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灝果然不負衆望,他騎在烈馬的背上,死死的抓着他脖子上面的鬃毛,而馬兒再幾次三番的高高的揚起馬蹄想要將他摔下去都沒有成功之後,逐漸喪失了信心,有些垂頭喪氣認命的感覺。
最終楚寒灝徹底的將烈馬馴服,雄赳赳的來到了衆人面前。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羣裡面一臉笑意的柳越越,驅馬上前,朝着她伸出手去。柳越越稍稍猶豫了一下,對身旁的趙墨軒說道:“別忘了兌現承諾,晚上記得準時來拜師!”隨即將自己的手遞給了,被她拉倒了馬上,在他懷中坐好。
趙墨軒笑着搖了搖頭。
人羣中發出一陣歡呼聲,楚寒灝微微一笑,沉聲說道:“這馬的脾氣不太好,抱好了,摔下去了我可不管!”他的話音剛落,突然夾了馬腹,呵斥了一聲,馬兒瞬間飛馳了出去。
柳越越嚇得急忙抱住了他的腰,腦袋埋入了他的懷中,頓時鼻腔傳來了濃重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她微微擡起頭,他的突出的喉結,略帶鬍渣的下巴,堅毅的嘴脣慢慢的一一浮現在她的眼前。
他的臉上全是汗水,眸子黑亮如黑曜石一般,臉這段時間曬黑了不少,面部肌肉看起來有些嚴肅,卻是神采飛揚的模樣,柳越越嚥了口口水,的確很MAN啊!
“怎麼臉紅了?”楚寒灝含笑打趣道,眸子裡面多了兩分揶揄之色。
“太陽曬的!”柳越越將目光從他的臉上移開,看向前方,打死都不能夠承認是看他看的臉紅了,不然會被嘲笑到死的。
“是嗎?”楚寒灝嘴角一勾,笑容越發的明亮,他隨即放聲大笑起來,整個胸腔都輕微的震動起來。
柳越越不知道爲何,聽着他的笑聲,心情不自覺地也跟着飛揚起來,嘴角勾起。這匹馬的速度很快,兩旁的景色在眼前飛快的滑過,髮絲在跟着飛揚了起來,清亮舒爽的風將夏日的炎熱煩躁一掃而光,她朗聲問道:“我們去哪兒?”
“那裡來的那麼多的問題!”楚寒灝笑道,“跟我着我走就是了,難道我還能夠將你給賣了不成?剛纔跟趙墨軒耳語什麼呢?”
“這都被你看到啦?這是我們的秘密,不告訴你!”
耳畔是風聲,馬蹄聲還有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這一刻的時間雖然是短暫的,但是總該是平和而喜悅的,柳越越私心想着若是這世界沒有盡頭,能夠這麼一直奔跑下去就好了,可是越是這個時候,她也就越發的患得患失,越發的清醒,那裡有什麼永遠呢?快樂越多,大抵分別越痛,他們總歸是屬於不同的世界的人啊!
每當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她就恨不得此刻能夠有一道牆將自己跟他分離開來,如果非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也能夠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她希望自己能夠瀟灑的離開,又同時憎恨自己的膽小懦弱。
楚寒灝帶着柳越越直接來到了郊外的小河邊,清脆的流水聲叮咚悅耳,四周都是蟲鳴鳥啼,是個幽靜的地方。
他先下了馬,準備接柳越越下來的時候,她將他的手擋開,自己跳了下來。楚寒灝拍了拍馬屁股,讓它自己吃草去。
柳越越驚道:“這馬沒有受過訓練,要是跑了怎麼辦?”
“它既然已經向我投降了,那麼就將視我爲主,若是自己跑了,這麼不忠不義的馬,留在也沒有什麼用!”楚寒灝淺笑道。
“跟馬談忠義,你腦子有病吧!”柳越越不屑的諷刺道。
“馬有時候可比人靠得住多了!”楚寒灝笑道,“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嗯……貂蟬!”柳越越腦子靈光一閃說道。
“這匹馬難得一見的彪悍,爲何取了這般柔弱的名字?”
“讓你騎貂蟬你還不願意啊!便宜你了!”柳越越偷笑道,“不是你讓我取得嗎?取了你又不滿意,那麼又何必讓我取?”
“成!我說話算數,你愛叫什名字,就叫什麼名字吧!”楚寒灝溫柔的將柳越越額上的頭髮壓到了耳後,“以後孩子的名字也交給你來取!”
“什麼孩子!誰要跟你生孩子!”
“我只說我的孩子的名字讓你取,沒說這孩子一定是跟你生的啊!”楚寒灝拍着柳越越的腦門兒,“難道你這腦袋你來一天到晚都在研究怎麼跟我生孩子?我倒是很願意效勞的!”
“誰想跟你生孩子,別臭美了!”柳越越嫌棄的白了楚寒灝一眼,說起孩子到是想了高若言來了,她纔給楚元析生了一個兒子,這小子不會是被她刺激到了吧?
