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月找來一張白紙,折成兩折,將藥片摳出來放在紙上,拿起桌上的杯子碾碎,將止痛藥膠囊掰開,倒在另一邊,示意星芮將水端過來。將藥的粉末倒進杯子裡,端到牀邊,“石大哥,小心的將星刑的頭擡高一點,星刑,忍着點。”將藥水一點點喂進去,一口水餵了近一刻鐘。
“有用嗎?”石初晨輕輕地將星刑的頭放下,替他擦擦額頭的汗。
“我不知道,”涵月也沒譜,現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只要在祈袂回來之前保證傷口不感染就還有希望。“如今,只有看星刑的意志。”
星芮趴在牀邊,眼睛已經通紅,不停地抽噎着,涵月心裡也難受,可是卻不敢哭出來,緊緊的握着星刑的手輕聲說:“星刑,別睡,涵月姐姐好久都沒見你了,想跟你好好說說話,千萬不要睡,不要不理姐姐,不然姐姐會很難過很難過的,知道嗎?”
星刑想要回答,可是身上的疲憊感越來越重,使勁撐着眼皮,模模糊糊中看到涵月的臉,姐姐爲什麼不笑,好想念姐姐的笑容,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意識也在一點點渙散。
“星刑,不能睡,”感覺到星刑手上的力氣在一點點消失,涵月真的害怕了,“星刑,醒醒,我說過你要是睡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聽到沒有,醒來啊!”
“涵月!”凌楓拉住她,要是讓她這樣搖下去星刑就真的沒救了。
“你放開我,我要搖醒他,我都沒有死呢他怎麼可以……”緊緊的揪住凌楓的衣服,無助的眼神讓人心疼。
凌楓將她摟在懷裡,安慰說:“別瞎說,星刑的呼吸在一點點變得平穩,不會再有危險的,你別自己嚇自己,一定能撐到皇子回來的。”
“真的?”涵月緊緊盯着他,似乎只要他回答是她就能放心。
“真的!”
石初晨走過來,湊到凌楓耳邊說:“有些事需要你去處理一下。”
凌楓爲難的皺着眉頭。
涵月放開凌楓,“去吧,希望你能找出罪魁禍首,這樣星刑的傷纔不會白挨。”“嗯,大哥我們出去。”
“涵月姐姐,星刑會沒事的,對不對?”星芮哽咽道。
“是,他一定會沒事的!”就算到了奈何橋她也要把他拉回來。
“星刑,你一定要醒過來,我也有了師傅,我想和你比比以後誰學的好呢,你不可以臨陣脫逃,”星芮抹抹臉上的淚,吸吸鼻子繼續說,“你不是要當大將軍嗎?我們都很羨慕你呢,星柯說以後一定不要比你差……涵月姐姐,星刑身上好燙!”星芮叫道。
涵月探探星刑的額頭,真的發熱了,“星芮,我在這先用心毛巾給他去熱,你去找凌楓拿些酒過來,要快!”
“嗯!”
星刑,你一定要撐住,涵月將水盆放在牀邊,一遍遍的沾溼了給他傅上。
“涵月姐姐,酒來了!”星芮和紫衣一起進來,紫衣手中抱着一罈酒,涵月急忙迎了上去,打開蓋子也
不管是不是會浪費直接將毛巾塞進去沾溼又匆匆跑到牀邊擦拭星刑臉上的汗水。
“紫衣,將酒放在這裡,幫我把星刑的上衣給脫了。”她自己不敢動,怕自己的蠻力弄痛了他。
“好。”這個時候哪還有男女之別。
看到星刑胸前肉都翻出來的傷痕,涵月禁不住脊背發涼,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對一個孩子下這樣的毒手,她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兇手的!
“你快一點,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慢慢悠悠的!”
“二皇子,老臣……老臣年歲大了,哪能和您比。”
祈袂不由得皺眉,照這樣的速度不知道那個孩子能不能撐下去,“抓好我。”祈袂抓起老太醫縱身跳上屋頂,飛速向將軍府奔去。大概一刻鐘落在將軍府門口,祈袂平復了一下呼吸,繼續提着太醫進去,實在是因爲太醫自己已經站不住了。
“涵月,太醫來了!”紫衣看到外面,提醒說。
“快讓他過來!”涵月忙放下手中的毛巾,可是看到祁袂拎進來人之後又不免有些失望,這樣的人是名醫?
