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羅洛因爲有事所以提前和老闆請好了假。此時,舒遲、禹景曦還有老闆站在員工休息室裡,禹景曦還握着舒遲的手不放,一時間氣氛有些凝滯。好在趴在老闆懷裡懶洋洋的打哈欠的二黃,一聲及時的貓叫打破眼前的古怪氣氛。
禹景曦矜持高貴地開口:“這是家事。”
老闆立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又嗔怪地瞥了舒遲一眼,這才抱着二黃出去,還不忘幫他們帶上門。
舒遲:“……”
禹景曦依舊惜字如金:“辭掉你的兼職。”
舒遲想說不,卻在禹景曦“偷偷離家出走就算了還敢偷偷找工作”的冷冷瞪視中縮了縮肩膀。明明壓根就不是這回事,爲什麼他還覺得無言以對……
禹景曦隨口丟出深水炸彈:“我哥是不是找過你?”雖然那天他很生氣,但還不至於氣到是真的以爲舒遲性情不定。所以他摔門而出後的去向,也就能夠被很好的解釋了。
舒遲:“……”
男人挑眉:“不說話?”
舒遲:“……”
禹景曦直接開門將門外堅守崗位外加偷聽八卦的老闆拽進來,然後指着舒遲面無表情地問老闆:“前幾天他是不是和一個跟我長得十五分像但是沒有我好看的男人在這裡喝咖啡?”
“……”喂喂,沒有你好看是什麼鬼啊!老闆在禹景曦的強大氣勢裡默默壓下吐槽的話,然後認真地打量了一下舒遲,眼睛一亮手就拍上腦子,“嘿我說羅洛帶來的人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幾天前見過的啊。”
舒遲:“……”好糟心的感覺。
十分鐘以後,舒遲抱着二黃,禹景曦提着舒遲,兩人一貓出現在了咖啡館外。舒遲自知理虧,自己在那件事以後並沒有想過要和禹景曦好好聊一聊。而如今對方卻不管不顧得追了過來質問他,雖然態度一如既往地很惡劣,但是舒遲還是辭掉了維持一天時間的兼職……舒遲自覺很對不起羅洛熱情的少年心……
老闆也並沒有責怪舒遲吊兒郎當,反而熱心地提出要把昨天一天的工資結給舒遲。
舒遲:“……”
禹景曦居高臨下地睨他一眼:“留給下一個人吧。”
說完轉身拖着舒遲就走。臨走前,舒遲還不忘把二黃從眼淚汪汪的老闆懷裡扒拉出來。回程的路上,車子裡溢滿了禹景曦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男人擺明了一副不想搭理回去再算賬的模樣。就算舒遲坐在旁邊盯着他,男人的臉也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沒有溫度。舒遲鬱猝了。
回家以後,禹景曦還想將舒遲冷處理一段時間,餘光卻瞥見舒遲耷拉着眼角,整個人都萎靡下來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便忍不住開口和舒遲解釋起自己家裡的事和受傷的原因。雖然說是解釋,但禹景曦依舊冷着臉一副很寒心的模樣,說的話也絲毫不留情,眼角卻一直留意舒遲表情的變幻。
舒遲並沒有注意到禹景曦的小動作,從頭到尾一直低着頭做乖乖認錯狀。等到禹景曦不再開口時,舒遲識時務地遞上水憂心忡忡地說:“說累了吧,喝口水。”
聽到舒遲的話,禹景曦氣得一口水全噴在舒遲臉上。舒遲沉默着用手去擦臉,禹景曦這纔有些心虛地伸手去抹舒遲臉上的水。抹了半天也抹不乾淨,禹景曦這才注意到不對勁。
少年低垂着頭一直重複着擦臉的動作,大半張臉都藏在陰影裡看不出神色,只露出尖尖的白皙的下巴來。禹景曦捏住舒遲的下巴將他的臉擡起來,就看見舒遲的眼角隱隱現紅。
禹景曦心裡有些發慌,冷氣壓也收起來了,連忙摟住舒遲,從小沒哄過人的他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半響才僵着手腳憋出一句:“我,我不是故意把水噴你臉上的……”事實上他自己也很震驚,從小在接受良好教育的他,在今天以前是絕對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人氣得做出這種動作來。
舒遲一下子就在禹景曦的懷裡笑噴了,簡直想給對方的低情商跪了。聽到舒遲的笑聲,禹景曦有些惱怒地閉上嘴。兩個人就這麼莫名其妙靜默無言地摟摟抱抱了一陣子,舒遲才語氣糾結地問他:“你爲什麼不告訴我你的真名?”
舒遲承認,他將禹景曦表哥惡意的嘲笑當真了。所以說從前的世界裡有句俗話說得好:【凡事莫認真,認真你就輸了】。
話音一落,舒遲就明顯地感覺到環在自己背上的手僵硬了起來。空氣裡一陣詭異的寂靜。舒遲整理好情緒,大喇喇地道:“不說就算了。”說着伸手就要去推禹景曦。
禹景曦收緊手上摟住舒遲的力度,醞釀良久,半響才冷着聲卻無比彆扭地磕巴出幾個字:“……原來那個名字比我的真名少一個字。”
舒遲一頭霧水,他又細細地回味了一下剛纔男人說的話,有些無語又有些竊喜地明白話裡的意思後,就控制不住抖着肩膀笑倒在禹景曦懷裡。
舒遲:“哈哈哈哈哈哈哈……”想要他直接親密一點地叫自己名字而不是連名帶姓地喊就直說嘛,舒遲笑得眼淚水都溢出來了。
禹景曦捏住他的肩膀直接把他從懷裡板起來,惱羞成怒地朝他吼道:“不準笑!”
