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要殺我嗎
傅嫺本尊的包包不大,東西放的也比較整齊,基本上都是一目瞭然的樣子。
“到底是什麼東西呢?”我認真翻找着,努力研究着每一件東西的用途。但是遺憾的是,卻並沒有找到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
失落的嘆口氣,我低頭望向二哈,忍不住自言自語出聲:“怎麼找都找不到,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啊?”
二哈眨眨眼,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甚至懶的‘汪’幾聲,一個彈跳,就已經臥在了我腿上。至於傅嫺本尊的包包,則是理所應當的被它拱到了另一邊。
看着二哈比我還要嚴肅的背影,我略帶汗顏的摸摸鼻子,往後靠靠。跟着沒多久,它就叼着一支口紅轉了身,朝我低低吠了一聲。
我會意,從它嘴裡接過口紅,擰開一看,裡面果然大有文章。只見精緻的陶瓷管裡面,口紅早已被挖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一根色澤如玉的柱體硬物。信手輕拈着那東西,我不禁皺起眉頭:“這是什麼東西?”
“汪汪汪!”回答我的,是三聲犬吠,然後我還沒來得及再動作,手裡的東西已經被二哈吞到嘴裡。看它飛快的咀嚼,就連磕飛半顆牙齒都不在乎,我陷入不解,它這是做什麼呢?!
在我震驚的目光中,二哈將東西吞吃入腹,又含起車上的半顆牙齒,才扯着我的裙襬,示意我下車。
我還處於愣怔之中,猶豫好一會兒,才堪堪收拾好傅嫺本尊的包包。幸運的是,那種狗糧真的不好對付,因此進店後,又等了十幾分鍾,纔看見傅嫺本尊從裡面走了出來。
“好了嗎?”我三步並兩步的靠近她,親切的拉扯着她的手臂,隨意瞄着她身上淡色的痕跡。
傅嫺本尊柔和的笑笑,道一聲“沒事”,然後我們再次挑起了狗糧。同時,店長爲了表示對我們的抱歉,所有的東西都是半價收費。
離開寵物店的時候,我心情很不錯。爲了那少花的一筆錢,更爲了成功銷燬惡人的法器。
傅嫺發現東西不對,已經是晚上的事了。那時候,二哈的半顆牙齒早就被我扔進了小區的下水道。縱使她有通天的本領,只怕也查不出什麼。
“咚咚咚!”主臥的門發出一聲脆響。我心猛地一縮,不用想都知道來的人是誰。
開門,進來的果然是傅嫺本尊。
“嫺嫺,你怎麼過來了?餓了嗎?要不要媽媽給你煮碗麪,對了,你是要酸菜味的?肉絲味的?還是咖喱味的?”
“媽,我都不要,我也不餓!”傅嫺爲難的眨了眨眼,伸手抱住我的胳膊,一邊扶着我往裡走,一邊急不可耐的詢問:“其實我過來,就是想問問您,今天有沒有碰過我的包?”
“包?”我故作驚訝的問了一聲:“怎麼,出什麼問題了嗎?”
“沒……”傅嫺本尊尷尬的搖搖頭,順手撫了撫自己耳邊髮絲,從容的笑笑:“我就是隨便問問,要是沒動過,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哦,那就好!”我從善如流的點點頭,將慈母的氣質釋放到了極致。
“那,你先休息吧,我再去別的地方找找。”
“去吧。”
一晚上平安而過。第二天早上醒來,我有一點兒不開心,因爲整個家裡,能說話的只有我跟傅嫺兩個人,我又實在不願意搭理傅嫺本尊,所以整個人顯得特別不自在。尤其是在她旁敲側擊,又問過我幾遍包包的事情之後,我更是煩她煩的厲害。
以後實在忍不住,我乾脆帶着二哈出了門。
走在熟悉的小區裡,我低着頭,像個神經病一樣的自說自話。
“你看啊,這個花園,是我上小學的時候,最喜歡的地方,那時候,我還是個學渣,晚上總愛看電視,吃東西,做一些別的事情。反正打死都不寫作業。然後第二天就急了,爲了逃避老師的體罰,我只能可憐兮兮的蹲在這裡寫作業,要是夏天那還好,但是冬天的話,就實在苦逼了……”
“這個鞦韆,是我初中時候,最喜歡的……”那時候我暗戀一個男孩子,但他卻不喜歡我,於是乎,只要有時間,我就喜歡躲開爸媽,躲開所有人,到這裡蕩蕩鞦韆,很矯情的做一些想象……
“這個門衛大叔,已經在這裡工作了二十多年,從我記事起,他就一直看着我上下學,有時候爸爸媽媽沒有加班,我就一個人坐在門房裡等他們,沒到這時候,門衛大叔都會給我左面吃,他做的面很好吃,還會給我兩個雞蛋……”
…………
“哦,對了,我們去給你看看牙吧。”像是想起什麼一般,我停下腳步,蹲下身子,輕輕的撫摸着二哈的腦袋,問;“不會不會怪我啊!”
