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玉聽了,鬆了一口氣下來,也不顧徐老夫人在面前,拍拍她的肩道:“你知道了?爺還不讓對你說,怕是你傷心太過。你能想到,很好、很好。”
葉君宜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哽咽道:“你和徐子謙都真的好壞,這麼多的事也不告訴我,就讓我獨自一個去猜。你們知道吧,冤枉了娟秀,我很內疚。秋菊其實也沒那麼壞,她應該就只做個那麼一、二件事吧。可老夫人和兩個姑娘在這裡,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呀。”
“是呀,”金如玉嘆道,“不僅是老夫人和兩位姑娘,我們剛纔的話若是傳了出去,爺的性命也難保了,爺若是不能安然出來,瑞王登基便是少了一大阻力,那可真的天下之不幸。那秋菊,我以前去查過,她竟然是周大老爺與周大太太身邊的一貼身丫頭所生,周大老爺夫婦將她放在你身邊,可能是想圖個姨娘的位置。可後來見爺與夫人情深,無意再納其他女子,心中便起了怨懟,做了些不該做的事。”
話及此,傷心亦是徒勞,她唯一能爲秋菊做的,就只能是保住她的性命,希望搭救徐子謙的計劃能夠成功,到那時,再還她以自由吧。
這些商量妥當,葉君宜送了徐老夫人回房,婁正明自是辦秋菊的事。然後幾人議定,婁正明留在莊子裡保護老夫人和兩位姑娘,葉君宜與金如玉趁了夜色趕回城裡,這個時候了,城門早已是關上,當然是金如玉帶了她施輕功翻牆而入,這有功夫就是好,葉君宜在心裡想。
然而,葉君宜心裡的想法在他們翻牆而入落地的瞬間便變成了:去他媽的輕功——隔了他們落地不到一丈的地方,一個身着儒衫的人拿了把摺扇正在輕搖着,而那樣子,也不過比他們先行落地一秒鐘而已。
金如玉攔在葉君宜的面前,握緊了長劍道:“我以爲我們是朋友的。”
“呵,”眼前的那個男子輕笑一聲,道,“朋友?你與徐子謙一直對我鍥而不捨的追殺,顯些要了我的性命,還讓他在我身邊奪走了葉姑娘,你這樣的朋友,在下還真是交不起。”
金如玉輕嘆道:“沐王爺將你擡出來,說你是前朝的太子,藉以籠絡朝中重臣造反,你說我家爺該不該追殺你?不過,你也明知道,若不是我三番幾次的違背軍令,私自通知你,你恐早已到閻王爺那裡去報道了。”
雲宮仇將摺扇啪的一聲關上,恨聲道:“我還真的恨你三番幾次的傳信給我,若不是你傳信,我早已經爲徐子謙的刀下鬼了,何必到成現在這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葉君宜心裡突然煩燥了起來,總是這些個舊破事,便開口道:“雲公子,那我們總是朋友吧?請讓開一下,我好睏,我要睡覺了。”
雲宮仇一怔,聲音稍是柔和了起來,道:“葉姑娘,你不能回去。”
“管你什麼事呀。”葉君宜氣鼓鼓的道。
雲宮仇有些無奈的咬了一下脣,道:“他已經說了,你現在是我的了。”
“咳,”葉君宜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咽死了,半天方是回過神來道:“誰?誰把我賣了,說我是你的了?”
