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步入殿堂。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宮殿,幾乎找不到和一路行來所看到的宮殿有沒有不一樣的地方。但是,這個宮殿裡面至少不是空無一人的。
首先映入衆人眼簾的是一羣舞姬,她們正在翩翩起舞,而此時似乎到了這幕舞蹈接近結束的時候了。伴舞們都朝着各自的方向側臥在地上,唯獨正中的那名女子卓然而立,剛纔所聽到的美妙的歌聲正是從這個女子的口中輕聲漫吟的娓娓唱來。
整個舞羣擺出了一個花朵般的造型,一幫圍繞一圈的伴舞們正是那盛開的花瓣,而正中心唱歌的女子就是那花心之中的花蕊。
一開始張妮她們只是隱約覺得這歌聲似乎有些耳熟,但是,張妮細心的發現一同進來的向天和音子在進來之前臉色就有些蒼白,眼神中也似乎有着深深地疑惑與不安。特別是當他們進來之後,音子看過中間那人的身形和樣貌之後,臉上更是再沒有一絲血色。
張妮仔細的往中心的人看去,突然發現在舞羣的正中,卓然不羣正在歌唱的人卻正是音子。或者說是一個和音子一模一樣的人,難怪他們在進來之前就覺得這聲音特別耳熟,那正是音子的聲音。雖然,這一路上音子說話的時間並不多。但是,她那有如天籟般獨特的聲音,卻總是讓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這麼會?”這是孔佳也注意到這一點後,發出的驚呼。
這時衆人耳邊響起一個陌生的男聲:“既然客人都到了,就隨便入座吧,到我這裡來不用任何拘禮的,我是所有古神之中最隨和的了。如果,你們身上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我甚至能夠滿足你們的任何願望。注意哦,是任何!”
張妮細心的發現,當這個男聲一響起的時候,一路領着他們前來的導遊旺財就憑空消失了。不知道是這裡的機關還是面前這位古神的法術。
從地面上不多不少正好升起了六個座位,張妮四人首先入座。而向天也拉着面色慘白的音子坐了下來,只是音子的目光從進來之後就一直盯着那位不僅長得和她一模一樣,就連聲音也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再也收不回目光。
“你一直盯着本座看,這樣人家會害羞的!”那中央的女子突然雙手一揮,所有的伴舞都憑空消失,而正中心和音子一模一樣的女子也恢復了古神的真正容貌,一個非常大衆化的男性臉龐。不知道是因爲古神自身的法則的關係,還是這位古神確實長得過於平庸。以至於衆人看完之後瞬間就又忘記了古神的樣子。
難怪只聽到古神的聲音,卻看不到人,原來這和音子一般模樣的人是古神變幻出來的。音子一直有些糾結的心情也突然間放鬆了好多。哪知這時這位古神似乎能夠猜到音子的想法,突然對她說了一句:“我很喜歡你的聲音,你如果願意拿你的聲音作爲交換的話,我可以滿足你任意三個願望,注意!是任意哦,你提什麼要求都可以,我無所不能!”
本來是想一口回絕的音子,突然因爲古神那狂妄的補充,而變得猶豫和思考了起來。
……………………
弒神者沒有特殊的能力,高毅再次見識到了。這位從頭到尾都沒有透露過姓名,夸父也沒有打算介紹過的女孩,並沒有和夸父、高毅一般,可以直接一個縱身就從小屋裡跳出去。而是開啓了小屋的一扇隱藏得很隱蔽的後門,從後門攀爬下去的。
跟着小女孩一起走的後門,高一纔再次意識到這個小屋設計的精巧與神奇。後門的樓梯是無數蘆葦編織成的一個扶梯。只要在小女孩要小樓的時候纔會集結成束狀的樓梯,供小女孩下到地面上來,而平時,當小女孩的腳已經接觸到地面時,就又
恢復了一根根高大蘆葦的模樣。
三人步行起來,就比夸父和高毅兩人的腳程要慢多了。高毅開始很難理解,這小女孩在與他們遭遇之後,怎麼可能率先回到小屋等候他們到來的。不過,這個謎底很快就揭曉了。在快出了蘆葦蕩的時候,突然湖水“嘩嘩”作響,湖水向兩邊分開去,似是有什麼東西快要從湖底鑽出來。
看夸父有些期待的眼神,高毅覺得夸父應該是大約能夠猜到這湖底下是什麼東西。但是,高毅還是想不通,畢竟就算是有代步的工具的話,起碼要對於其他的普通國民而言是一件合理的,不會讓他們大驚小怪的東西。要不然,這東西一騎上去,估計小女孩的形象就很難被人忘記了。高毅一時間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坐騎是這裡周國的國民都可以接受的。
一條細黃色的身影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小女孩二話沒說就騎了上去。那坐騎甚至還開口對小女孩說了一句,“坐穩羅!”