她心裡面立馬不是滋味了,酸不拉嘰得諷刺道:“你是看着高若言給楚元析生了孩子了,着急了吧?要是着急了,你振臂一呼,這沸城裡的少女還不是排着隊要給你生孩子啊!”
“好端端的提起那兩人做什麼?”楚寒灝的臉色也有些不悅的沉了下來,“他們的事情是他們的事情,跟我有何關係?跟你有什麼關係?”
“兇什麼兇!被我說中心事了對不對,你就是在吃醋!”柳越越跺着腳惡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人,抱着手臂一臉的不爽。
楚寒灝瞅了她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袖,不緊不慢的冷笑道:“吃醋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吧?”他走到了柳越越的身邊,戳了戳她氣鼓鼓的腮幫子:“我跟高若言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你還揪着不放呢?”
“不放只有我嗎?你爲什麼一提起她就心情不好發脾氣,你敢指天發誓已經忘了她嗎?”柳越越楊眉倔強的說道。
楚寒灝抱着手臂,將她仔細的打量了幾眼,歪着腦袋似疑惑地說道:“好,就算我因爲高若言的事情發脾氣了,你爲何要爲此事發脾氣?”
楚寒灝的本意是引導面前的女人痛痛快快的承認自己的感情,哪裡知道她的重點全部在他的前半句話,這下子還得了,氣的朝着他的膝蓋就踹了一腳,轉身就跑了。
“喂,你要怎麼回去啊!”楚寒灝疼了吸了口涼氣,粗着眉頭喊道。
“不要你管,反正不要跟你一起回去就是了!”柳越越頭也不回的說道。
楚寒灝退到了一塊石頭邊上揉了揉自己的膝蓋,他不覺得嘴角浮起一抹笑意:“這個蠢女人!”
幹嘛要生氣呢?我這是怎麼了?幹嘛爲了這麼一點小事生氣呢?這脾氣是越來越差了,看來得控制一下,不能夠太自我膨脹啊!
柳越越煩躁的踢着路上的石子走了一會兒,忽聽見背後傳來一陣馬蹄聲,不用猜肯定是他!一想起來心頭的那股無名火又升了起來。
楚寒灝放緩了速度,與柳越越並肩而行,放柔了聲音問道:“真的不上來?”
柳越越把臉扭到了一邊,完全無視他的話。
只覺得鼻尖處傳來了一陣清香,她疑惑地轉過腦袋,卻瞧見一支不知名的粉色的野花擺在了,她微微差異的擡眸,楚寒灝面色柔和,傾過身子靠近她,柔聲說道:“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麼莫名奇妙就生氣了,不過大抵也是我有做錯的地方,不是說女孩子都喜歡花嗎?算是我給你賠罪,你也大人大量,消消氣吧!”
“你那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我爲什麼要爲你生氣啊!”柳越越嘴上還在負隅抵抗,心裡面卻是因爲楚寒灝突其不意的浪漫而泛起一陣陣的漣漪。
楚寒灝再一次伸出手,笑道:“上來吧!”
柳越越輕輕咬了咬脣,還是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他用力握住,將她拉到了馬背之上,困在自己的懷中,在她耳畔說道:“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都敢打我了!”
“倒是沒有想到我也有翻身農奴把家當的一日!”柳越越低眸一笑,“我記得以前在皇宮的時候,你可是動不動都要掐死我,那個時候我看到你都害怕死了!你說話我就只有唯唯諾諾的份兒,跟你頂嘴都要被你瞪死,那裡敢跟你動手啊!所以啊,在樂司坊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誰都靠不住,只能夠靠自己!所以我現在才能夠堂堂正正的站在你的面前吧!”
“若是早知道有今日,我當初就不會那麼對你了!”楚寒灝沉默了一下,以一種十分認真嚴肅的語氣說道,“那一日跟你療傷的時候,我看到你身上有好幾處很嚴重的傷口,那些都是因爲我而受傷的,我那時候想,那個嚴重的傷,萬一當時沒有挺過去該怎麼辦呢?”
“我樂司坊的時候,高若言來見過我,跟我說了很多,我在想如果我早些死了……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妻,或許你們之間……或許你現在都不會是這樣的結局的!”
“人站在岔路口的時候,不會知道自己下一個選擇將會面臨着什麼,可是在我回想起所以得事情的時候,我後悔過給了高若言太多的承諾,如果這一切都是報應,我願意去承受,我沒有後悔的事情就是……對你動心!”楚寒灝騎着馬慢慢的走着,似講故事一般在柳越越的耳畔呢喃着,“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曾經刻意的迴避過,將你推的遠遠的,以爲這樣,我才能夠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可是在出雲谷的山洞內,我想的最多還是你,在我絕望的想要死的時候,你出現了,你知道那一刻對我的意義嗎?從我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再也騙不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