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五年之後

陳佳被封爲縣主的事在官員中傳開,程家一下子熱鬧起來,陳佳不在家,陳氏見都是些貴婦人前來拜訪,初起陳氏以爲是給大兒子程虎說媳婦的,畢竟程虎也剛晉升,接待起來尤其熱心,可來人都是對陳佳交口稱讚,一口一個仁愛縣主怎麼怎麼的,陳氏並不知道仁愛縣主是指陳佳,不論那些貴婦人們說什麼,她只是含笑聽着,或者點點頭表示認可。

好在陳管家不愧是在大戶人家做過管事的,將陳氏收下的禮物也都一一登記,預備怎麼還禮。

陳佳也接到孫傲亭和楊明源送來的賀禮。

第二日,程二牛登門,說是現在大侄子和大侄女都出息了,也該多幫幫程ˉ真和程誠,讓程大壯叫陳佳去皇上面前說說,給自己家兒子也封個官做做。程大壯聽了只得拿出大哥的派頭教訓他,告訴他當官都是憑本事,如果他願意可以讓兩個兒子當兵,去前線找程虎,程二牛聽了,氣哼哼的回去了。臨走時還丟下話兒,讓陳佳去見見秦氏,如果不見就是不孝。

可他打錯了算盤,陳聽說後直接去找了程-真,問他是不是要去當官,如果有需要可以自己來說,不要假手於人,程-真是要面子的,以他的才學自認爲在聖京書院也是排的上名號的,哪裡需要陳佳施捨,當天晚上他就回去警告了程二牛和秦氏,讓大家不要去打擾陳佳一家,影響自己考學。如果再去鬧,自己就回程家村去種田。畢竟科舉就在年後一個月左右就要開始。秦氏一聽馬上讓大家聽程-真的話,不準再出幺蛾子。

史海靈讓阿佑告訴陳佳。說是想做陳佳的丫頭,請陳佳收留,陳佳去見了她,見她實在是想離開農莊,便帶走了她,只留下海雲母女。不過陳佳當她是閨蜜,自然不會讓她做什麼丫鬟做的事。她甚至找了脂粉、黛筆教她如何化妝,通過加粗眉毛,化厚嘴脣讓她看起來普通了不少。不過保險起見,還是讓她住在程府,沒敢帶去太師府中。

又是國宴,陳佳回想起上一次的國宴似乎還近在眼前。可上一次大出風頭的四位美人。卻早已物是人非,結局也是冰火兩重天,心中唏噓不已。陳佳也沒有打扮的心思,任由江夫人給自己穿了件橘黃色衣裙,外面披上一件白狐狸毛的斗篷。

陳佳一大早去見了孫榮華和楊昭雪,三人聊了好一會兒才一起走進同樂殿,陳佳爲兩人封妃感到高興,更高興的是她們沒像宮鬥劇中所說一樣斗的你死我活。三人一起說話的感覺依然如在太師府一般。和諧又百無禁忌……

再次見到太后,陳佳上前行禮。太后得知陳佳已是縣主,也好一番讚歎,陳佳心裡美美噠,有些飄飄然。

“黎勝國使臣到!”隨着太監公鴨似的通報聲,衆人紛紛停止私語,擡頭望去,卻見黎勝國的使臣是個中年人,樣貌普通,沒什麼特別,他帶着個年輕的侍衛一起進了同樂殿。那侍衛倒是長的面目清秀,個子高挑,走起路來頗有氣勢,兩人進來的表現讓陳佳納悶極了。

那使臣在江文翰的帶領下走到自己的席位旁邊,正要入座,卻又回頭看着那侍衛,陳佳瞥見那侍衛似乎微微點頭後,他方纔入座。江文翰則坐在他們旁邊,與他們交流着什麼。

“如果不是我眼花,這個侍衛就絕對不尋常,可他是誰?”陳佳忍不住浮想聯翩。

“無極國使臣到!”

陳佳聽聞趕緊又看向門口,卻見無極國使臣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相貌英俊,氣勢不凡,他進殿行完禮,賢王趕緊上前引他坐在旁邊的席位,兩人熱絡地聊着什麼?

陳佳依然坐在江夫人身邊,江夫人卻道這人是無極國的王爺,與賢王情況相當,無極國的皇帝也是新官上任,而這個王爺竟也是皇上的親叔叔。還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陳佳隱約覺的有人在看自己,她順着人羣掃視一圈,發現竟然是無極國的王爺,另一個則是黎勝國的那個侍衛。陳佳納悶,“我特麼現在有這麼漂亮嗎?”想想也不甘示弱,她也一一回望過去,那眼神赤裸裸的挑釁。分明在說:“看什麼看,沒見過蘿莉啊!” 哪成想那個無極國的王爺竟然還衝陳佳勾起嘴角,兩眼放電,把陳佳慪的不行。

楚修宇依然是最後一個到場。一番客套之後進入正題,不過這次可沒有讓誰上來表演節目。只是絲竹聲伴着一羣舞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聖和陛下,我無黎盛國遇到一個難題,我們的大米和絲綢想運到晉安國就必須要經過貴國,現在貴國同晉安兩國開戰,嚴重影響到我們的買賣,我們國家的損失要怎麼辦?”那個使臣分明是有備而來。

兩國開戰本就不是聖和自願,現在無極國使臣又說這樣的話,就連陳佳都覺得心塞。楚修宇更是面色難看至極。

整個大殿氣氛陡然低沉,陳佳覺得四面都是低氣壓。

“又不是我們想打,爲什麼找我們,有本事去找晉安啊!”陳佳忍不住低聲抱怨。不過她也不敢在衆人面前造次。

“皇上!邊關急報!”一個士兵出現在殿前

楚修宇示意德喜去拿信件。德喜趕忙去將信件拿來。楚修宇一臉凝重的打開信件,衆人均盯着他,揣測着是喜是憂。

“好!太好了!”楚修宇看完,哈哈大笑起來。“天佑聖和,江大將軍同楊將軍匯合,追擊晉安,已攻破晉安的邊境守城。”