舒遲:“哈哈哈哈哈哈哈……”
禹景曦直接用嘴巴去死死的堵住舒遲的嘴。
舒遲:“唔唔唔唔唔唔唔……”
“……”男人寒着臉將嘴巴挪開,殘酷無情地將舒遲從自己懷裡拎起來:“還不去做飯?”
舒遲揉揉有點痛的肚子,咧嘴朝廚房走去,卻又被叫住。
“等等。”禹景曦皺起眉哼一聲,“我要吃熊貓肉。”
舒遲微笑點頭,一切遵從大爺吩咐嘛。幾分鐘後,站在廚房裡的舒遲心裡突然生出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遺漏掉了什麼東西?對了,景曦說他要吃什麼來?熊貓肉?舒遲有些忐忑地去拉冰箱門,看到熊貓奶的那一瞬間,舒遲整個人都差點沒叫起來。臥槽他把二黃遺漏在停車場的車裡了!
被遺漏掉的二黃:“……喵!”
舒遲轉身就往外跑,一個不留神撞到了朝這邊走來的禹景曦,禹景曦一隻手抓住他肩膀皺眉道:“跑什麼跑?”
舒遲語氣急迫:“我把二黃落——”
少年的話語在看到禹景曦另一隻手裡抓着的二黃時戛然而止。舒遲連忙抱起二黃給它順毛,禹景曦有些不滿地喊一聲,迴應他的只有二黃的“喵~ ”。禹景曦黑着臉轉身就走,身後舒遲盯着禹景曦的背影無聲咧嘴。
與此同時,中協會的衆人在連續不休不眠地奮戰討論了幾天幾夜後,終於一致認爲這件事將會給整個聯邦帶來巨大的不可磨滅的影響。他們不敢耽擱地稟報給了聯邦皇帝。
與此同時,有人犀利地指出此信作者的筆觸和風格與論壇上《笑傲江湖》的作者十分類似和想象,並且幾乎就在同一段時間裡,該作者新寫的小說《陸小鳳傳奇》裡也提出了無比驚世駭俗的觀點!
沈愛邦在見有人提起那本挑戰他權威的野書時就拉長了臉,聽到兩位作者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人時,他的心情就變得無比複雜起來。那一瞬間,他的眼前竟然浮現出了往日在學校裡拼命和自己作對的謝威爾,他連忙在心裡呸兩聲,振作起來。
那些享譽整個聯邦內外的專家們頭一次摒棄掉自己的那些多年研究成果和頭上頂着的各種名譽,共同專心致志地爲了聯邦的未來而努力。畢竟,如今除了□□,另外兩個聯邦也是不可忽視的。無論是從政治、經濟還是文化方面,□□都要擁有足夠抵抗外敵的硬實力和軟實力!
專家們自覺分爲兩批人士。以白會長爲首的那批人主要負責覲見皇帝的事宜,另一批以各城的分會長帶領的人則負責聯繫這封信的作者。而禹老爺子卻是早已經離開了奧城,回到了自己家裡。白會長想起禹老爺子說的“並不識得此人”的話,便也沒在讓老友幫忙。
雖然禹老爺子這根線斷開了,但有了對信的作者和近段時間高人氣的小說作者的鑑定以後,後一批人十分輕而易舉地就順藤摸瓜摸到莫默的光腦地址,其中有曾經因爲和莫默研究過同一專題而認識了莫默的人,已經開始着手和莫默取得聯繫。
禹老爺子坐在家裡翻着近段時間爭論極大的《陸小鳳傳奇》,目光清朗地說了一句:“聯邦最近怕是有大動向了。”
莫默在收到光信的那一瞬間,也被震驚到了。雖然信說的人顯而易見的不是他,但是更加令人震驚的是,這個以一服衆的人還只是一個進入大學不到一學期的學生而已!雖然已經是清冷的半夜,雖然莫默因爲要出期末考卷纔剛睡下不久,但他卻毫無睡意地坐在牀上,內心無比激動!
不過他還是忍住了朝電子儀上請求視頻的按鍵伸去的手,一個人抱着枕頭在牀上滾來滾去。這個瞬間,他眸光一亮想到了古中華人在日記裡極愛用的一句話【因爲第二天的秋春遊,我高興地睜着眼睛在牀上躺了很久,興奮得睡不着覺】。
經過舒遲的深入研究,他發現【春遊】大概就是一種許多人手拉手去看花花草草的集體活動。一開始他還不明白爲什麼大家要手拉手去看花草,後來想到如今聯邦內的綠色植物覆蓋率少得可憐,就釋然了。
加之他後來又發現古中華有一個特殊的日子叫做【植樹節】,貌似是全民都必須參加【植樹】的奇怪日子。聯繫起之前的【春遊】,莫默就覺得這些事放在一起簡直一目瞭然。大概就是古中華的人們每年春季都會一起去種樹和種花草,然後第二個春天再一同手拉手去圍觀去年自己種下的花草樹木。
而此時,莫默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第二天要去【春遊】一樣激動和興奮,他由衷感慨到古人們的話語真是十分精妙和貼切!古中華的語言文化果然【玄之又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