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堂上憑空多出了很多蒲團，新人各找位置，隨意的散落在四周，將程無衣包圍在中間。高毅自然和張妮、孔佳和喵小九四人坐在一起。
“今天是我們上的第一堂課，如果給你們一個自由選擇的機會，由你們自行決定這堂課的內容，一開始你想學些什麼？”程無衣掃了掃四周，隨意點了一名新人，“來，如果是你，你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被程無衣點中的新人站了起來，高聲的喊了出來，“我要學習劍法，最厲害的劍法！”顯然剛纔的戰鬥在這位同學的心裡留下了一道無法抹滅的痕跡，以至於他毫不猶豫的張口就說出了他對劍法，對強大力量的嚮往。
程無衣不置可否，又點了幾名新人起來回答這個問題。
這答案就花樣百出，五花八門了。
雖然對於新人而言，高毅和凌柏華的劍法給予了他們很大的震撼。但是，很多新人來自的大路上，劍法並非社會力量的主流。比如說科技路線的這位回答的就是，“我想學習最先進戰鬥機器人的研發技術。”
“我也是，我也是！不過我不想學研發，我需要一臺，學會如何駕駛，以及如何很夠做到人機合一的操作就行！”
“我要學習法術的默發和連發技巧！”
“我只要會怎麼使力，我就天下無敵了！”說着話的是威特，說完他纔想起什麼，又小心翼翼的找人羣中找到了高毅的位置，結果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理他，才放下心來。
“……”
程無衣問了一圈，在座的30名學生中，答覆相同的都很少。
“張妮，你呢？”程無衣顯然是記得張妮的名字的。
張妮習慣性的站了起來，發現除了她以外沒有一個是站起來回答問題的，又啞然一笑坐了下來：“不好意思！我還沒想好！”
“沒關係！高毅，你呢？”
“教什麼學什麼唄，我連自己會些什麼都不十分清楚，學再多也沒有益處。”高毅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
沒想到程無衣在聽完高毅的答案後卻是點了點頭，“對啊！高毅的困擾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呢？在想自己要學什麼之前，你們又是否認清了自己前進的方向和道路了呢？你們是否又仔細考慮過這條路是不是適合你們呢？”
“誰都想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但是，強大是什麼？是拳頭的大小，還是聰明的頭腦？都不是，強大的人必須要有一個永不放棄，永不言敗，能夠承受一切痛苦與失敗的強大心臟，必須要有一個對自己最理性的分析與思考，在完全認清楚自己的前提下，給自己一個準確的定位和規劃。”
“只有這樣，你們今後的路才能走得更穩，才能走得更堅定！”
“所以，我們第一節課的課題就是——如何認清自己！”
高毅沒想到，作爲一個專門從事科研工作的研究型人才——程無衣，就算現在改做教師，也進行的很順利很成功，至少他目前的臺詞，讓大家都願意聽他接下來怎麼說，包括上面的那段話，大家也都聽進去了，這裡面自然也包括高毅自己。
這一路上高毅遭遇了不少的事情，特別是經歷過三種類型完全不同的城市。無論是從社會的力量構架。還是這些城市的文化背景和社會底蘊都有些天差地別。有時候，高毅甚至有些完全錯亂的感覺，包括他現在所掌握的一些力量也是如此。
從最開始劉亦真啓發他如何尋找每一個人的命運線開始，到“嘟來宴”得到神秘的“聖境預言書”，並在與白起魂魄的一戰之中激活了第一頁。又被贈予了“小封神榜”，喝了仙酒，得到了智能機器人。現在又學習《葵花寶典》，於劍法上有所成就。
如何在這些力量中取捨，哪些是自己真正需要的，真正對敵該如何施展。面對這些問題，高毅早就想找個時間好好梳理一下。只是，一來，這陣子高毅的時間都很緊張，根本沒空處理這事。二來，他屬於身處其中的人，因爲無法站在一個高屋建瓴的角度來分析這些力量與自己的關係，就算梳理也
