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別人的算盤打得如何,林繼善和吳岱栂的婚事還在繼續進行着,過了一關又一關的林繼善終於把人抱上了轎,吳岱栂哪想讓林繼善抱他下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大老爺們,讓另外個男人抱來抱去,不論是身,還是心都覺得怪怪的。若不是前一晚爹親千交代萬交代,在出門之前不能腳沾地,不能將嫁家的土帶到婆家去,吳岱栂就要大大方方的走出去了。剛剛林繼善抱他起來之時,吳岱栂本能的掙了兩下,可是,他發現他居然掙不開。吳岱栂知道男人和娣之間在體力上有些差距的,他沒把這個差距算到林繼善的身上,他一直覺得林繼善就是個文弱書生,不是有句話叫百無一用是書生嘛,他覺得林繼善就是弱雞,怎麼可能抱得動他,他現在雖說不怎麼下地幹活,但家裡的力氣活卻是沒少乾的,怎麼說也比弱雞有力氣,如今被他一直當成弱雞的人抱着走,對方還氣不急的樣子,讓吳岱栂覺得很不舒服。於是本打算與新郎同騎馬的吳岱栂直到轎子擡出去很遠才返應過來,他,不想坐轎子。吳岱栂的意願就這麼被無視了。
事實上,林吳兩家在商討婚事之初,吳家就提出不做轎,而是兩人共同騎馬並肩前行,林家也沒做多想便應下了,只是後來林繼善一改之前的點頭,說什麼都不同意,林文氏特意和兒子做了一番交流,聽到兒子彆扭着說不想讓吳岱栂最好看的時候讓別人看到。聽着兒子的話,林文氏差點沒笑噴了,但也能理解兒子的小心思。林文氏爲了兒子去和吳柳氏商量了一番,又和吳岱栂講了很久,吳岱栂仍是沒有同意,新婚的當天,林繼善是多帶了一匹馬,林繼善本就打算趁着吳岱栂不注意的時候就把要人送上轎子,這會兒成功了,騎着馬的林繼善是一臉的得意。
轎子擡起,後面跟着一幫人往林家走,林家對婚事十分的重視,開宴一天一夜,整個流水席,隨到隨吃,吃好就走,還不用隨份子,不少生活不怎麼樣的居民,過去吃席的時候都帶着傢伙什,等着吃完後帶回家一些,家裡幾天就不用開火了。
三王爺和王妃到達林府要比喜隊早一些,喜隊要在城裡轉上一圈,以表示對新娶進門的娣十分滿意,讓全城的人都知道。吳岱栂坐在轎子裡被晃得頭暈,從早晨起來就沒吃過東西,再被這麼一晃更覺得餓得慌。等轎子終於落了地,吳岱栂已經餓花了眼。
下轎是由兩個下人扶着,轎口放着一雙新鞋,在人的攙扶下吳岱栂非常順利的將鞋穿上,握住下人遞來的紅雕,看向對面的林繼善,狠狠的瞪了一眼,也許是因爲餓得太久,也有可能是今天帶上一些妝,剛剛的瞪視讓人覺得含羞帶怯,在門口陪同迎親的林家親戚中有人笑了一聲,很快便將聲音收住,聲音也不大,但還是被一些人聽到,賞了怒視。
在拜堂之前,吳岱栂得了個空,有了短暫的休息,向身邊的下人要了口水,吳岱栂纔有了一種活過來的感覺。這會兒吳岱栂還不算是新婦進門,休息的地方自然也不是新房,裡面佈置得也是十分的喜慶。古時的建築的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外面講什麼,裡面不能說聽得清清楚楚,但約莫也能聽得到一些。
“吳家的大娣哪裡能配得上我們家少爺,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出身,居然做少夫人,他也配得上。”
“你是新來的吧!吳家可是救了少爺兩次,一次是解圍,第二次是救命之恩,做少夫人並不無妥。也不知怎麼就那麼巧,被少夫人遇到,而且還是兩次都遇到。”說完之後,那人還輕笑了一聲。
在屋裡伺候吳岱栂的下人立刻走了出去,瞧着剛剛說三道四的兩人着扮,“你們是哪個院子的,跑到這裡嚼舌根,林家的規矩記到哪裡去了?”伺候吳岱栂的下人是林文氏身邊的人,說話的語所是相當的不好,這不是落少夫人的面子,讓少夫人以爲林家對他進門並不是很歡迎,別人可能是不知道,他卻是知道,少爺對能娶到吳家大娣有多在意,而且兩位主子對吳家也十分看重,其他都不提,單就是吳家大娣和三王爺一家交好,便有資格做少夫人。看向兩個不知趣的人,他決定要好好查查是那個嘴欠的搬弄是非。
