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各自散了後,林若鳳留了下來,問趙文柔“母親,此事怎麼會變成這樣?”

李嬤嬤急忙跪下來“老奴該死,這是三姨娘院子裡的一個小丫頭傳出來的消息,冬梅昨天偷偷摸摸地遞給那個小丫頭一堆衣物讓她去清洗,並關照她特別把那件帶經血的衣服要洗洗乾淨,那小丫頭是老奴安排在三姨娘院子裡的,所以就把這事稟告了老奴。”

李嬤嬤偷偷瞄了一眼趙文柔,臉色跟冰塊似的,不禁打了個寒戰住了口,但林若鳳催着繼續說下去,便不得不繼續說道“老奴一看這衣物是三姨娘的,便稟告了夫人,所以......”

"母親,爲何沒告訴鳳兒這事?"

“你是未出閣的閨女,這種事情怎麼跟你說出口。這事是我大意了,我一心以爲這個賤人不能懷孕,又一看到有證物便將事情捅了出來,沒想到,哎......”趙文柔此時也是追悔莫及。

“看來,此事沒這麼簡單,定有人在背後指使,或許是二姨娘,又或許......”林若鳳沉吟了一會,並不想將林若汐想的這麼聰明,但總覺得現在的林若汐讓人感覺到可怕。

“母親,過了年馨香苑的那位就快滿十五,您該做點安排了。”林若鳳提醒道。

在這天寒地凍的大年裡頭,林若汐窩在房裡烤火看書,好不愜意。這天,吃完晚飯,林若汐正躺在貴妃塌上看書,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過了一會,墨竹在屋外道“三小姐,三姨娘來看您了。”

“快請進來。”林若汐合上書從貴妃榻上坐起。

“婢妾給三小姐請安。”

“三姨娘不必多禮,快請坐,外面雪下這麼大,你又是有身子的人了,怎麼這時候過來?”

墨竹趕忙幫三姨娘脫下氅衣,搬個凳子靠近火爐請三姨娘坐下。

三姨娘不坐反而撲通一聲跪倒在林傾雲面前,磕着頭說“多謝三小姐救命之恩。”

林若汐嚇了一跳,忙下榻扶起三姨娘,“三姨娘千萬別這麼說。”

三姨娘抓着林若汐的手,眼神中有欣喜“此次全憑三小姐指點,婢妾才能保住這肚子裡的孩子。”

“莫要如此誇大,若汐只是幫三姨娘求得了一張護身符罷了。”

“三小姐有所不知,婢妾從小伺候夫人,夫人的性格脾性婢妾瞭解的非常清楚,若是夫人知道婢妾身懷有孕,不但我肚裡的孩兒活不了,連我也會被夫人賣掉的。”

三姨娘是趙文柔家生奴婢,趙文柔完全可以任意發配她,所以她如此害怕。

“現在好了,這事鬧大了,侯爺指定夫人要照料我,還說希望能看到孩兒平安降生,這樣一來,夫人就不敢有任何動作了。”三姨娘的心安了一大半。

“雖然這樣講,不過你院子裡的那些丫頭婆子你也要萬分小心纔是,除了你的貼身丫頭冬梅,你的飯食衣物不許讓別人經手。“林若汐提醒道。

"婢妾省得,這次三小姐料事如神,知道夫人肯定不信我會有孕,會派人監視我的一舉一動,這纔有機會演這齣戲。"

"那要怪她自己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挑事,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另外,此事也多虧了二姨娘幫忙,三姨娘方便的時候也應該去謝謝她。”林若汐點撥三姨娘。

“是,三小姐,婢妾這就過去。”三姨娘得了林若汐的提點,便趕忙站起來說道。

“不用急於一時,現在天黑又下着雪,三姨娘還是先趕緊回去休息,等天氣好了再去也不遲。”

“婢妾遵命,婢妾不打擾三小姐休息了。”三姨娘畢恭畢敬地向林若汐告辭。

林若汐送走三姨娘,此時的三姨娘已是死心塌地跟着林若汐了,如果說先前還有點猶豫和糾結,那麼現在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已經想明白,自己想要在侯府好好地生存下去,必定要依附於夫人一方或者是三小姐一方,夫人見不得自己好過,千方百計要掌控自己在她手心,而三小姐雖說拉攏她也是爲了壯大自己,但卻對自己並沒有害處,還處處幫着自己,明眼人都知道要跟着哪一方了。

第二天一早,雪過天晴,俗語說下雪不冷化雪冷是有一定道理的,這太陽出來了天氣卻更冷,林若汐天生怕冷,雖見外面陽光燦爛,卻也是不肯邁出房門半步,墨竹几個見怎麼也拉不動林若汐出去玩雪,也不強求,三人便打打鬧鬧地跑到院子裡堆起雪人來。