不一定梳理得清楚明白。
程無衣的教導還在繼續着。
“對於自己你們考慮了多少？”
“你們是否清楚你們的血液裡流淌的是哪種顏色？你們是否知道你們的性格到底是溫和還是怯弱？你們是否曾經瞭解過你周遭的人對於你是什麼看法？你生活的社會結構是怎麼樣的？那裡有沒有你的位置？放開社會與家人對於你的壓迫和束縛，就以你的本心，你最想從事的職業又是什麼？”
“這些問題你們都想過了嗎？哪裡是你追求的盡頭，力量或者其他？你心理面最渴望得到的是什麼，溫暖還是自由？在生死的瞬間，你是否仔細感受過自己的心跳，逃避或者反抗？”
“人一生中總有無數的選擇，去經歷吧，少年！經歷讓你們迅速的成長起來。別人的經歷只能借鑑，他不能代替你，也沒有誰能夠代替你。帶着我想到的問題，包括我沒有想到的問題，你們自己親身去感受，去面臨，去解決這些問題。”
“第一堂課結束後，你們可以在悟道堂的右邊，找到一間光輝教堂，裡面有一個老嬤嬤。你們可以向她領取‘時光之心’。希望你們在這一週有一個美妙的旅程。”
“同時，我也希望你們都能夠順利的完成這一週的作業。在‘時光之心’的幫助下，你會進入一個以你的過去爲主題的世界，你可以旁觀，也可以參與到你的過去之中。希望，在這一週的時間裡，你們能夠解決自己的所有疑惑，真正的瞭解自己。”
“好了！這一節課就上到這裡，我是你們的輔導員——程無衣。我們下週見！”
在衆人被程無衣如炮彈般的問題，和有些莫名其妙的安排給砸得分不清楚方向時，程無衣就已經匆匆的結束了他的“輔導”工作，他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了悟道堂之上。
“搞毛呢！”威特嗡嗡的聲音，說着自己最有感覺的一句話。
一時間臺下也議論紛紛。高毅受不了這種七嘴八舌的場面，扯着喵小九站了起來，“走了，走了！”
張妮和孔佳不由得也站了起來，孔佳可能是在森林裡面呆得太久，難得的安靜了半天，突然爆發出來，“幹什麼去啊？會幾招破劍就得瑟起來了？你事先說一聲會死啊？我天天被迫跟那些大樹聊天，那些大樹我說了一天下來，他們就回我一個‘哦’、‘啊’之類的。悶死我，悶死我了！”
高毅和張妮兩人其實在聽孔佳講述她這幾天經歷的時候，就覺得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難得的這麼壓抑，搞了半天是個憋的。
等孔佳發泄完，高毅回了句，“領‘時光之心’啊！誰知道哪裡有多少個，夠不夠，不領沒了不就虧了！”
高毅說這話，並沒有刻意去壓低聲音，周圍的幾個人都聽得清楚明白。彼此間，互相望了望，也起身急衝衝的向外走去。
程無衣所說的那個光輝的教堂很好找，出門右手邊的一羣建築中，卻有一座氣勢恢宏，造型別致的尖頂教堂，教堂之中有一道光通過尖頂上開的那道窗戶直通天際。不過，由於是在虛擬空間，這種景觀也沒有多少人好奇。
教堂很大，不過，偌大的教堂裡沒有什麼程無衣所說的老嬤嬤，只有一箇中年神父。當衆人問他“時光之心”時，那中年神父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而問他這裡有沒有一個老嬤嬤時，這中年神父卻搖了搖頭。
在衆人在教堂裡或圍着那個中年的神父聒噪，或在這個教堂裡探密時，高毅卻領着張妮幾個帶頭走了出去。
“先回去看看，也許不是這裡。如果其他位置沒有，再回過頭來找。”高毅的決定並沒有比別人聰明多少，悟道堂右邊的所有建築裡除了這個尖頂的教堂，連一個其他稍微像教堂模樣的建築都沒有。
四人再次回到這個教堂，依然是個中年神父，依然是沒有得到任何答案的一羣新人。
“這博士也真是，說個話都不請不楚的。這裡哪有什麼老嬤嬤和什麼‘時光之心’，你說會不會是他忽悠我們的？”孔佳這時有點懷疑程無衣說話的可信度。
高毅搖了搖頭，“那傢伙是個非常嚴謹的人，而且至少在我面前從來沒有說過謊話。更不會在這種正規教學的場合說謊，可能是我們遺漏了什麼。”
