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果決的聲音,我替皇后感到悲哀,她的愛成爲傷害她的利刃,不過她不該如此心狠,如此瘋狂。可最讓我震撼的是,他竟然如此的信任我,他怎麼會那麼相信我呢?也許他真的愛我吧!黑暗在一次向我襲來。
“玉兒,玉兒!!”
再次醒來,陽光有些刺眼,自然的舉手去摭擋陽光,可全身的疼痛也被我牽引,好似火燒,不自覺得叫疼出聲;“玉兒,玉兒你怎麼樣?”
“皇上?”這還是那個高貴優雅的皇上嗎?他怎麼會如此憔悴,滿臉的胡茬,蒼白的臉色,無神的雙眼,這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皇上嗎?下一刻我已經跌進他的懷裡。
“還好,你醒來了,你嚇壞我了,還好,真好”本想掙扎的我,卻放縱他了,因爲這個懷抱太熟悉了,話音的抖顫,身體的顫抖,還有全身的緊繃,全都說明了怕失去我的傷痛,就和如冰給我的最後一個擁抱一樣。讓人心疼,讓人不捨。
“娘娘,你不知道皇上已經在這守你三天三夜了,你可算醒了”我對桃兒笑笑,示意大家可以安心了。
“怎麼你以爲我醒不來了”我的聲音好嘶啞啊!
“太醫說,你傷的很重,又受了寒氣,你一直髮燒,他說如果你能醒過來就沒事了”他把我抱的更緊,我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我醒不過來,要能又要到下一個朝代去了。
“謝謝你”不管是對他的疼惜還是信任,我都該和他這樣說;
“謝我什麼?”
“你爲什麼相信容妃不是我害的?”
“原來是謝我這個,我還你是謝我這麼愛你呢”他的表情真像個孩子,一個討不到糖吃的孩子。噘了噘嘴,才繼續說;“我就是相信你,我聽說了所有的事情,我沒有爲容妃的流產感覺太多的憤怒,可是聽說你受傷了,我就心急的不得了,當我看到你滿身的鞭痕,我更是憤怒的不得了,如果你真的死了,我會讓後宮所有人給你陪葬”他話裡的堅決,我一點也不懷疑他會這麼做。
“那我真該感謝神明,讓我回來,否則死了那麼多人,我會不安的”
“你不相信我?”他些憤怒的看着我;
“相信,我相信你”從他憤怒的眼神轉到含情脈脈,有那麼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如冰。
“皇上,我來服侍娘娘喝藥吧!太醫說要趁熱喝”
他接過藥碗的同時說;“我來吧!你們都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皇上吹了吹勺裡的藥,並用脣試了溫度才遞到我嘴邊來“來吧,現在你終於可以自己喝藥了”我柔順的張嘴,可他的話還是讓我納悶。
“那我之前是怎麼喝的?”
“你猜呢?”
看着他漸漸深沉的眼神,我有一種不太好的認知,臉不自覺的熱了起來“怎麼喝的?”
“當然是我一口你一口啊”他滿含笑意的眼,讓我有瞬間的呆愣,他一口我一口,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面上越來越熱,我猜我一定臉紅如蝦子。
“你猜到了嗎?”
“沒有”我哪能承認啊,我會不好意思了!
“那我告訴你好了”在我還沒有意識的時候,他把碗裡的藥全喝了下去,隨後就印上了我的脣,藥汗隨着他的熱吻傳遞進我的口中,隨着他他脣舌的糾纏,我漸漸迷醉。
激情稍退,我睜開眼,他笑的更開心了,好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不知道爲什麼我有一種感覺,他這一次是真的開心,而且是發自內心。他再一次把我抱在懷裡,聽着他急速的心跳聲,我莫名的慌亂。
玉兒我是真的很開心,這是我第一次這麼開心,第一次你沒有抗拒我,誠心的接受我,是不是這三天的日夜陪伴真能換來你的真心,但看着嬌羞的臉,我真的覺得好開心,比得到全世界更讓人興奮,你願意打開心接受我嗎?
“皇上”太監的呼喚打斷了屋內的甜蜜,他有點不太高興。
“什麼事?”