“徐子謙。”雲宮仇目光逼視的向她走來,“徐子謙答應了我的,只要我能保住你不落到瑞王的手裡,你便是我的了。”
雲宮仇的話說完,人已走到了葉君宜面前,她擡手一耳光便是打了過去,雲宮仇捱了一耳光,卻是一動也不動,只是目光咄咄的看着她。
幸好、幸好呀,幸好那日在那個山上的時候徐子謙來把她找到了;幸好、幸好,幸好徐子謙想了好計策,讓她嫁給了他的;哦,當然,還要感謝錢紅英,感謝那晚她的歡好香,下次見了錢紅英,還找她要幾根。真是的,這個雲宮仇原來是個很討厭的人,與徐子謙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下、一個地下,幸好沒有嫁給這樣一個人啊。
心念之間,她伸手去拉金如玉,雲宮仇的動作卻更快,一下子擋住了她手,把它緊緊的攥在手中,疼得葉君宜呲牙咧嘴,他卻猶是未見,拉了她便欲走。
“放開她!”金如玉拔出劍來架在雲宮仇的脖子上,冷聲道:“我不管徐子謙承諾過你什麼,她不願意跟你走,你就不能強人所難。”
“怎麼?”雲宮仇的露出一個嘲諷的笑來,“你也喜歡葉姑娘了?爲了葉姑娘,你不再當徐子謙的狗了嗎?”
“不要任何人都要想成你這麼齷齪,”金如玉道,“我對夫、她沒人任何非份之想,她是我的朋友。若她自願與你走,我自是不爲難與你,可是現在她不願意跟你走,你在強迫她。還有,我與徐子謙是朋友,我只幫他做認爲他是正確的決定,若他的決定是錯誤的,我絕不會相幫。”
兩個男人的眼互相逼視着,雲宮仇的脖子上開始流出細細的血絲,他終於放開了葉君宜的手。
葉君宜趕緊跑到了金如玉的身後,這個時候的雲宮仇因恨臉上青筋暴出,那條疤痕扭曲着,不由得葉君宜心中忽然很害怕了起來。金如玉拉着她慢慢的後退,直到離了雲宮仇很遠,方是轉過身去,拉着她跑了起來。
“葉君宜,你一定是我的!”
後面的傳來雲宮仇惡魔般的聲音,讓葉君宜膽顫心驚,雙腿不自主的拼命往前逃、往前逃。
第二天,葉君宜穿了朝廷的誥命服,坐了八馬四輪車,大模大樣的回到靖國侯府的。她偷偷摸摸的京城裡出現,瑞王逮住她,只當逮住了一隻老鼠,想把她怎樣就怎樣。可她大模大樣的這樣子,在這個當頭上,瑞王反而是不好找她的麻煩了。
靖國侯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府的內上上下下空前團結,不再有任何的紛爭,連葉君宜被休了事,也沒人提一句。這可以理解爲,靖國府已被抄得一窮二白,徐子謙被下了大獄裡,下人、主子們都在用着自己腰包裡的積蓄,也可說,靖國府內人人自危,誰又還管得着誰。
讓葉君宜感到還好的是,錢紅英與青玉這兩個得力干將又回到了身邊,現在她的屋內是她們兩人輪流侍候,其餘也調來些人,卻只是負責外面的一些雜事,這沒有錢的差事,除了錢紅英與青玉,每個人都能躲開多遠就躺多遠,誰會像以前那樣爭破了頭也要想着往夫人屋內擠。
白天,葉君宜便是按時的坐到帳房裡去管理日常的業務,到了晚上,葉君宜便順了地道出去。金如玉早已是在外備了一輛小馬車,載着她便到了周府。
週二老爺夫婦見了葉君宜,都是一陣欣喜,周老太太與週二太太更是抹了眼淚,稱平安便是萬幸、萬幸。
當然,這時間緊迫,葉君宜來不及與她們傾訴這段時間的委屈,只是說了如今徐子謙這境地只能求了他夫婦出面相幫了。
週二老夫婦也知道如今這朝內的形勢,也明白周府如今是與徐子謙緊密聯繫在起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是按了葉君宜的吩咐趕緊分頭了行動。
葉君宜是再三思索過的,只能是把寶押在週二老爺這裡了,宮內的也好、宮外的也好,也必是少不得他夫婦二人前去跑路。當然,這跑路的不管了是多親的,跑路的費用是必須給的。葉君宜不得不佩服徐子謙的提早準備,那個盒子裡入了一百萬兩銀子的銀票。葉君宜給了週二老爺十萬兩作跑路的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