是頭部,雖傷不及性命,卻也需得靜養好一段日子。
陳大木不耐煩聽陳李氏的哭聲,氣得拍了桌:“哭哭哭,就知道哭!還不趕緊把衣裳穿起,拾掇拾掇,咱們親自去衙門拜訪孟大人!請孟大人給咱們出這個頭!”
陳李氏哭聲一頓:“你還真要把這事兒鬧到縣衙去?”
陳大木眸中劃過一抹算計:“只要孟大人能說服孟夫人幫荷花作證,昨夜咱們閨女是歇在了孟府,和孟夫人在一起,那麼就算這件事捅開了,他方書明也是無中生有,且不說他還狠狠毒打了咱們荷花,有孟大人力挺,抓住他這個過錯,非得剝了他一層皮去,正好藉此事和離,方書明有錯在先,就得使勁給咱們賠,到時候方家那些財產……”
他說着說着,竟然高興地笑出聲來。
陳李氏順着他的話一想,也是眼睛一亮,一掃先前的憂愁,情不自禁的露出喜色。蹭的站起來,喚來一個婆子照顧陳荷花,就要去收拾打理自己,和陳大木一起去拜訪孟大人。
在見到孟大人後,陳李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將昨夜的事情道來。孟大人本就心虛,一聽說是因爲陳荷花徹夜不歸被他相公毒打,第一個念頭就是姓孫的會不會懷疑到自己,以後會不會在外面亂說,影響到自己的風評。
他臉色發沉,沉吟半響,表態道:“你們放心,荷花作爲我的乾女兒,現在她受了委屈,這件事我不會坐視不理,我回去後會和夫人溝通,請她出來作證,有了夫人的證詞,這方書明就是無故上門滋擾鬧事,加上重傷荷花,非判他吃幾年牢飯不可。”
孟大人會這麼爽快,可不是單純爲陳家人出氣。他近來嚐到了陳荷花身上那種年輕姑娘的妖嬈滋味兒,正是食髓知味時,恨不得天天晚上在一起。
若是藉着這次的事把方書明收拾了,陳荷花沒了方書明的桎梏,變得自由了許多,以後兩人私會起來就更是一勞永逸
陳大木見他答應的爽快,眉頭染上一抹喜色,趕忙說:“畢竟曾是親家一場,我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若是方家肯出一個合理的賠償,我們家也願意給他一次機會,撤銷我們的訴狀。”
孟大人聽得有些懵。
陳李氏趕忙笑呵呵地解釋:“是這樣,發生了這種事,我們也不打算讓女兒和他過日子了,就打算和離,可我們的女兒跟了他一場,也不能淨身出戶吧,他這回既然犯了錯,那就要從銀錢上補償我閨女,還有方家那些鋪面,一直都是我閨女在操持,他方書明操過什麼心,理應都賠給荷花。”
他這麼一解釋,孟大人就全明白了,感情這兩口子巴巴的趕過來,不但是要給自家姑娘出氣,還存了和離的心思,順便訛詐方家一筆。
一箭雙鵰啊。
對此孟大人倒是樂見其成。反正處置方書明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小事一樁,給陳家這個人情也不妨害什麼。而他作爲青臨縣的縣丞,手中握有許多權利,雖然明面上的月俸是一個月五兩銀,一年只能拿到手幾十兩。可實際上他靠着手中的權力,這些年弄到了許多灰色收入,根本就不缺錢花,並不眼熱方家那些財產。
陳家要那些錢,他就給他們個順水人情,他們得了這個好處,會記自己的情,以後會讓自己的女兒更加貼心的伺候自己。至於夫人那邊,稍稍扯個謊,就把這個事情圓過了。
想到這兒,他就笑呵呵的說:“自然,你們有這種想法也是合理,如果他肯拿出一定的賠償,那麼這件事就算私了,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官府不會再繼續插手。”
陳大木夫婦得了應承,心滿意足的走了。
當天下午,方書明直接被縣衙大牢羈押,縣尉早就被打過招呼,一接到陳家的的訴狀便十分重視,當天就着人訊問方書明,還請來了孟夫人錄口供,又請人去各處調查。見這件事的後續發展都在孟大人的安排下,陳大木高興的睡不着覺。
對同樣失眠的陳李氏說:“沒想到啊沒想到,當初我還發愁他們兩個和離,咱家怎樣才能多撈點錢,沒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遞枕頭,方青這個老東西一定捨不得自己兒子坐牢,到時咱們要多少他就會乖乖給多少,哈哈,這麼輕易就能把方書明這礙眼的東西一腳踹開,簡直想都沒想到。”
陳李氏也是喜上眉梢:“等咱們拿到方家的銀子,不如就在縣城添置一座宅院,再也不回村去了,以後咱們也算是縣城裡的人。”
“別說是一座,兩座都添得起!”陳大木隨即想到什麼,正了正神色:“這些都是後話,眼下閨女和離的事情解決了,我就能騰出手好好拾掇拾掇姓白的,這眼看就到月底了,呵呵,我看她能蹦達幾日。”
說着就把衣服穿起:“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