“涵月,搬一把椅子過來。”
“哦。”
祁袂將太醫放在牀邊的凳子上,“看看他的傷。”
太醫平復了一下心中的驚悸,伸手搭在星刑的手上,不由得皺起眉。
“太醫,怎麼樣?”涵月緊張的問。
“還有一口氣吊着,”太醫翻翻星刑的眼皮,“麻煩給我紙筆,我來開藥方,馬上去煎藥。”
紫衣迅速拿來紙筆,涵月又搬來一個凳子。
太醫略一思索寫好一張藥方交給涵月,又拿起自己隨身帶來的藥箱,取出銀針,敲敲有些痠麻的腿,站起身在傷口附近的穴位上刺進銀針,又拿出一瓶藥輕輕地抖在傷口上,能明顯看到星刑身體的顫抖,看來是太過疼痛。
涵月緊咬着下脣,將藥方交給祁袂,說道:“拜託!”
祁袂輕點了下頭,他明白涵月的心情。
“太醫,我能幫什麼忙?”涵月走過去,這樣的等待讓她心中很沒有着落。
“幫我按着他,”太醫拿着一箇中指長短的銀針,“我要刺激他的神經讓他清醒過來,只是,不能有一點的錯位,不然不但救不了他反而會讓他死得更快。”
“我一定不會讓他掙扎的,紫衣,過來按住他的肩膀,你的手勁會比我大,星芮,和我一起按住他的腿。”
一切就緒一個個緊張的看着太醫。
太醫向他們輕輕點了一下頭,緩緩地將針推進星刑身體之中,劇烈的疼痛讓星刑的身體顫抖起來,涵月三人用力壓着,太醫的針依舊穩穩地推進,涵月不忍的別開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一分鐘像一個世紀一樣漫長,當針全部扎進去又拔出來後,不但涵月,紫衣臉上也有了汗水,沒想到這麼恐怖,這麼長的針扎進身體裡,想想都覺得寒毛直豎。
“好了,可以放開他了。”
太醫擦擦額頭的汗水說。
“太醫,他怎麼……怎麼不……”
“別急,不會那麼快起效的,等疼痛過去一會兒就該醒了,但是記着,在三天之內不能挪動他的身體,也不能再起高燒,不然……老夫也無能爲力了。”
“可是,”紫衣忍不住插嘴說,“他受了這麼重的傷怎麼可能不發燒?”
“放心,我會一刻不離的照顧他,絕不會讓他起高燒的。”消炎藥應該會有些用,實在不行她可以一遍遍的用酒精來給他降體溫。
“那就好,”太醫將一瓶藥遞給涵月,“這是一瓶外傷藥,每天給他傅一次,三天後傷口就會結痂,只要注意不發熱就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謝謝您太醫,如果不是您,這孩子也許就……”涵月有些不敢想象後果。
太醫擺擺手說道:“這是老夫應該做的,只是,宮裡還有些急事要處理,如何煎藥我會仔細寫下了,還有一些注意事項我也會詳細的列出來,只要明天天亮之前能醒,那麼他這條命就算是保住了,如今我在這裡也沒什麼大用,一般的大夫就能照料了,老夫就告辭了。”
“太醫,我送您出去。”涵月真心的感激,雖然知道是因爲祁袂的原因,但是星刑的性命保住了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那就有勞了。”
送走太醫,祁袂就端着一碗藥到了房裡,皺着眉頭說:“太醫呢?”
涵月接過藥,回答說:“宮裡有急事就先回宮了。”
“他,這個老傢伙,怎麼這麼不負責任,不行,我去把他揪回來。”
“哎!”涵月急忙拉住他,“這裡已經沒什麼大事了,太醫說只要星刑在此期間不發燒就不會再有危險,他能來我已經很感謝了,不要再麻煩他了。”
“可是……”
“我知道你的好意,只是如今只能靠星刑的求生意識了,”涵月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的說,“我會一直和他說話的,直到他醒來爲止。”輕輕地舀起一勺藥,吹涼放到星刑嘴邊,慢慢的灌下去,雖說不能完全喂下去,但是能吞嚥一點就已經是萬幸了。一碗藥只喂進去了三分之一,照太醫寫下的吩咐已經夠量了,涵月拿起溼毛巾擦擦星刑的嘴角,拉起他的手,輕柔的說。
“星刑,你知道嗎,姐姐一直在等你呢,軍隊的生活很苦吧,姐姐也曾感受過,像你這樣的年齡時,姐姐已經在那裡幾年了,姐姐也有夢,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星刑是一個很堅強、很勇敢,也是一個很有耐心的小傢伙呢,”涵月笑笑說,“你知道凌楓怎樣形容你嗎?他說你是一個小倔強鬼,他教你的功夫不學會就絕不休息,他天天累得跟什麼似的還要應付你那無盡的求知慾,不過他也很滿足呢,因爲你是一個可塑之才,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才能夠朝你的大將軍夢邁進啊,星刑,醒來吧,我們都在等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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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