秦嬤嬤陪着林若汐在屋內,透過窗戶看着她們嬉鬧玩耍,原本寂靜的馨香園響徹着姑娘們清脆的笑聲,給這清冷的天氣增添了幾分溫暖。

秦嬤嬤看着林若汐臉上泛起的笑容,心頭一酸,這孩子多久沒這樣發自內心的笑了,秦嬤嬤不禁默默地祈求上天別再折磨着可憐的孩子了。

正當丫頭們瘋鬧着,門被趙文柔派來的婆子敲響了,說是夫人請三小姐去鳳棲苑一趟,有貴客來了。

林若汐雖說一百個不願意出門,但還是不得不讓墨竹伺候穿好衣服,披上氅衣,抱着手爐出門了。

林若汐邊走邊想,會是誰來了呢?居然趙文柔會派人來請她過去,林若汐百思不得其解,便索性不想了。

沿路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湖面上已經結冰,路過梅園,星星點點的白雪覆蓋在紅梅上,白裡透着紅煞是好看,屋檐下的冰條一串一串地掛着,在陽光照射下散發着晃眼的透亮。

一跨進鳳棲苑的院子,就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林若汐停下了腳步剛想轉身就走,旁邊的婆子見狀高聲喊道“夫人,三小姐來了。”

林若汐瞪了婆子一眼,只得走了進去,進了屋子先給趙文柔請安,趙文柔聲音難得地溫和道“若汐,快來見過你表哥。”

林若汐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男子,雖然順從地給他行了個禮,但心裡卻在嘀咕這是哪來的表哥。

趙文柔笑道“這是你表舅家的兒子孫應和,也難怪你不認識,這些年來往的比較少,這次過年你表舅特地讓他過來給咱們拜年的。”

表舅家的兒子?哦,是趙文柔表哥的兒子吧,怪不得不認識,只是這平時素未來往,爲何今天讓她來見呢?

孫應和賊眉鼠眼地打量着林若汐,這丫頭長得還可以,只不過看樣子也是冷冷的不好親近,不過這有什麼關係,雖然是侯爺的女兒,但也是出嫁從夫,等嫁過來好好地管教管教,不怕她不聽話。

林若汐感覺到一道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全身遊走,不禁泛起一股噁心,上前福道“母親如無其他事情,若汐便告退了。”

趙文柔叫林若汐過來只是爲了讓孫應和相上一面,至於林若汐怎麼想她絲毫不在乎,於是便揮揮手讓林若汐退下。

孫應和是趙文柔的遠房侄子,家中世代從商,在京城旁邊的冀城曾經也是富甲一方,只不過到了他這一代已經沒落的差不多了,加上孫應和也不是經商的料,鋪子是關的關賣的賣,雖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這孫家已經是外強中乾了。

孫應和的母親孫齊氏是出了名的挑剔和刻薄之人,孫應和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了,但他母親左挑右選硬是挑不中一個合適的,門戶高的人家看不上她,門戶低的人家她又看不上。孫齊氏還尋思着孫家曾是冀城首富,一般人家她是絕對看不上的。

趙文柔不喜孫應和的母親,本不想跟他們多來往,此次如不是若鳳提醒也不會想起去找他們。孫齊氏一接到趙文柔的書信便是趕緊催着孫應和上門來了,這侯爺府的親事是她想也不敢想的,唯恐慢了一步便被別人下手了。

趙文柔跟孫應和聊了些有的沒的,問了問他父母的近況,便讓他先在府裡住上幾天,等過完元宵節再回去,再過段時間就可以上門來提親了。

晚上,林瀚遠到棲鳳苑用晚膳,趙文柔看林瀚遠心情還不錯,便提起了孫家的事情“侯爺,您看若鳳現在有了好姻緣,若汐過了年就滿十五了,這丫頭的婚事也該定一定了。”

“嗯,夫人說的有理,難爲你這麼忙還記得若汐丫頭的婚事。”

“這是妾身應該做的,雖說若汐年幼就喪母,妾身可是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對待,若鳳比她小兩歲都許配了人家,所以也想爲她尋一門好親事。”

“不知夫人尋了什麼好人家,說來聽聽。”

趙文柔提起了孫應和來府拜年的事情,並趁機誇了孫家一通,趙文柔滿心以爲林瀚遠肯定沒有什麼異義。

卻不料林瀚遠沉吟了半晌,問道“這孫家祖上一直從商?”

“是啊,孫家一直都是冀城首富呢!”

“可是,據我所知,現在冀城的首富不是孫家呢!”林瀚遠疑惑地說。

“額,這個,孫家這兩年的生意不如以前做的好了,所以首富換成了別家,不過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孫家財力還是很雄厚的。”趙文柔趕忙解釋。

“如果說孫家還是冀城首富勉強還能配得上我林家,但現在這個狀況我看還是緩緩再說吧,勞煩夫人再尋摸尋摸。”林瀚遠顯然是對這門親事不滿意。

趙文柔沒料到,這幾個月林若汐在林瀚遠的心裡印象居然有了這麼大變化,一時措手不及卻也不敢再繼續遊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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