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聽了張氏的話, 寧錦還是決定要親自到鎮上走一趟。
張氏見她態度堅決,出門去了隔壁村一趟央求明日去鎮上置辦年貨的李大姐捎她一個來回。
張氏一個人帶個孩子不容易,尤其那孩子還是個什麼都不會做的, 李大姐心有同感之際爽快的直接點頭答應。
她性子向來潑辣的夫郎知道了, 倒是沒說什麼閒話只是讓捎帶的人次日早點在村頭等着。
寧錦知道消息的時候, 次日天還沒亮就起了牀, 張氏的心意, 她領了。
跟着寧錦的許永潤看了後磨磨蹭蹭的起了身,隔壁村的人對她印象都不大好,這次看到她跟着寧錦搭車怕是又會狠狠說她一頓。
……家裡的活是她爹不讓她乾的, 爲什麼每次她們都抓着她好吃懶做的話兒不放,她也想家裡的情況改變的。
吃了碗玉米糊糊, 許永潤帶着寧錦早早去村頭等着, 這人不知道路, 她還是好心的帶她去。
等李大姐趕着牛車來的時候,寧錦已經在這裡等了差不多兩刻鐘功夫。許永潤中途有嘰嘰喳喳, 不過寧錦一句你可以直接回去就把她打發了。
許永潤不大高興的陪着她,李大姐下了牛車叫寧錦上去的時候,她面色也不大好。
這次去鎮上,她是讓李大姐捎她還是捎她呢?
看着寧錦不打招呼利索的上了馬車,許永潤恨恨的看了她一眼, 跺跺腳跑了回去。
李大姐看着她的背影, 搖頭嘆嘆倒是沒說什麼。
寧錦坐在牛車後面, 垂着頭也不知在想什麼。
李大姐這次去鎮上主要的還是辦年貨, 寧錦這個張氏讓她幫忙捎一個來回的人她不熟悉, 不過李大姐爽朗的性格寧錦在路上偶爾和她搭話中還是知道了。
兩個時辰後,寧錦和李大姐約好半個時辰在城門口見後, 她拖着風一吹就倒的身子下了牛車。走在碎石子鋪就的大道上,視線所及,大道兩旁不遠處有擺攤做小買賣的,也有開店做大生意的,不過由於南面最繁華大街中心店鋪牆壁上皆貼重金懸賞緝拿刺客的告示,大街中心外一圈一圈的人踮腳探腦的往前湊。
女皇被刺客所傷,她們這些人要是提供刺客的消息,不僅可以得到良田百畝,還可以得到白銀千兩。
這麼好的事,寧國幾十年來似乎都沒發生過一次。
人羣中,大家都在絞盡腦汁的想着她們是不是曾經或是現在看到過和告示上面貌相似的。
寧錦穿過重重人羣,視線落在那告示上的畫像倒是輕輕低了頭。
寧溯,看來現在宮中的權勢你接管的應該差不多了吧,把和她面貌有五分相似的畫像掛在上面,想把她趕盡殺絕的念頭還真是強烈呢!
揉揉散落在額前的長髮,寧錦攏着身上的棉襖,不大習慣的抹了把蠟黃憔悴的面頰,低着頭走了出去。
天空朵朵白雪飛舞,落在手心很快的成了團水漬。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看着那一張張鮮活生動的面孔,聽着飄散在空氣中那賣力的叫喊聲,寧錦突然覺得腦海中的念頭更加堅定。
她要成爲寧國下任女皇,她要給寧國子民創造一個安穩沒有戰亂不缺糧食的世界。
天空又一朵雪花飄落在臉頰,寧錦合起手掌心中突然多了什麼,只是當下這情況,她要怎麼順利回皇城?
低頭看着纏在手腕上的小滿,寧錦的腦中很快閃過什麼又被她很快否決。
“聽說沒,翠脂館來了個揮金如土據說是皇城來的大家小姐!”
“你才知道呀,那小姐可是來這鎮上呆了差不多一個月了!”
“那皇城來的怎麼會看上咱小鎮這麼偏僻的地方?”
“該不會是爲了衆人皆知那重金懸賞緝拿刺客一事吧?”
“許是許不是,咱們誰知道呢?”
“不過那來的小姐模樣也真俏,手中片刻不離身的那把檀木扇子聽說也夠我一家五口幾十年的米飯錢呢?”
“皇城來的人那身價肯定是不同凡響,不過昨日來了個據說是她夫郎的男子在翠脂館可是大鬧了一場!”
“野花總比家花香,有錢的去翠脂館和咱一日三餐不是很正常的麼?對了她夫郎應該也是皇城的吧,模樣比起翠脂館最漂亮的憐花公子如何?”
…………
靠近北邊的一家茶館裡,兩個身着圓領棉袍之女對小鎮最近熱門話題談的那是唾沫四濺,寧錦走到她們面前坐下也不知道。
“那夫郎也是個剽悍的,那棍棒可是直接落到了他妻主的身上。”
“他妻主怎麼不把他休了?”
“誰知道呢,不過也許是因爲家裡有錢有勢唄!”
“也是,不過最近小鎮查的還真是嚴,昨日我家外來親戚到鎮上,還被抓了到牢房坐了幾個時辰!”
“又沒犯事怎的就進去呢?”
“還不是爲了手裡能多抓幾個銀子!”
說到這個話題,兩人興致缺缺的又聊了一會兒,掏了幾個銅板放在桌上離去。
寧錦起身,消化了聽着的消息心中忍不住一跳——
她們嘴裡這個人說的怎麼感覺那麼像她認識的慕風流?那個剽悍闖翠脂館的聽着怎麼那麼像慕風流當初嘴裡和她抱怨武力值兇猛的未來夫郎?
如果那人真是慕風流,那她是不是可以藉助她的力量回皇城?
只是那個人如果真的是她,那她來這小鎮的目的又是什麼?
寧錦攏着棉襖,擰着眉——
慕風流不是其它勢力的人還好,可如果是,那她豈不是羊入虎口如了那些人的意!
翠脂館,據說每隔兩日她必去一次的地方現在一窮二白連件好衣裳都沒有的她要怎麼進去?
腦中突然想到慕風流當初讓雲管事說莫羽珊和寧溯走的近的事,寧錦眉頭擰的更深,到底是要試探後相信還是試探後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