吳岱栂對兩人的話不置可否,眯着眼睛,心裡想着要不要藉着這個名義直接退婚。名聲什麼的,他是不在意的,若不是怕雙親擔心,他便想逃婚了。
“少夫人請放心,這兩個嘴欠的東西,小的一定幫您找到是誰在背後搞得鬼。少爺是非常高興能將少夫人娶進門的,準備的每一個細節,少爺都會親自過問,就怕少夫人不喜歡。”下人怕吳岱栂誤會,忙向吳岱栂解釋,並讓另外一人去抓剛剛的兩人,這兩人是必要嚴懲、
“嘴長在別人的身上,願意怎麼說別人是不可能阻止的,我倒是挺好奇,他們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我想解圍的事,林繼善是不想被人知道的,除非是有人故意放出風去。”吳岱栂覺得自己可能是在不知的情況下得罪人了,也有可能是誰喜歡林繼善,現在覺得無望了,便整出這麼低級的事。吳岱栂想來想去,覺得可能是在未知的情況下將人得罪了,只是他不知道得罪的是誰,敵暗我明的情況,想躲都不好躲,希望能順着這兩人將後面的人拖出來。
下人吩咐人將兩人送到專門負責教訓下人的人,讓他們處理,以免破壞今年的吉日。處理這些事,下人並沒有揹着吳岱栂,還非常盡力的將吳岱栂應該知道的事,也一併告知,以後下一欠摸不着頭腦。一個用心教,一個用心學,進程倒是挺快,只是不知道上手需要多久。
沒一會兒新郎便扯着剛剛的紅綢進來,將一端放到吳岱栂的手裡,盯着吳岱栂的臉看了一會兒,若不是身邊有人,林繼善怕還要再等一會兒才能將人領到正廳準備拜堂。吳岱栂打量着林繼善的着裝,掃到他身邊的小廝時,吳岱栂感受到一股不太受歡迎的視線,甚至還帶着了一些恨意,吳岱栂跟小廝一共也沒見過幾次面,不解爲何小廝會發出這麼不好友的訊息,心裡幹想也想不到什麼結果,暗暗下了決定,以後一定要小心小廝。
走出剛剛休息的小院,沒走多久便見識到了古時王爺府裡的奢華。沒走多久,便到了用來招待客人的大院子,裡面擺了不少桌,正式的席還沒開始,廚房裡就有人喊菜不夠了。奔着去吃的人,誰會在意菜以外的事,不過在拜堂的時候,正在賣力吃的人摸了摸停下來,將注意力集中到拜堂的細節上,再怎麼想吃也要賣給主人家的面子。
做唱禮的人是之前上門提親的媒人,在開始拜堂之前,這位媒人說了不少吉利話,看到兩人扯着紅線進來,媒人立刻將話頭轉了,一臉的嚴肅的盯着兩人站定,然後便唱了一句,“一拜天地……”在聽到送入洞房之後,吳岱栂便成了林家正式的少夫人,而他也將從一個有名有婚的獨立個體變成林吳氏。
跟着林繼善進了新房,打量了房間之後,吳岱栂不得不感嘆林家的富有,林文氏放在臥室裡的幾本書,都是吳家店裡一個月甚至是三個月,每天的賣出去的量還是非常穩定的收益。聽着林繼善講解房間,吳岱栂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定,一定要將林繼善的書房裡的書都翻過,再考慮要不要合離。
吳岱栂沒喝過酒,便沒跟着去敬酒,他怕跟着出去沒幫上忙不說,再把人也搭進去,還不如他就留在房間裡,兩人不能都碎了,至少要留下一人清醒。林繼善再回來時,混身上下全是酒味,走路都不穩,是四個小廝擡回來的,見到吳岱栂之後,立刻打招呼,將人放到牀上,四小廝立刻跑了,還特別體貼的將門從外面關上了。留下兩個小廝注意情況,不能讓人打擾到裡面的兩人。
給酒鬼脫衣服可沒有那麼殯,吳岱栂沒把林繼善的衣服脫下去,反而是吳岱栂被壓到身上,接着便覺得耳邊有熱氣襲來,吳岱栂試圖掙扎一番,卻是忘記了酒鬼難纏,直到被酒鬼吃幹啃淨,迷迷糊糊睡着了,恍惚的覺得自己是真的成親了,而且還是被壓的那個人。
待到天明,吳岱栂習慣了早醒,想要起身,剛動了一下便覺得腰疼得不行,倒吸了幾口氣,憤恨的瞪了一眼還在呼呼大睡的林繼善,若不是他,自己怎能變得這等的狼狽,痠疼養養就好,可是頂着一身的標誌,他連門都不想出,偏偏還是要去長輩送茶,不知等下送茶時,自己的腰會不會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