高毅這時才終於看清楚坐騎的樣子,看清楚後,高毅才釋然,爲什麼小女孩會比他們還有先一步回到小屋之中,又爲什麼,小女孩騎着這東西,卻沒有什麼人又印象。因爲這個坐騎很特殊,他其實就是一名危國人。
危國人,就是長得一張人臉,身體卻是和傳說中的風蛇一般的種族。按照高毅的邏輯而言,人騎人是一件很悲哀和很侮辱人得事情。但是,你如果騎在犬戎或者像是危國人這樣的種族身上,倒也沒有什麼不和諧的地方。更何況此時的弒神者只是個小女孩。
危國人得速度快,高毅不僅聽夸父反覆強調過了,而且也自己親身體驗過了,能比他們快一步回來也不算稀罕。至於會都城裡的百姓不會注意到騎在危國人身上的人,那是因爲在周國,能夠騎危國人的都是商人或者城主這類的上等人。一般人不願意去招惹而已。更何況眼前這名危國人雖然細長細長的,但是遮掩住小女孩的身形倒是沒有多大問題。
在小屋內已經商量好行動的步驟,夸父和高毅也不希望在一個古神的眼皮子底下多呆,很快就離開了會都,向着北方進發。
另外一位古神住得地方很遠,也很隱蔽。不過再隱蔽也逃不過三眼族中的有心人的留意和觀察。在少昊的氣息泄露出的那麼一個剎那,三眼族就留意過世界上各個地方,所有有神力反應的位置。強烈而不強大的這些位置都說明了這裡有一位並不強大,卻並沒有陷入沉睡的古神,在這附近活動。
而作爲少昊之後,第一個被三眼族盯上,而準備除掉古神,別說是行蹤,就算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在三眼族的秘密掌握之中。
當一行人進入到危國的境內,三人不得不降低速度,以圖避開路前方可能會出現的危國人。因爲危國人的速度很快,你無法判斷對方會不會突然出現在前方。雖然說危國人是被強迫信仰這位古神的,但是既然信仰了,那麼每一名危國人身上都會有這種古神的眼睛,不小心被任何一名危國人撞到了,都有打草驚蛇的風險。
夸父和高毅兩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幾乎將神識所能覆蓋的範圍放到自己所能投放的極限距離,小心翼翼的往那個方向前行。兩人並不是這一次行動的主力,所以保護好兩人中心的弒神者安全到達目的地,纔是兩人最根本的任務。
經歷過幾次小的風波,用幻術巧妙的引導開六波企圖往他們前進方向靠近的危國人,三人終於到達了“極地——雪山之巔”。經過了費心的追尋,那位古神最後的下落就是這裡,然後再也沒有移動過。
不過,這裡對於隱蔽而言卻是是個非常安全的地方。
這裡所謂的極地,和高
毅後世的極地不同,取的並非“終極,終點的地方”的意思。而是取的“極樂之地”,是“諸神之戰”以前,非常虔誠的信徒們祭天之後,一些被古神選中的人得道飛昇,共享極樂,成仙成神的地方。而到了“諸神之戰”以後,古神大部分陷入了沉睡,就算再虔誠的信徒,再也無法飛昇,無法成神。所以,世界上大多數的“極地”都已經被荒廢了下來。
這個“極地”——“雪山之巔”也是如此。正因爲荒廢了,幾乎沒有人會來這種地方,大部分世人都以爲這不能飛昇了是“極地”沒了效果,所以不來了。其實不是這樣,“極地”這麼多年古神賜予的效果還是在的,只是,沒有古神願意浪費神力去啓動它而已了,不過,用“極地”作爲自己的保護圈,對於古神而言卻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因爲這裡依舊保留着極爲充盈的神的力量,相當於大半個主場。
如果是夸父和高毅兩人在“極地”這種場合刺殺一位古神,肯定會受到很大的負面影響。而這些對於毫無任何能力的弒神者而言,就沒有任何關係和影響。
兩人停留在“極地”的範圍以外,小女孩依舊面無表情的從危國人的身上下來,不急不緩的漫步走了進去,像是隻是去街上買什麼東西一般,沒有任何特殊。
“快!”帶小女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極地”之中,夸父立刻吩咐起來,這個時候纔是他們兩要忙活的關鍵時候。他們倆要趕在小女孩將古神殺死之前,佈置一個大陣,將整個“極地”都要覆蓋進去,不能讓古神死亡的任何信息從這裡溢出去。
說句實在話,夸父和高毅對於佈置陣法都不是非常的熟練,要不然少昊那次就不會要奧蕾莉亞率先發動,正是因爲夸父不通陣法。高毅比夸父要強點,因爲他第三隻眼的能力中有不少是和陣法有關的。而且在接受
陣法的指導時,高毅的悟性也比夸父的要強上不少。所以,高毅率先將他的部分佈置完成,然後就過去幫夸父的忙。
高毅順手插下最後一個“封神黃旗”,對一旁看着地上五顏六色的旗子有些算不過來陣法的夸父問道:“這弒神者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強麼?那纔是一個小女孩啊,你要她去弒神,真不知道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夸父聽高毅這麼說,突然狡猾的一笑說:“你先幫我算清楚這個陣法有什麼地方有漏洞的,我就告訴你我的信心來源。”
高毅知道夸父是自己算不過來,要他幫忙,都是大家的事情,高毅也懶得計較,開始一根根旗子的算起來。“啊!坤角差一個白旗,震位差一個紅旗,乾位多了個藍旗……”高毅不算不知道,這一算,兩人佈置的陣法紕漏還真不少。
就在高毅指點夸父補上最後一個紕漏時,兩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強烈的心悸感覺。然後就看見陣法的旗子突然晃動得厲害起來,陣法上紅光、黃光、藍光、白光等等各種光芒五彩紛呈,整個“極地”都開始崩塌起來。
“這麼大動靜?”高毅訝然的問道。
夸父則是一臉嚴肅的吩咐高毅去站位:“起陣!這纔是個開始。古神反撲的力量對於弒神者而言沒有任何效果,對我們卻是截然相反。就算我們離得遠,又不是專門針對,而且還隔着個陣法。但是,一不小心,這陣法肯定扛不住!”
高毅一閃便來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三隻眼中像是洪水倒灌一般的,無盡的光芒如海水一般的流淌下來。而夸父那邊則是一片火紅的海洋。陣法上晃動的各色光芒在高毅和夸父梳理下變得有條理下來。
這時,整個“極地”突然發出了萬丈高的光輝,衝破了陣法,直射向天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