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旨意落,京中反應
安懷佑露出笑容,不同於以前的淺笑,這笑容一看便讓人覺得他是真的高興。
“臣弟謝皇兄賜婚。”
安懷芳又看孟玉嘉,道:“吳家之事朕已經查過,吳鬱生雖遭劫難,歸根究底,吳家有騙婚之嫌。妻爲夫孝,自一年起。你未進那吳家門,又守了一年半,已是眷顧先輩恩情,朕下旨,此吳家遺脈百畝良田,免稅三年,從此之後,你與吳家再無干系。”
孟玉嘉面上欣喜,心中卻憂慮之極,還想着拖兩年,好做打算,如今皇帝這般說了,金口玉言之下,容不得她反抗。
“臣女謝皇上。”孟玉嘉改了口。
衆人雖然猜測孟玉嘉女子身份,這番一聽,才知此女竟然是有大故事之人。定述侯府的姑娘,未來的燕王妃,燕王心悅,又有救駕之功,這孟姑娘是得了大造化了。
安懷芳見兩人答應,心中有些許不快,但是很快消失了。
“先皇崩逝之時惦念五弟沒個子嗣,特囑咐朕在百日熱孝爲你尋一門親事,好叫他安心。然胡狄入侵,你急赴邊城,這事情無疾而終。現在你們秉承先皇遺命將婚事辦了,國之小孝,雖不能大辦,趁着朕還在邊城,總能體面一些!”這意思是他要爲孟玉嘉和安懷佑主婚。
孟玉嘉心中恨死安懷芳了,這下連國之小孝的藉口也用不了了。國之大孝是一年,這一年禁婚嫁等大喜宴,一年大孝過後,便可嫁娶,不過爲官之人,辦喜事都有度,萬萬不會大興喜事惹御使參奏。
現在過了一年半,大孝過去,有先皇遺命,又是皇帝賜婚,雖有不合之處,也無傷大雅。
兩人聽完,紛紛拜謝。
然後,便是衆人給兩人稱賀,孟玉嘉走到安懷佑身後,謹守女子本分。
安懷佑一一向人回禮。
一場伴駕,就以安懷芳賜婚結束。
白虎宴會上,孟玉嘉坐在安懷佑身邊,正是安懷芳右手一桌,由此可見,她的身份跟着水漲船高,成爲在場最尊貴的人之一。
白虎宴散。
安懷芳留下安懷佑敘話,安懷佑和安懷芳都派了侍衛想要護送孟玉嘉回紅木營。
月上中央,安懷佑帶着人前往他所在的宅子。
行至城門十里處,那涼亭還有人在那等候,看清楚人影,安懷佑便知她等候多時了。
“晚風寒涼,怎不回去?”說着,他解□上的披風蓋在孟玉嘉身上。
孟玉嘉一怔,她在此等候多時,也是爲了尋求他的原諒,此時他這般照顧,不免讓孟玉嘉心悅之餘感到濃濃傷感。
“我有話和你說。”
安懷佑道:“若是賜婚的事沒必要說了。”
孟玉嘉急道:“可是……”
安懷佑道:“此事無人能改變,不管這婚事如何形成,以後的日子還是我們一起過。”
孟玉嘉吞下口中的話,想了許久,她道:“我是怕你不高興。”
安懷佑眼睛清澈,笑道:“你且安下心,我並無任何惱怒,更不會遷怒於你。”
孟玉嘉感覺渾身熱乎乎的,安懷佑繼續道:“娶誰都是娶,更何況,你還真是我求來的。”孟玉嘉本被前一句話弄得不自在,聽到後面一句,她的面上露出些許笑容。
“我答應過護着你,以後同樣有效。” wωw ¸ttκa n ¸¢ o
孟玉嘉聽到這話,心一暖,她對自己的婚姻所求的不就是這些。保護她、尊重她,讓她活得舒適,從未奢望過情愛。
“定不讓你爲難。”孟玉嘉說道。
安懷佑笑了笑,見只孟玉嘉一人,道:“好了,我送你回去。”
孟玉嘉點了點頭,然後去解綁着的繮繩。
上馬與安懷佑並騎而行。
夜風慢慢吹,吹動水塘漣漪,吹動綠葉枝條,就是沒有吹開人的心門。
不說孟玉嘉一行人回長日關準備婚事,但說京城聖旨落下之時的情景。
承恩公傅家,傅姿芊怔怔的自言自語:“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上怎麼會賜婚……”隨即又哭又
笑,她爲了燕王妃的位子,已經等了快三年,從十六歲開始等到現在,她已經快十九歲了,本想着三年國孝之後,燕王和皇上看着她等候了四年,也會叫她修成正果,可是……皇上爲什麼寧願賜一個侯府庶女爲燕王妃,也不願爲她賜婚?