“皇上,您已經三日沒上朝了,大臣們有事稟奏,再說現在邊關的事還在等您定奪”
“我知道了,你等着”
“玉兒,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已經三天沒理政了,我得去負責了,你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好了,我封你做皇后好嗎?”看他像露出像孩子一樣天真的笑顏,又有着討好的意味,讓我不知該做何表示。他在我脣邊印下一吻,就撤身離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后是說封就能封的嗎?我還是一個民間來的女子,怎麼可以被封爲皇后,這三天到底發生什麼事?
“桃兒你進來”
“娘娘”
“這三天發生什麼事了,容妃怎麼樣了,皇后怎麼樣了”
“稟娘娘,那天皇上把您抱回來,太醫說您如果醒不來,就沒機會了,皇上大怒,派人嚴刑逼供那個遞奴婢茶水的嬤嬤,她承認是皇后做的事,皇上就撤了皇后的封號,還把她關入冷宮,說您如果醒不來,就讓她陪葬,可皇后的孃家人都來求情,所以皇上只撤了她的封號,皇后還在永巷宮,容妃娘娘,倒沒怎麼,就是很痛苦就是了,皇上也沒有去看她,聽說她正在鬧呢!皇上那麼疼愛娘娘您,一定會封您爲皇后的”看着小桃越來越興奮的樣子,我卻更不安了。
即使他這樣疼我,我是沒有那麼怨恨他了,可是我並沒有決定是不是要和他走一輩子,即使進宮已註定我和他一輩子的糾纏,可當不當皇后卻像一種承諾,也許現在的我可以拒絕他的親近,可當了皇后我還能嗎,那是夫妻的關係,他一定會排除萬難讓我成爲他的皇后,那是他許給我的未來,那樣的情況下,我還能拒絕他嗎?萬一我真的愛上他怎麼辦?宮裡的女人何其悲哀啊!不愛還能活下去,愛上他我註定萬劫不復。這個皇后我能當嗎?我真的可以打開心結接受他嗎?
我承認他對我的信任和寵愛確實讓我覺得甜蜜與溫暖,可是帝王的愛太無情太自私了,現在他沒有得到我會珍我如寶,得到我後一定棄我如破衣。可是我真能忘了如冰嗎?不,決不可能,我對他的愛太深,深到割捨掉我會痛,會死。那我又要拿什麼來接受皇上呢!他的寵愛可以換我一時的心軟,卻不能換我一生的摯愛。我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經過數十天的修養,我身體已無大礙,天天塗抹着皇家聖藥,肌膚上的疤痕也淡淡消失;每天他閒着的時候都會來這陪我,我們只是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晚上他會陪我看星星,他會送一大堆的禮物給我,卻不是價值連城的珠寶而是宮外有趣的東西,每每見到我真的很開心,他用他所有的能力在寵愛我,感化我。他說要和我舉行大婚,正式成爲皇后,他的妻子的時候,擁有我,我很享受他給我的溫柔,可是無形的距離卻不能改變,我一直想跟他說我不能成爲他的皇后,可每每看到他深情眷戀的眼神,我又退縮了,他真的愛我,我知道,可我卻無法接受。
這一天終是來了,皇上大赦天下,封玉妃娘娘爲皇后,十五天後舉行大婚,原皇后降爲嫺嬪,封容妃爲貴妃,免天下一年大稅。他說本來他是想更大的恩澤天下的,可現在戰爭連連,國庫需要,不能太放開了,他說這話的時候,他把我抱在懷裡,好似有多麼對不起我似的,讓我甜蜜的想笑。
該來的終是來了,聽到冊封,我沒有驚訝,我一直遲疑沒有否決他,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期待呢?是不是我在等待一個說服自己成爲他的人的理由,難道我已經認命嗎?早該認命了,從我進宮時我不就該認命了嗎?現在只是給自己又找了一個比較好的理由,我真是一個自私的壞女人,如冰知道我即將成爲皇后的消息,他會不會很痛苦。
“娘娘皇后,啊不是,嫺嬪來了”桃兒一臉恐懼的看着我。
看着門外走進的皇后,我坐在主位沒有動,只是靜靜的看着她走進,她來決不會是好事。她是一個相當驕傲的人,不會把自己的短處露在別人面前,她出現在這不是自取其辱嗎?可她決不會做這種事。