頓頓,沒等到它表態,我又醜醜的笑了,搖搖頭,端的是無限感慨:“你對我這麼好,怎麼會怪我呢……”
接下來,獸醫診所自然沒有去成,因爲傲嬌的二哈不願意。倒是對於學校、教堂、廣場這種地方,表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我無奈的笑笑,繼續回憶我逝去的青春。
很多事情,你不刻意去做,你自然發現不了這其中的妙處,但當你真的着手去做了,你才發現,世界上竟讓還有這麼多這麼美妙的事情。
此時此刻,回憶對我來說,便是這樣。
抱着對這個世界的留戀,我眼裡再沒有任何不好。就連那些隨風飄飛的碎紙屑,頭頂上常年不見藍的天空,我都覺得美得不可思議。悄悄的抿抿嘴,我隨意落坐在廣場上的長椅上,二哈安安靜靜的蹲在我身邊,一副聽話模樣。
這樣一直到了黃昏,我纔開始往家走。因爲帶着二哈,不方便坐公交,所以只能步行。這樣,到家的時間難免就晚了一切。
是在開門的前一瞬,我才發現自己的尷尬的。因爲我竟然沒帶鑰匙。摁了好久的門鈴,都不見人來開。我撇撇嘴,如釋重負辦的搖搖頭,轉身,牽着二哈離開。
用身上僅有的現金,開了一間商務套房,我洗過澡後,就鑽進了棉被裡。二哈哼唧着,也要往裡鑽,但是我卻不願意。
嗯哼,這種毛病絕對不能慣,狗就是狗,可以和人同吃同遊,但是絕對不能同睡。
領悟到我決不妥協的堅決,二哈漸漸軟下來,又哼唧幾聲,最後默默離開。
在21世紀的最後一天,整整一天,我都覺得自己心裡有一口濁氣,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我想我爸爸,但是又不能以媽媽的身份去找他,我想我媽媽,但是此刻我又佔用着她的身體。
思前想後,我決定寫一封信。我甚至用整整一天時間寫一封信。但寫好後,我卻發現,我既沒郵票,又沒信封,我剛想打電話,讓酒店服務人員送上來,但是手還沒捱到座機,人已經軟軟的倒下去。意識消失前,我特意回頭看了二哈一眼,見他症狀和我一樣,我才暗暗放下心來。
再次醒來,的確是在煙霞郡的客棧裡。不過這次,比較幸福,因爲凌禛比我先醒來,這樣,我就不用尷尬的詢問了。
“四爺!”我揉揉腦袋,弱弱的叫了一聲。
“嗯哼!”他輕哼,面色有些冷酷:“傅嫺,本王在思考,該不該留下你!”
“什麼?”我不解,什麼叫該不該留下我。
“元大師已經是本王的刀下亡魂。”他如是解釋,面色依舊寒冷如霜。也是至此時,我方明白,他說的留不留是什麼意思!
是啊!堂堂王爺,竟然被移魂到狗身上,做了三天三夜的狗,不管怎麼說,都是容易讓人笑掉大牙的。這消息一旦透露出去,便是絕對的翻天覆地。
因爲聽者不會深究這是不是真的,他們只會口口相傳,讓你百口莫辯。
無奈的笑笑。雙手舉過頭頂,我想,我從來都沒有設想過,有朝一日,凌禛竟然會如此待我。
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眸,我抑制不住的顫抖着,但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任何討饒的意味。我看着他,我說:“如果四爺覺得合適,那就賜我一種沒有痛苦的死法吧,您是知道的,我怕疼,最怕了。”說着,眼淚就掉了下來,但是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裝可憐的意思,這只是身體反應,最誠實的反應。
“你……”他同樣凝望着我,目光比我還要深沉。
“多餘的話不必再說,奴才都省得的。”我笑得愈加涼薄,眼睛也微微合了起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最後等來的卻不是他冰涼的、藏在身後的刀,一個炙熱而又纏-綿的深=吻。
我被他奪走所有呼吸,只能無助的攀附着他的脊背。
吻愈來愈強勢,我甚至都有些懷疑,他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放過我。因爲親死,的確是種沒有痛苦的死法,相反,還相當歡愉。
“在想什麼?”可能是察覺到我的不認真,他突然放開我,表情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