傅錢氏是傅家的主母,心中對孟氏恨極,但是此時不是計較這事的時候。燕王成了家,女兒便不能再等了,十九歲的姑娘年紀已經大了,再拖下去相看也困難了。
“姿芊,可別魔障了,明兒我領你去尋華陽公主,由她出面爲你找門好婚事。”
傅姿芊沒有應聲。
傅錢氏又說了一遍。
傅姿芊抓緊手帕,道:“母親,我不服氣。”
傅錢氏道:“那孟家的根本是做那狐媚子之舉,我兒不可與她計較,她如何能及我兒萬分之一。”
傅姿芊想起那日初見孟玉嘉的情形,明明她的家世高於她,燕王也是她先認識,可是那時候燕王的目光隨着那慣會說嘴的孟玉嘉,甚至賢名都是孟玉嘉得了,讓她自己被人詬病。
那短瞬交集,沒想到孟玉嘉竟然是她平生大敵,奪走了她燕王妃的位置,她苦等這麼多年,雖爲燕王妃之名,也有她對燕王的戀慕,如今一朝破碎,她心中便充斥惱恨之意。孟玉嘉,若是以前是討厭的話,現在便是恨極了她。
“我不去,燕王妃的位子我定要謀奪到手。聖旨上說,那狐媚子是救駕之功而賜婚,我覺的這裡面定然有隱情,母親,你去打聽一下。”
傅錢氏嘆道:“皇上留在那邊爲兩人主婚,已然來不及了。”
傅姿芊咬緊脣,道:“不管,就算嫁了也能休。”
“你……”
傅姿芊道:“國孝兩人雖然成婚,但是萬萬不敢成就夫妻之實,只要未生子,我等候燕王四年,只求側妃之位,皇上沒有理由不允許。” 聖旨賜下的側妃,憑着她的身份,只要生下長子,必然能加封燕王平妃。到時,
必叫她不得安睡。
傅錢氏道:“我兒何苦……”
傅姿芊陰沉的望着牆壁,道:“我主意已定。”
傅錢氏是個沒主意的,女兒從小被婆婆長大,女兒確定的事情她絲毫反駁不得。連嘆了幾句,只得囑咐人去打探。
華陽公主府。
“沒想到她會有這般造化。”
隨侍的楚嬤嬤笑道:“公主眼光好,這孟五姑娘可不就是合了公主眼緣?”
華陽公主笑了笑:“當時我就看着那姑娘清爽,和她在一起怪舒服的,小時候又和昱兒有那麼點緣分,所以才生了點心思,沒想到反叫懷佑惦記了去。”
楚嬤嬤點點頭,別人不記得了,她可記得清楚,那年公主大病。而京城恰天花爆發,小公爺也沾染上了。楚嬤嬤親自帶着小公爺去了隔離區,孟家的五姑娘也在那裡,尤記得五姑娘絲毫不怕,是衆多貴族公子姑娘最靈氣的。
華陽公主母家沒落,駙馬本是沈家獨苗,逝去後沈家也無所依,若不是公主是嫡出的大公主,只怕也撐不起愉國公府的體面。
現在小公爺越大,愉國公府人口簡單,華陽公主對媳婦是求眼緣,求安順。孟五姑娘是從小被嫡母養大,孝順穩重,與姐妹和家中長輩相處和睦,可以說是拿得出手的。
“我這身子越發差了,叫昱兒早早準備着,明兒就啓程。”
楚嬤嬤大驚:“公主要親去?”
華陽公主道:“五弟雖是弟,但是從小養在我身邊,親自去一趟纔好。”
楚嬤嬤猶豫道:“公主你的身子恐不能適應……”
華陽公主笑道:“無妨,這是喜事,身子也覺得有力多了。”
楚嬤嬤覺得還是問問太醫和小公爺再說。
定述侯府。
聖旨下達,先是賜婚旨意,然後便是晉封孫氏爲一品夫人,孫氏本是二品侯夫人,如今晉升一品,可以說比自家丈夫的品級要高。而大王氏也被冊封二品夫人,與侯府世子夫人李氏同例。
因女得封,女眷品級全靠恩寵,孟玉嘉的祖母和嫡母都有冊封,由此可見孟玉嘉的聖眷濃厚。
接旨過後,家裡開始聚會,他們面上均帶着喜氣。
尤其以孟行敘三房最爲興奮。不過還是很可惜,王妃之位能恩澤女眷,爵位之說不能提論。
原本吳家事情一出,家裡頭氣氛是極其肅然的。孫氏對老爺子硬是要將玉嘉嫁去吳家刺了好機會,孟行敘自是不敢埋怨父親,只是在心中憐惜這個懂事的女兒而已。而大王氏,心中不滿也不能出現在臉上,可是也日日懸心,雖在國孝內,她也不費餘力打聽兒郎消息,只希望玉嘉回來之時能有個好歸宿。
現在,孟玉嘉去掉吳家這糟心事,還能因爲救駕之功,得皇上賜婚於燕王做正妃,這可以說是天降下來的福氣。孫氏對老爺子的怨氣也平復了,玉嘉的反轉,正應了老爺子惱怒下說的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大房雖有喜氣,終究不如三房熱烈。
李氏擔憂自家丈夫的世子之位會不會因此不穩,孟行信一聽,立即呵斥了李氏。孟行信和孟行敘是孫氏所出,兄友弟恭,這等事他堅決相信弟弟不會謀奪。
還沒來得及出嫁的孟玉如眼睛露出濃濃的豔羨,本以爲嫁得最差的五妹沒想到比嫡出大姐還要嫁得好。她不禁想,如果當日她沒有推拒吳家婚事,她是不是也會有這般福氣?
大王氏今兒高興,也不叫王蘭伺候讓她坐下吃飯。
三房一家子圍在一起,原本常不說話的今日也熱鬧起來。
大王氏說着要多加的嫁妝,不允許比孟玉秀的少,還有啓程去邊城的事情,孟行敘自是應是,未有絲毫反駁。
孟玉悠興奮之極,道:“母親,帶我去啦。”
大王氏當然答應,王蘭突然道:“母親,五妹大喜自然要慶祝,可是能不能減少排場,內斂……”
大王氏皺眉,王蘭心道不好,急忙道:“母親,非我不樂意五妹好,五妹的嫁妝當然不會少一絲一毫,媳婦擔心的是想着是國孝,太過聲張了讓五妹難做。”
大王氏才緩下聲色,大夥都高興得忘了這一事,好在媳婦還記着。只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能在大喜事出現,立即記得這事的,其實心裡不是真的高興。 穿越之好事近57旨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