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怎麼突然這麼問?”
孟玉嘉道:“她看起來很有活力,和以往我所見的女子都大不一樣,外商常說,邊關草原女兒最是健朗活潑,說得應當是這樣子的。”
孟連和收回目光,笑道:“雖是如此,當世上男兒愛南邊秀女遠勝戍邊之女。”
孟玉嘉轉過頭,望向孟連和:“二哥的意思,女人一生合該爲了討好你們?”此話竟然隱含着一種壓迫之力。
孟連和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五妹!”
孟玉嘉岔過話題,道:“我們回去吧,既然要停留兩天,二哥,我想學些拳腳。”
孟連和想了想,便同意了。
孟玉嘉見狀,率先驅動小馬,疾馳而去。
孟連和又看了底下一眼,緊跟着去了。
三日時光一晃而過,自從第一日脫了新娘禮服,她就再也沒穿上過。
再次上轎,孟玉嘉也是一身輕便的女裝,丫鬟婆子在孟玉嘉的彈壓之下,不敢輕易勸阻。
過了黃沙地,孟玉嘉留着凝秋上了花轎,然後帶着十多個護衛離去。
七日後,孟玉嘉在一城門口停下。
門口擱着望燕縣三字,與一般的縣城不同,這城門口站着十幾個巡查差丁。
在路上的這些日子,孟玉嘉已經知道望燕縣離抵擋胡狄第一關山夷關隔着三城八縣距離,這個地方真的是危險得緊。
孟玉嘉所進的門是南門,這縣城除了南門是對大齊境內,另外三門,北門針對胡狄方向,不過隔了一座燕山。燕山極大,望燕縣所對着的燕山不過一個南邊的小角,胡狄雖然兇惡勇猛,卻從未有橫穿燕山之舉。最後的西門有條長大道,對着山城之一的鄂城,東門是去八縣之一的平川縣道路。
除開南門,其餘三門都佈置着近百差丁作爲警戒,甚至,各門都有一小型軍營駐紮。
“進縣出示路引,若往北邊須有通文交與縣衙備案蓋章,隨後手持通文出北門。”差丁在城門口大聲吆喝。
孟玉嘉見排隊的商隊路人規矩有禮,差丁們隨不和氣,卻也沒有兵痞模樣。一個個差丁盡忠職守,辦事有條不紊,孟玉嘉心中點頭,這望燕縣的縣令和縣尉治理有方,一窺全豹,這望燕縣也不會是一個她想象中糟糕地方。
孟玉嘉帶着十幾騎雖然顯眼,但是比起要出關的幾十人商隊來說就不奇怪了。
雙易送上了路引,一行人很順利地進了縣門。
先入眼的是一排排平整的矮層屋舍,屋舍前擺着各種攤子,吃食,小玩意,生禽活物等等。
孟玉嘉牽着馬走了一段路,終於看到一家酒樓,酒樓人多,氣氛也比較熱烈,孟玉嘉便帶着人走了進去。
“客官請近,是喝酒還是打尖?”夥計見孟玉嘉一身裝扮,料子極其不錯,式樣與這裡也不同,顯然鼠生客。
孟玉嘉道:“喝酒。”
“好咧,上好酒。”
孟玉嘉尋了內間的一角落處坐下,將跟來的人站着,道:“雙易,你寧莊招呼管家,將莊裡好好收拾一番供我們休息。另外,尋兩個機靈的人去打聽吳家的底細。剩下都去外間坐下,我這兒,就讓喜年、喜月跟着就是。”喜年喜月是孟玉嘉的陪嫁丫頭,因爲是嫁的遠的緣故,母親捨去了那些容貌嬌美以作主母固寵的丫環,改爲忠厚有力的丫頭。喜年喜月會騎馬,也有那麼點力氣,可以作爲保護之用。
雙易點點頭,招呼人到了外間用些食物,然後利索的分配任務。
邊關的酒比之京城要烈得多,蓋因爲邊關哭喊,酒卻是驅寒的好東西。孟玉嘉在府宅雖不怎麼喝酒,但是她的酒量是不差的。
喝了一口,有點苦辣,喝完後還有澀感,不過沒有絲毫不適。
周圍的酒客說着閒話,孟玉嘉用心聽着,也算是瞭解此地的情形。沒想到,這酒樓是一個寡婦所開的酒樓。
正聽着一商客說胡狄的生意,這時外邊走來一羣人,爲首的是個胖子,帶着一圍脖,吆喝着後邊的人上前。
“夥計,叫老闆娘出來。”
夥計臉色有些發白,幾人推推攘攘,終於一個瘦小一點的夥計被推了出來。
“關少爺……您……您要點什麼?”
“找你家老闆娘,還不快去,就說我關雄答應她了。”
夥計一聽,臉色好了很多,連忙道:“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關雄滿意的點了點頭,招呼身後的四人進了裡間。
“雄哥,可得恭喜你了,這老闆娘也就看得上你了。”
關雄得意道:“那是自然,姑媽即將將我過繼到吳家去成爲嗣子,侯府的千金都要成爲吳家的媳婦,我答應納一個寡婦進門她還不感恩戴德?”
四人眼睛一亮,顯然對這話題感興趣。
孟玉嘉沉下眉,卻已經用心聽他們的說話。
嗣子?吳家不是有吳舉人?按照吳家家譜,吳舉人才是嗣子,他怎會這麼說?
“雄哥,你可曾見過你那侯府貴嫂子?”
關雄笑道:“人沒見過,不過日後她進了門,還不是想見就見?”
孟玉嘉心中慍怒,一個過繼的吳家子嗣,對於嫂子怎麼能說見就見?
“是的,雄哥你成了嗣子,那書生可不是要聽你的……那可要讓兄弟們飽飽眼福,侯府千金是什麼樣的,我們可都新奇得緊。”
“兄弟放心,一定有機會的。”關雄笑着保證道。
孟玉嘉心中冷笑。
“聽說啊,這侯府千金出嫁可是十里紅妝,過不了一個月,我們也可以大飽眼福了。”
關雄顯得頗爲得意道:“除了十里紅妝,望燕縣最有錢的十家鋪子,現在有六家被定述侯府買下作爲陪嫁,此外還有兩家商鋪,也是盈利的。”
四人頓時驚呼出聲,眼睛的看着關雄,關雄得意萬分。
“那書生真是他媽的好運,竟然能娶上這麼一個富貴婦人。”
關雄想說什麼,但是卻在頃刻間閉上嘴。現在時機未到,不能泄露任何事情。等到花轎進了吳家門,侯府做了吳家婦,一切便是他的了。他還得等,等着那書生娶了侯府千金。越想,關雄心中一片。
至於幸運?關雄冷笑一聲,有得了運,也要有的了享福的命纔是。
孟玉嘉皺緊眉頭,她總覺得這關雄有些古怪,看來得細查一番纔是。
這時候,酒樓後堂簾子被掀開,走出一個穿着綠衫的婦人,容貌說得上週正,卻說不上美,不過在孟玉嘉看的來往女客相比,這婦人容貌很是白淨,加上那眼睛若有若無的媚意,和不遮掩的美頸,也無怪這些個男子都將目光移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