“抱歉,兩位使臣繼續在這裡享受晚宴,朕要同朝臣商議如何進行戰事。就不奉陪了。”楚修宇滿臉喜色的離開宴席,江乾和衆大臣見狀紛紛告辭,只有賢王繼續同無極國王爺說着話。旁若無人。

國宴後第二日兩國使臣告辭,紛紛表示要同聖和保持友好雙邊關係。

江乾回來時告訴陳佳,江文翰甚至比他更得皇上重視,皇上常常在御書房召見他,聊到夜深,近日朝堂之上,而主動攻打晉安。正是江文翰提出的,陳佳聞言暗暗皺眉,可又無可奈何。朝政是女人的弱項。即便是穿越過來的陳佳。

……

五年,對於青蛙來說是五年是生命的全部,在人類來說是五年只是生命的一小部分,可在歷史長河中五年不過是一個瞬間而已。

儘管五年來發生了很多事。可最重要的不過是晉安和聖和兩國的交戰。江文翰同楚修宇謀算的這場戰爭最終以勝利告終,晉安新皇在同聖和打了三年後內憂外患,就在上月,曾經的二皇子終於得到朝臣的擁戴,在太上皇的旨意下取代新皇,二皇子一登上皇位,便派和談使者同聖和談判,兩國簽訂了停戰協議。晉安國以讓出一個城池給聖和作爲停戰條件。這可不是一個邊塞小城,而是相當於繁、榮、昌、盛中任何一個大城池的主城。晉安本來有六大主城。讓出一個主城後,只有五大主城,而聖和加上一個主城後,與晉安國土面積相當。

“爺爺,你好些了嗎?大哥哥這幾天就要回來了!”江乾從入了冬就常常咳簌不止,近日竟常常咳出血。陳佳很是擔憂,徐太醫說是思慮過度,積憂成疾,已無回天之力,讓大家做最壞的打算。

江乾已經抱病許久沒上朝了,陳佳每日的消息渠道也由江乾變成了程-真,真的很難想象,程-真竟然真的考的很好,中了當年的榜眼,皇上給了他一個戶部六品官職,他是個山裡娃,可他做事執着又努力,想常人所不能想,大膽建言,得皇上賞識,官至三品。陳佳常常在想,秦氏的教育下能出這樣的人才,是不是火柴神真的顯靈了?

“惜緣!爺爺怕是等不到淳兒了!”江乾似乎更加嚴重了些,陳佳見狀趕緊讓海棠拿了帖子請徐太醫。“惜緣,我知道自己的命數,這一關熬不過了。”

“爺爺,不會的,你一定要等着大哥哥回來啊,他已經在十天前啓程,如果他騎馬回來也許就快到家了!”陳佳握着江乾的手,流淚不止。

“惜緣,爺爺最高興的事就是遇到了你,可惜,爺爺本不該收你爲孫女。”江乾緩緩說着,他只要一說快就會咳嗽。陳佳趕緊去拿了杯水,給他潤潤喉,江乾喝了一小口,又接着說道:“不知道你有沒有弄懂無字扇上那幅圖畫的意思?”

“爺爺,無字扇只是要弄懂畫的意思嗎?”見江乾點了點頭,陳佳說道:“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意思。”

“原來如此,那天見孫家送你無字扇,我就猜到你就是有緣人。孫家的孩子也是江家的後嗣,他不會告訴我有緣人已經被他找到,鳳尾琴也是在你手上吧?”江乾說着說着狀態似乎好了些,甚至微微直起身子,眼神中也放出光彩,陳佳趕忙在他背後墊上個枕頭。

“是的,爺爺,鳳尾琴是在我手上!”陳佳不想再隱瞞,她相信江乾跟自己五年多以來的祖孫情都是真的,她甚至後悔沒早些告訴他。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這其中的迷局。每個江家的後人去世前纔會將有緣人的秘密告訴下一代江家後嗣,雖然我並不懂那些符號的意思,可它們卻印在我的腦海裡。我怕我再不說出來,榮城一脈就沒人知道這些了。”江乾說着抓起陳佳的手,在她的手心寫寫畫畫,陳佳驚駭不已,難道要傳給她嗎?見江乾堅定的看着自己,陳佳只有默默地記下這些密碼。江乾見陳佳點頭,才罷手不寫。陳佳發現他寫的是阿拉伯數字,只是他們並不知道這些數字的意義。陳佳記下這些數字後。把它們印在腦海深處。

“告訴淳兒,爺爺在天上、保佑他。如果可以,爺爺真希望…當初、沒有、那些私心,將你、收爲……”江乾梗着脖子一口氣沒接上了,駕鶴西去。

“爺爺!爺爺!”陳佳哀痛不已,江夫人和徐太醫剛剛趕到屋外,聽到陳佳的痛哭,趕緊進屋,徐太醫翻了翻江乾的眼皮,搖了搖頭,說了一句:“太師已經仙逝了!”

江夫人和陳佳抱頭痛哭,太師仙逝,可他的兒子卻在榮城,孫子還在返程的路上,另一個孫子卻正得榮寵,甚至在五年內從未前來太師府看望過他。一代太師,竟落得沒有一個真正的後嗣給他送終的結局。徐太醫感嘆不已,他搖搖頭,讓大家節哀,轉身離去。

倒是義孫女陳佳在他牀前盡孝送他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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