“嫺嬪參見皇后娘娘”她真是能申能屈啊,她竟真的跪在我的面前。
“我還不是皇后,您請起吧”我冷笑在心,看她究竟來耍什麼把戲。
“謝謝皇后娘娘”顯然她把我說的話不當一回事。
“您有什麼事嗎?請坐吧”
“謝皇后娘娘賜座”她溫順乖巧的樣子,真容易讓不瞭解她的人撤下心防。
“有什麼事,直說吧”
她好像沒聽到我說什麼,靜靜的坐着,好似在回憶往事,良久纔開口“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拿比國的國宴上,你是那樣的耀眼,遠遠看你走來,我就知道你會是一個像陽光一樣的人,可以耀得人睜不開眼,你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灑脫,就連那些皇家公主,都沒有你高貴優雅。”她像一個自說自話的人,完全陷入自己的回憶,我沒有打斷她。
“而我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那種心動的訊息,我嚇壞了,雖然我知道他不可能是我一個人的,可我也知道他不會愛任何人,可他看你的眼神太專注了,讓我第一次有了恐慌,即使是面對宮裡受寵的嬪妃我也不曾有那樣的恐慌,我知道你的出現,必將改變些什麼,看着你大撮拿比國使臣的機智,他更是露出前所未有的佔有慾,我在他的眼中看到異樣的迷戀,後來我還知道你們曾經就見過面,甚至是他出宮時認識的朋友,我更慌了,他只出宮過一次,可他卻變了,總是看着遠方,神情卻特別溫柔,在那次國宴上我就明白了原委,你對我來說是最大的威脅,因爲我知道即使他不會愛我,也不會愛任何人,可他卻愛上你了。我從前一直以爲沒有愛才是他,他是個帝王,帝王怎麼可以有愛呢,他應該被人看着,我也只要能陪在他身邊,默默的愛他就好了,最起碼我是守在妻子的位置上,不管他出現在什麼地方,我都可以用最近的身份愛他,可是直到你出現,一切全變了,我安慰自己他不愛我是應該的,可那一天全沒了,他有愛,只是他愛的不是我”看着他痛苦的神情,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帝王是不能愛的,難道她不懂嗎?
“你離他太近,所以他發現不到你的愛,你就是離他太近,默默付出太多了,但你的做法我真的無法讚賞,你的愛就是傷害別人嗎?”
“你懂什麼”她又變得激動。“我從四歲的時候就知道我會嫁給他,成爲他的皇后,他的妻子,我一直努力學習女紅,學習儀態,就是希望有一天,他會專注的看着我,哪怕只有一眼也好,他在我心中是那樣的高高在上,連愛他我都覺得自己是卑微的,我有什麼資格讓他愛我呢,所以我只是在心裡默默的想着,幻想着,可你一出現全變了,我從出生就開始愛他,可我得到什麼,全是痛苦,可你呢,認識他不過幾天,他卻把滿滿的愛給你,他會專注的看着你,憑什麼你可以擁有他的愛,你根本沒有資格。”看着她越來越激動的樣子,我確沒有反感,因爲我被她眼中濃濃的哀傷震憾,這一刻我相信她是真的愛他,她激動悲哀的樣子,讓我心疼,讓我想到如冰離開的眼神,也是那樣絕望,哀傷。
“也許他在你的眼中是那麼高不可攀,可我卻不愛他,因爲深知自己的平凡,所以我從沒有愛過他,更沒渴望他會愛我。”
“得了便宜還賣乖,你這麼人最是陰險惡毒,你就是裝的這麼清高,他才愛你的”看着她惡毒的眼神,我只替她感到悲哀。
“我倒忘了,你原來愛的不是如冰嗎?現在還裝出這樣子,真是虛假,你不是在大國宴上口口聲聲說你愛的人是如冰嗎,怎麼會拋棄他來到皇上的身邊?”看着他鄙夷的眼神我無話可說。
“我倒是忘了,如冰就快死了,你怎麼會想着他呢,當然會選擇皇上了”
她無意的一句話,卻掀翻我整片天,我有如被雷劈中,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聲音中有着不自覺的恐懼。
“他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