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官兵們心中驚歎,卻不知習春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天天的,師叔祖何時練就了這麼一身高明的輕功?這麼下去,自己以後還哪有的混了?
不行,以後定要避着點他,不然那些美嬌娘們,眼光還不都得給師叔祖勾去了?哎呀,不對,他剛纔說啥?這邊的事兒我解決?我……
暗暗下了決定後,正想也跟着離開,猛然卻感覺四周好多眼光盯在自己身上,一愣之下,登時想起那個無良的師叔祖臨走前的話,當即一張臉便垮了下來。
爲什麼擦屁股的事兒總是我?他伸着脖子,遙遙望了望嶽大官人離去的方向,只得嘆口氣,換上一臉的笑容,向衆官兵走去。
卻說岳大官人得知佳人無事,一顆心頓時敞亮起來,一路飛奔而行,真個是捷如飛鳥、快如閃電。不過片刻後,已然回到了觀雲樓。
門口處,鄭世遠正在翹首以待,眼見黑夜中一身白衣的嶽大官人飛馳近來,不由大喜。剛要迎上去說話,卻只覺一陣風颳過,再睜眼時,哪還有什麼嶽公子了。
正自驚疑不定,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幻覺,卻猛聽從後院方向,遠遠傳來嶽大官人的歡呼聲,不由的當即目瞪口呆。
大廳中,紅燭搖曳,迷濛的燈火下,佳人手託香腮,眼波兒流轉,面上雖有疲憊之色,眼中卻有着掩飾不住的羞喜之色。
嶽陵停在門邊,定定的看着俏生生的玉人兒,漫天的笑聲忽然戛然而止。然後就那麼直直的看着,眼中神色變幻不定,最終化作一團濃濃的柔情。
蕭靈兒紅暈滿頰,眼見着登徒子如此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渾沒往日的羞惱,反倒是心中如翻到了蜜罐兒一般。
她方纔一回來,便見整個觀雲樓亂成一團,驚疑之下,正遇上剛安排了探子們出去打探她行蹤的習春。
眼見衆人看到他都是滿面的狂喜,一問之下,這才知道,原來竟是嶽陵不見自己歸來,擔心之下,竟然全力發動了所有人手。
原來他也是這般在意我的。
搞明白狀況的蕭妹妹,一時間忽然感動莫名。那股子原本模糊不清的情愫,這一刻,忽然如春風中的花蕾一樣,就那麼徹底綻放開來。
聽聞嶽大官人也親自出去尋找自己了,滿心甜蜜的
蕭妹妹終是回過神來,連忙打發衆人該通知大夥兒消停的消停,又讓習春快去找那呆子回來。
待到衆人散去,她纔在桌邊坐了,想着嶽陵慌張的模樣,嬌俏的脣邊不由的便浮上一絲甜笑。
桌上放着一隻茶盞,想必定是他剛剛用過的了?
她咬着紅脣,遲疑着伸出手去,輕輕握住。霎那間,似乎便如同感受到了嶽陵溫熱的手掌。
如同被燙到了一般連忙鬆開手,做賊也似的偷眼看看四周,見整個房中除了自己外再無旁人,這才輕輕籲出一口氣,臉頰上卻如火燒般滾燙起來。
“啐!連沾過的東西都會做怪………”
她不由的輕輕啐道,語意中卻滿是柔媚之意。
外面明月如盤,屋內燈火迷離,一個玉人兒就那麼靜靜的坐在那裡,望着跳躍不定的燭火,一顆心又是甜蜜又是羞澀,正是芳心只供絲爭亂,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就這麼癡癡的坐着,傻傻的想着,忽而輕嗔忽而甜笑,和嶽陵在一起的一幕幕,如轉馬燈一般在腦中盤旋,越來越是清晰,清晰的似要印入靈魂一般。
靜謐的夜,在這一刻,忽然充滿了溫馨的感覺,這感覺是如此令人沉醉,以至於她連那清脆的更漏聲都有若不聞。
直到最後,直到那傢伙興奮的大笑傳來,她驀然回首,那張讓人又愛又恨的臉孔,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眼前。
仍是那麼的無禮,仍是那麼的霸道,就這麼定定的盯着人家看,難道就不知羞嗎?
她嬌俏的白了他一眼,隨即卻將臻首垂下,長而密的睫毛微一撲閃,眸光便如受驚的小鹿般躲了開去。
燭光之下,佳人玉頰流丹,欲嗔還羞的美態,讓嶽大官人看的竟有種暈眩的感覺。
最是那一低頭的風情。
他心頭忽然閃過這句話,眼前的情景,可不正是這句話的真實寫照?
“你去了哪裡?這黑燈瞎火的,害的我好找。”笑嘻嘻的從門邊走過,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在蕭靈兒身邊,這廝擔憂既去,便又故態復萌了。
蕭靈兒臉頰愈發燙的厲害,面上卻強自鎮定,不露痕跡的站起身來,走到一邊爲他添了一盞茶端來,這纔在另一邊坐下,淡淡的道:“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又不是寶兒。”
她語意雖冷淡,但舉止卻滿是一股溫柔的意味,讓滿心想逗她的嶽陵看的不由一愣,恍惚間,眼前情景便如兩夫妻閒話一般。丈夫關心的問詢妻子,妻子便賢惠的爲他奉上香茗。一問一答,一舉一動,無不透着溫馨之感。
察覺這傻子又盯着自己看,蕭靈兒忍不住臉上又是一紅,將頭別過一邊,嘴角處卻微微浮上一絲笑意。
女爲悅己者容。
他喜歡看自己,她便心中歡喜。
“這些日子,你們的目光都放在蜀中,你可知道,那謝家的家業,可不僅僅只在蜀中的。”
屋中只有兩人對坐,氣氛變得越來越曖昧起來,蕭靈兒終是抵敵不住,首先將話題岔了開去。
嶽陵雙眉一挑,詫異道:“怎麼?你查到了什麼?”
蕭靈兒眼中閃過一絲小得意,瓊鼻皺了皺,哼道:“你道我蕭家是擺設嗎?我已收到消息,謝家前些年暗暗往江南一帶開始滲透,你還記得青竹姐姐家的那事兒嗎?我懷疑那事兒,和這個謝家脫不了干係。”
嶽陵悚然一驚,驚怒道:“什麼?你說當日那事兒,是謝家乾的?不對不對,謝家怎可能調動朝廷軍方之人?要知道,當日滅口的那人,無論行事舉止,都帶着軍人的烙印。甚至他使用的弓弩,也是軍中制式裝備。謝家又怎能有如此手段?”
說到這兒,想了想又道:“再說了,當日之事,實在是因糧而起。據我所知,謝家這些年一直在偷偷和吐蕃等外族,從事鐵器等違禁品的買賣,沒聽說他們還cha手糧商一道啊。”
蕭靈兒紅脣一撇,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往日比誰都精明,怎麼此時卻如此糊塗?我問你,你此刻可想明白了,那謝家究竟是哪一方的沒?”
嶽陵面上微一遲疑,起身在屋中踱了幾步,凝聲道:“若沒差錯,該當是太子一系吧。”
蕭靈兒點點頭,微笑道:“你既想明白了,又怎麼不知,太子本就有自己的東宮衛隊?那刺客出身軍旅一事,不就對上了嗎?至於說他家不經營糧商,嘿,不知你還記得一位故人嗎?說起來,跟你還是情敵呢。”
她說到這兒,眼波兒流轉,紅脣微撅,嬌憨中卻不經意流露出一絲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