“少兩個人！”喵小九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高毅還有張妮都沒聽明白喵小九這話的意思，出言問到。
“我們一共30人，出來後，我只看見了28個。”喵小九非常簡潔的解釋了一下。
張妮看了看教堂裡翻來找去的新人，有些沒有辦法，“我人都沒有記熟，倒不知道少沒少人。”
“走，我們回去！我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喵小九的話似乎讓高毅想明白了什麼，邊走邊解釋着，“卻是少了兩個人，就是那一雙百花谷出來的姐妹，淩水仙和凌柏華。”
“對啊！”聽高毅這麼一說，孔佳也想起來，畢竟這兩人給衆人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她們人呢？”
高毅又領着三人回到了悟道堂裡面，“她們根本就沒有出悟道堂，恐怕程博士所說的那個光輝的教堂就在悟道堂的裡面。”
悟道堂裡，視野非常的開闊，就是一間空曠的，類似體育館的大廳，所有的東西幾乎都是一目瞭然。根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也沒有所謂的一間類似教堂的地方。
“你確定她們兩個沒有從悟道堂裡出去？”高毅一邊再次詢問着喵小九，一邊往悟道堂右邊靠牆的地方走去。
“沒有！”喵小九點了點頭。
突然張妮發現了什麼，手往右邊牆壁出的一角指着，“看，那裡有道光！”
順着張妮手指的方向，衆人慢慢靠近，卻發現右邊的牆角處確實有道光。不過，要貼得很近長看得到，稍微遠一點也完全無法察覺。
衆人往發光的位置走去，卻是走了好半天依舊還是那麼遠。衆人都發覺有問題，但是，這個時候卻沒有退後的理由。繼續往前，跟着高毅四人尾隨還來的那些新人就目睹了神奇的一幕：只見高毅四人走到右邊的牆壁處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然後，這四個人都穿透了牆壁，消失在這個悟道堂裡。
再說，高毅四人，終於接近了光源的地方，卻是一個很是簡陋的茅草屋，茅草屋上面有個牌匾，牌匾上寫着“光輝教堂”四個大字。
高毅一步當先，推開那扇幾乎搖搖欲墜的草門，裡面一張方桌，旁邊兩把破舊不堪的木椅，右手邊的椅子上坐一位年約七旬的老嫗。此時老嫗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高毅等人入門而來，依舊把柺杖靠在椅子邊，正端着一杯茶，低頭呵氣中。
“咳、咳！”高毅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示意自己進來了，待老嫗有所察覺，擡頭望向他們時。高毅率先開口問道：“這位老人家，我們剛纔有2位友人似乎是到這個地方來了，不知道您有沒有見到。”
高毅一開口並沒有直接說他們是來尋找“時光之心”的，反而詢問有可能出現在這裡，現在卻沒有看到的淩水仙、凌柏華兩人。
“是有兩個女娃娃來過這裡，不過，她們進了‘時光之心’，一時半會是出不來的。你們也是這一期的新人，要進去‘時光之心’裡面麼？”只聽一句話，老嫗就開門見山的點破了高毅此行的目的。
高毅點了點頭，“正是，不知老人家可能行個方便。”
“方便，方便！我有什麼不方便的。那東西就在左廂房，進去就看得到了，進不進去，什麼時候進去都由得你們自己！”老嫗看了左邊椅子一眼，那椅子後面突然多出了一道漩渦狀的入口來。
既然找到了目的地，高毅幾人也不用太小心，紛紛走進了那入口。這漩渦的入口並不如高毅所想，並不是什麼時光隧道，感覺就是簡單的門一般。
高毅此時更像是進了裡屋，這是間正規的中國古典廂房的擺設，稍微有些奇怪的是，梳妝檯的鏡子立在了正中間，裡面也有一道漩渦狀的門。鏡子旁還有一副衆人都耳熟能詳的，陸游的一句詩。左邊寫着“紙上得來終覺淺”，右邊貼着，“絕知此事要躬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